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犯上 作者:天夏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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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要犯上 作者:天夏游龙

    众人皆已暴露,只我还在暗处,如今是借传旨的名义出来的。”

    “皇帝有什么部署?”

    “着镇抚司缉拿主上,传令齐王、秦王两路夹攻,以防襄平兵变。”

    “不足为惧。主上今夜就能入京,只需拿下禁宫,大事可定。”

    “你这头……”

    “一切顺利,镇抚司及五城兵马司三千人马已尽在掌控,再加主上带的一千精兵,对上三千禁军应是无碍。”

    “五城兵马司李志此人可是能信?城门需得兵不血刃,悄悄开启才是关键,惊动了京师大营,几千人马抵不得半分用处。”

    “去年温泉山庄,他亲将家小送至辽王处为质,不必担心。”

    事有突变,左靳与戚顺两人你来我往急谈了好一阵,方才重又理顺了形势,左靳又拿出禁宫各处布防图与戚顺再度核对,只等辽王入了城,就直取宫门。

    夜深雪越重,乱云翻滚压上城头。

    姜岐已冷得不能动弹,忽见城墙上有不少人头来回攒动,他估摸了下时间,应是卫戍换防的时候。

    如游龙一线的甲胄兵士整齐退下城防,不过片刻,就有新的守卫重又静默立于雪中。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寂静中传来吱呀声响,姜岐猛地从昏睡中惊醒,不远处城门重闩被缓缓推移,阙楼之下已开了一道口子。

    四面巨大门扇无声大开,黑潮般涌入的兵士,身披森冷铁甲,手持利刃泛出凌凌寒光。

    大雪结在那铁甲上,黑白凛冽,好似这些人并非凡胎肉体,行进中便可吞噬所有沿路生灵。

    姜岐一介儒医,被这横扫千军的气势所迫,他牙关紧咬,闭目深吸后,方才寻回镇定理智,他抬头,想要在军中寻到辽王的身影。

    不多时,乌压压中军过后,行伍尾部踏出几十匹战马,正中身穿明光铠甲深红绒衣的,不是辽王又是哪个。

    姜岐急冲冲显出身形,张口就要跪拜禀报。

    可他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嗖地羽箭破空射来,原是军中前哨早得了军令,为保秘密行军,凡遇危险,格杀勿论。

    眼看箭矢当头而下,姜岐浑身僵硬,闭目待死。

    黑暗中,忽有一点寒光,激若流星直向羽箭而去。

    片刻后,姜岐并未感任何疼痛,他睁开双目,脚下是两支残箭。

    辽王已打马到了他跟前,正是齐n见利箭升空当即开弓追落前箭,这才保了姜岐一命。

    “王爷――”姜岐呆愣片刻,方才反映过来。

    辽王点点头,命左右将姜岐带上从马,浩荡军队重又无声没入黑暗,直奔禁宫而去。

    李忠才放了辽王进城,就传讯于左靳。左靳与戚顺原就离皇宫最近,几路人马中当先赶到宫外。

    西华门外,雪已下得叫人睁不开眼,戚顺拢紧了身上斗篷,高举牙牌站在血红宫墙下。

    值守的金吾卫小将见了来人,忙命人开门,“戚掌印可回来了。大雪天的深夜出宫传旨,可累坏了您。”

    “不比你们,雪里头还要立一宿。”

    “哪里,哪里,咱们这些粗人早惯了的。”

    “都是为皇上尽忠分忧啊。”

    “掌印说得极是!”

