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夏蔚蓝五岁时。
    夏蔚蓝生活在一个小康家庭,爸爸在外地打工,每个月汇款回来,妈妈在本地工作,照顾五岁的女儿。
    早年就丧父丧母的陈妈,对自己的父母也没什么印象,反正都过去了,所以从未跟女儿提起过外公外婆。
    往常的清明节,陈爸一般都会回来,一家人一起回村里扫墓祭拜,这一年,陈爸在升职的关键期,只好两母女回去。
    清明节那天,陈妈开着车带着夏蔚蓝往老家驶去,夏蔚蓝上车时还好好的,车开了一会儿,她便觉得浑身无力,脑袋发沉。
    昏昏欲睡许久,陈妈才发现异常,陈妈摸了摸夏蔚蓝的小脸,发现她小脸滚烫,此时已经离村里没多远了。
    陈妈赶忙带着夏蔚蓝去附近的医院,医院人很多,床位早已睡满,陈妈抱着夏蔚蓝坐在走廊的空位上输液。
    陈妈的妈妈、也就是夏蔚蓝的外婆,十年前病逝在这家医院,陈妈一言不发,时不时试探一下夏蔚蓝的额头,之后便经常到处看一下,独自思索什么。
    夏蔚蓝输液途中,感觉身体没那么辛苦后,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到处看,一瓶水快结束时,陈妈放下夏蔚蓝,叮嘱她别乱走,便去找护士来换水。
    夏蔚蓝看到电梯旁的指引牌,上面有鲜红的颜色标注着几个字,那几个鲜红的字,仿佛在引诱着夏蔚蓝,夏蔚蓝左手举着瓶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恰好此时电梯门开,夏蔚蓝进了电梯。
    矮小的夏蔚蓝身旁,站满了高大的大人,她抬头看这些大人,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你去几楼?
    夏蔚蓝下意识地指了指,电梯里悬挂的指引牌上的红字,那位便帮夏蔚蓝按了4楼。
    “谢谢叔叔。”夏蔚蓝礼貌地答谢。
    出了电梯,夏蔚蓝在沿着长长的走廊,独自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病房区,病房的床上躺着的,都是老人,家属围坐在病床周围。
    走廊尽头,左右两间病房,夏蔚蓝看到,左边那间空无一人,而右边那间,却站着一位老妇人。
    夏蔚蓝定定地看着那老妇人,老妇人看到夏蔚蓝,先是一阵惊愕,许久后,老妇人试探着抬起手,向夏蔚蓝招手,示意夏蔚蓝进来。
    夏蔚蓝只是下意识地,推开门,走到老妇人面前,老妇人脸上顿时写满慈祥的笑容。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妇人问道。
    “夏蔚蓝。”夏蔚蓝呆萌地答道。
    “看你的样子……”老妇人端详着夏蔚蓝的脸,“有点像我闺女小时候。”
    “是吗,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呀。”夏蔚蓝好奇问道。
    “呵呵,我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在这里,还有……”老人不再继续说下去。
    “哦。”
    “我闺女应该是恨我的,不然我走的时候,她也不会连哭都没哭。”老妇人自顾自讲起了自己的事。
    “为什么要哭啊?”夏蔚蓝懵懂地听着。
    “呵呵,不说这个了,”老妇人一脸笑意,“我闺女小的时候跟我一样,好胜心强,啥都求个正义,也喜欢出头,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好胜,吃了不少苦,为了磨磨闺女的性子,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哦……然后呢?”
    “那时候过日子,条件不好,我闺女她爸走的早,所以我白天得出去干活赚钱,养活我们两母女,保证不缺吃的不少穿的,如果闺女能放下那个心结,我也就安心走了。”
    “什么心结啊?”
