却依然座落在这里没有变动。

    我们迈过门槛走进去,前台后面的一位中年阿姨站起来询问:“你们是要来报上防身术班吗?”我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走过去道:“请问有没有儿童防身术班?”

    “你孩子多大了啊,我们必须是要年满五周岁才可以报。”

    我撒了个谎:“刚好满五周岁了,可以让我们看一下场馆吗?”

    “可以,我带你们进去。”

    跟着中年阿姨走进里面,发现格局与记忆中有不同,原来就是一间大的训练室,旁边有更衣室和洗手间。而它的楼上是属于别的培训机构,两不相干,但听这位阿姨介绍说底下的训练室主在练形体与动作,楼上会有一个更大的场地是作为实在训练室。另外,除了防身术课,现在还开了武术班,太极拳班,都是可以从小学起。

    目前形体训练室是空档,有一班学生在楼上练实战,我们跟着上到楼上,果然见一帮十几岁的孩子正在一对一的训练着,而在场地的旁边站着一位双手背负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教练。

    因为孩子们的不专注,我们这处又有动静,教练回过头来,目光交汇的一霎我感觉这人有些面熟,脑中想了下,好像是当年的助教。

    听到身旁的阿姨打招呼:“周教练。”

    心中一动,记忆被拉带了起来,确实是姓周,当初我们都喊他周助教。

    从对方惊异的目光判断,他应该也认出我了。

    只见他两声击掌后大喊:“自由训练。”然后回身大步走过来,本以为会是久别重逢的惊喜画面,却没料他开口便是:“季苏,你终于来了。”

    我不由一愣,他这话意怎么像是等我很久了?还是先确定:“你是周助教吗?”

    “我是,沈教练上回来时说你近期就会过来,让我先负责管理道馆,哪想到你到今天才来。跟我来吧,沈教练有东西留给你。”

    沈熹留了东西给我?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来寻找秘密,却没想会这般直接就收获。

    回到楼下形体训练室,周教练一路领我们走进男更衣室,他递了一把钥匙给我,“是沈教练让我暂时保管的,他说给你留的东西在柜子里。”

    这样的钥匙曾经我也有一把,是用来开更衣室里柜门的,而且上面会有标码,与门上的数字配对。我手上钥匙的数字是1,其实印象中我有开过这1号柜门,是好像帮着拿什么,当时看到里面沈熹换下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符合我当时对男孩的期望。

    心头有些惴惴,在被盛世尧揭开真相后,再回想李晟的那张纸就大约明白这个吟秋别院有蹊跷,所以一做完检查就立刻让莫向北开车来了。

    打开柜门,第一眼就见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道服,上面放了一条圈围在一起的黑色道带,然后那黑带底下却压着一个文件夹。

    回头看了下周助教,他冲我摊摊手,“别看我,我只负责传话,可没有打开看过。”

    我抽出那个文件夹打开,目光扫过里头夹着的纸张,心中越来越惊愕,这间吟秋别院竟然……转让给我了!而转让人是沈熹。

    我问周助教,他却并不感讶异,只道:“原来沈教练留给你的就是转让协议啊,当时他走时就交代过我以后你是这里的老板。”

    我沉默了没作声,将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只见白纸上写了一行字:

    假如一切能够从头来过,

    是真的就这样一行字,然后落点逗号,像是一句没有写完的话,应该还有半句或者多句,又像是意犹未尽。

    这句话很显然是写给我看,但并非特意写的。当时他在写时的心情没人知道,但后来还是夹在了文件中,定是想给我看。其实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见,他曾问过我,当时我的回答是全然否决。因为这世间最没可能的就是“假如”,而且当人一旦沉入那个假设中,就会无法自拔不敢面对现实。

    只是此刻看着这句没有写完的话,心头感到阵阵酸涩。那些深埋在我心底,长久不愿再去回想的记忆,突然就冒了上来。他是将这里当作是曾经的一个梦,所以费尽千般心血将之珍藏不被时代遗弃,所以当决定将它转让给我时其实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是这样吗,沈熹?

    我忽然明白那个故事的涵义,沈熹是把自己比作了那个巨人,他试图用枷锁将我锁在他的肚子里永不放开,可是没想到我却因为这道枷锁而日渐枯萎没了生气,也逐步走向死亡。他只得剖开自己的肚子放我出来,代价是从此他长眠沉睡。

    故事之后的那句话其实就是要我回来这里看到这些,当我得知他将最初属于我们的共同记忆留给我时就会明白过来。

    一个故事让人沉睡,一句话让人醒来。

    走出别院时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头顶的招牌,刚才从周助教口中获知到这家别院原本是要被投改的,但是沈熹早年就将之买下,并且聘雇了他作为负责人,每年沈熹都会过来,不过再没有当过教练,完全就以投资人身份来视察。直到几个月前沈熹来时突然问他可还记得我,当时周助教记忆模糊并没想起来,于是沈熹就给他看了一张我的照片,说今后这里会由我来接手。但是我依旧让周助教代为管理了,因为我明白这只是沈熹的一个夙愿。

    回程的路上我沉默良久才开口询问莫向北:“你会在意吗?”刚才在吟秋别院里他几乎没有开过口,上车后也没有来和我交谈,是否心里有了疙瘩?

    却听他反问回来:“在意什么?你多了一家道馆?人死灯灭,不会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有改变,即便不是这样我也一直坚信你不会有事。而且说到底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认识你。”

    我忽而生出倾诉的冲动,想要告诉他沈熹与他的关系,因为不想看他这般冷漠的态度,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噎回去了。有些秘密在决定沉埋的时候,就意味着它不值得被道破,既然当初我选择了隐瞒就将之成为永恒的秘密吧。而且沈熹如果要认亲的话也早就认了,他也不过是在临死前告诉了我,其实他只是想要告诉我这么些年他的恨来自何方。

    就让那些恩怨随风逐流,一切都烟消云散吧。

    车子在上匝道前我提出让莫向北先靠边停车,他没问原因方向盘一转就缓缓停下。等车停下时我将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莫向北,你会唱那首歌吗?”

    “哪首?”

    “来日方长。”

    他敛转眸看我,“想听我唱?”我点头,于是他轻轻哼唱起来。

    这首歌本来是男女对唱,女声空灵,男声婉转,可现在全由他轻沉的男声来唱,似乎别有一番风味。等他哼完一段后我又问他:“知道我最喜欢哪一段吗?”

    他挑了挑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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