    两人互捧寒暄了几句,跟在戚顺后头传旨的一队小内侍说话间也都入了里头。小将挥挥手,宫门吱呀呀重又关起。

    这门还没合拢,入了内的太监们猛然掀开斗篷,只见底下兵刃明晃耀眼,哪里还有什么小内侍,各个俱是虎狼校尉。

    金吾卫小将大惊失色刚要示警,忽觉发不出声来,他低头看了看,只见自个前胸被匕首刺穿露出刀尖。他甫一张嘴,鲜血喷涌不绝,转而侧首死死抓住身后的戚顺,慢慢倒在血泊中。

    门楼上的两员兵士见此,惊慌着要去鸣钟,楼下一人单膝跪地手持机弩,噌噌瞄准连发,那楼上便再无声响。

    转眼间,十几个守门金吾卫全部被拿下,死得不能再死。

    西华门终于敞开无阻,原本隐在暗处的左靳带头冲出,浩荡人马就此杀入禁宫。

    宫苑深处,鹅毛大雪飘落庭前玉阶,没影无踪迹。及至永春宫内,地龙烧遍,更是一派春色融融难尽。

    刘朝宗眼见对坐公子海棠玉容,不期然想起那句“含颦不语恨春残”,暗道,我儿为这等绝色失了分寸,也算有几分可原。

    顾青端坐不见异样,实则被内外火同时煎熬,烧得难受。极乐丹药性散开,他只觉心跳加快,血脉偾张,却还不得不保住那份清明,好与刘朝宗周旋。

    “太傅,我与令郎从无逾矩之举,且闽州别后,他与我再无瓜葛。”

    “你说,我儿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悖驳人伦,逆上瞒下,一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滚回京来,竟连沾也没沾过你这身子?”

    刘朝宗怒极反笑,“孽子!往日的熊心豹子胆都叫狗吃了!”唾骂间已是恨其不争到了极处。

    顾青心知此时说什么都是错,遂闭口再不言语。

    刘朝宗平了平心境,眼内寒光似刃,缓缓对顾青道:“吾有二子,皆被你所毁。一个心如枯槁,虽生已死;一个遭你所害,尸首难寻。

    吾与汝不共戴天。”

    顾青心下震惊,刘朝宗竟还有一子,朝中人尽知刘太傅仅有一子,余的都是女孩儿。

    他何时害死过他另一子了?

    第72章 谜底

    顾青额上冒汗,难道是原身犯的事?他翻遍记忆却寻不出蛛丝马迹。

    原来的顾青就是个标准的男宠,胆子不大,入京久了,荒唐跋扈,欺压良善也是有的,但从未敢犯过什么真正的恶行。

    刘朝宗望向宫外漫天飞雪,自续了半杯茶,饮过,方道:“前朝泰安年间,有位少年状元郎经先帝钦点,得入翰林已有数年,因直言相谏得罪了当时的权相李林,被贬至四夷馆做了个小小译者。

    他天资聪慧,不过一两年间已精通数种夷语,为鸿胪寺上官所倚重。

    泰安帝末年时,赤狄王一统狄人各部,称雄大漠,开始频频犯我疆土。四夷馆遂派出数名译者随军征战漠北。那状元郎因通狄人诸部之语,早早被应征去了。”

    刘朝宗顿了顿,顾青接口道:“泰安末年,大启军与赤狄王初战告败,青没有记错的话,后至新帝登基,安和初年换了颜家领兵,才得一雪前耻。”

    “不错。实是那次出征比史书记载的败得还要惨烈些,可谓溃不成军。那状元郎跟的左路大军被杀得只剩百人,他一介书生落在后头,终成了狄人俘虏。

    他自是不肯投降狄军,并接连用八狄诸部之语轮番痛骂,不想赤狄王听闻此事,竟亲下狱中,将他奉为上宾。

    状元郎日日思国,却不得自由之身。那赤狄王有位胞妹倾心于他已久,那女子虽属蛮夷之族,却与赤狄王一般钦慕我中原诗礼,不仅未以势压人,反而甘冒叛族之罪将状元郎带出大漠。

    两人出逃时已是漠北深秋时节,路上不时飘起今夜这般大雪……若不是赤狄王之妹一路护持状元郎回到关内,他必已死在大漠。”

    顾青见刘朝宗目光越过他的双肩,凝于窗外,知他是念起了往昔。不曾想少年得志天纵奇才的刘朝宗,还有过这般跌宕经历。

    “状元郎重回四夷馆后,虽不敢提被俘之事,实则夜夜担忧赤狄王知晓后震怒,将他不堪往事密报朝廷,到那时他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不想大漠再无消息传来,直至一年后,有狄人寻上门来,抱给状元郎一个男婴。

    原来赤狄王胞妹产子而死,恳请他的哥哥不要记恨状元郎,且愿将亲子送回父亲的身边。

    那是状元郎的头一个孩儿,他爱若珍宝,不想年岁渐长,那孩子耳鼻口目深邃,渐渐显出异族的模样来,他正苦思如何遮掩之际,竟又发现那孩子是个妖孽,雌雄同身。”

    “于是太傅大人就将五岁的孩童关入暗无天日的地牢,只叫他与鼠类作伴?”顾青语带讽意。

    既知死仇结在了何处,顾青倒能平静以待了。

    刘朝宗也不在意顾青话中的讽刺,接着道:“当年我惊骇过度,认定是上天见我委身异族,又结不伦情种,这才遭如此惩罚诞出妖孽。

    偏偏我眼珠子般看护阅儿五年,哪里能忍心杀他,囚于地牢实是不得已为之。”

    “哦?明明是孩子成了你的心魔,一见他你就想起自己不愿面对的诸般过错。

    被俘狱中时,你恨自己未能以身殉国;奉为上宾时,你恨自己竟有几分心动;心慕公主时,你恨自己怯弱不敢认。彼时,于国于家你都心生动摇,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回到大启却传来所爱身死,幸好亲子被送回你手中,你便将悔恨都补偿在了孩子身上。

    原本一切到此也就该了了。可孩子竟出了问题,这就是在时刻提醒你,你背弃的那些信义。

    如果将孩子杀死,虽能眼不见为净,可你也将彻底沦为自己也难接受的人。

    为了保下最后的那点信义,将你收下孩子时的承诺进行到底,你只能将他关入地牢,不死不活。”

    顾青实在忍不得,一字一句戳穿了刘朝宗的谎言。

    未想,刘朝宗竟不似顾青所料的那般勃然大怒,而是怔怔看向他,“我已有几十年不曾听过真话,也无人有胆量说出真话于我听。不想我儿日日荒唐,竟也懂得识人。”

    顾青愣了愣,“太傅过奖了。”

    他口干舌燥又灌了一杯清茶,趁着清醒,急忙抛出下一个问题,“天地宗是怎么立起来的?”

    “赤狄王其实一直暗中关注着他的外甥,知道我把人囚在地牢里了,不久就来了一位狄人的大法师,说是要带走阅儿。那法师能通天眼,说阅儿非但不是妖孽,在狄人看来还是神的化身。

    当时李林已被贬黜,我蒙安和帝重用,已是重入翰林。大法师说我是上神在人间之父,命带天人之象,不会久居人下。

    我自是不信他的满口胡言,可后来因为阅儿的关系,我便没有和赤狄王断了联系。

    自那以后,大法师说的每一件事都得到了应证,我先是入阁拜相,后又成了太傅,天地宗顺利在大启扎根壮大,皇帝的气数已尽,直至今日太子的覆灭,还有许多零散之事,便不由得我不信了。”

    顾青越听越心惊,这意思是刘太傅根本是想要自己篡位?

    “既然如此,太傅为何要唤醒皇上?”

    “太子无用,可辽王绝非无能之辈。只有皇上才有虎符调兵之权,皇上醒了,才好助我扫除辽王。我早知辽王有夺嫡之心,可惜苦于搜罗不到实据。多亏了董涛,替我捉出辽王一党,正如大法师所言,天助我也。”

    “皇上是什么时候醒的?”

    “董涛有意拜到我门下时,姜岐还在闽州。”

    顾青瞬时明白了,这确是做手脚的好机会。

    “太傅大人谋划几十载,一朝发力,不愧是惊才绝艳人物。可大人把这些都告于我知,不怕待会儿我告诉皇上吗?”

    刘朝宗低头静默,顾青这才发现四周宫人都已不知退去了何处,空荡荡的永春宫内,只有他,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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