    “闺女上初中的时候,明明受了委屈,还要被冤枉,她恨我没给她主持公道,让她背了黑锅,后来她读高中后,就一直撅着脾气住校,能不见我就不见我。”
    “奶奶,您跟她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嘛。”
    “呵呵,说不了啦,她再也没法听我解释了。
    五岁的夏蔚蓝,心智还懵懂,根本不理解她听到的事情,只能懵懂地听着,等着老奶奶继续说下文的时候,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吓得夏蔚蓝一哆嗦。
    “不是让你别乱跑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陈妈一边吼她,一边将她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夏蔚蓝在妈妈的怀里,任由妈妈抱着自己走出去,眼睛一直看着老妇人,直至出了门,视线被阻挡。
    陈妈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夏蔚蓝,好几次忍住了动粗的冲动,稍微冷静些,便觉得惊讶。
    那间病房,是母亲病逝的地方。
    “夏蔚蓝,你为什么去那间病房?”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啊,走啊走就到那了。”夏蔚蓝答道。
    “哦。”陈妈虽然惊奇,但也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当做是巧合,“身体好受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不难受了。”
    “那就好,等下跟妈妈回村里,跟亲戚们一起去扫墓。”
    “好。”夏蔚蓝看着妈妈,给了妈妈一个灿烂的笑容。
    半小时后,输液终于结束了,陈妈抱着夏蔚蓝上车,径直开车往村里赶路,只需要十来分钟,就能见到一年不见的村里的亲戚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盖了楼房,陈妈在大路边上的一栋两层楼停下,按响了门铃,一个老头下来开了门。
    “舅舅。”陈妈对老头打了声招呼。
    “诶,中午饭吃了吗。”老头问道,此时已经下午**,别的亲戚们早就扫完墓回去了。
    “哦,没呢,夏蔚蓝刚挂完水。”
    “那我给你热点饭,吃完再去扫墓吧,别的亲戚已经回去了。”
    “诶,麻烦舅舅了。”陈妈不冷不热,礼貌地说道。
    吃过饭,舅舅坐进陈妈的车里后座,往不远处的小山方向驶去,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啊走,就能看到小路两旁孤零零、但体积高大的坟包。
    夏蔚蓝朝前进方向的反方向四处张望着,许久后,夏蔚蓝扭过头,看着前进方向的前方,小路歪歪扭扭,夏蔚蓝看到远处,一个老妇人略眼熟。
    夏蔚蓝一行越走越近,夏蔚蓝也看清了,那老妇人,就是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位,陈妈也降低车速,在附近停下车。
    陈妈下车,抱着夏蔚蓝走到老妇人旁边,夏蔚蓝看着老妇人,笑容灿烂。
    “难怪这么像我闺女呢,呵呵,不过丫头,你别跟我说话,听我说就好。”老妇人慈祥地笑着说,夏蔚蓝听罢,点点头以示回应。
    陈妈将夏蔚蓝放下,叮嘱夏蔚蓝别乱跑,尔后便走到车旁,拿出一大堆纸元宝,还有两盆菊花。
    直到陈妈将元宝烧完,陈妈也没说一句话,老妇人也只是看着,许久后,老妇人开腔了。
    “小丫头,我是你外婆啊,能跟你说上话,真好。”
    夏蔚蓝点点头,她并不能听懂,外婆是什么意思。
    “丫头,帮我跟你妈妈说一声,就说……那时候的事,对不起。”
    夏蔚蓝努力记忆着:那时候的事,对不起,觉得已经记住了之后,朝老妇人点了点头。
    陈妈烧完元宝,在墓碑前站着出神,几分钟后,便走到夏蔚蓝旁边抱起夏蔚蓝,将夏蔚蓝放在副驾驶,自己走到驾驶座上,启动,掉头。
    将舅舅放下,寒暄了两句,陈妈便驱车,往家的方向赶。
    “妈妈,外婆是什么意思啊?”路上,夏蔚蓝好奇地问道。
    夏蔚蓝只觉得自己向前扑去,还好绑了安全带。
    车子突然停下,夏蔚蓝被甩得重重砸回座位靠背上,看着妈妈的脸,妈妈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因为印象中,夏蔚蓝不应该知道这个词。
    “怎么会问起这个?夏蔚蓝。”陈妈扭头看着夏蔚蓝,好奇地问道。
    “唔,刚才那个老奶奶说的。”
    “老奶奶?你在哪看到的老奶奶?”陈妈更加好奇。
    “在医院啊,那个病房里看到的,那个老奶奶也在刚才那里。”夏蔚蓝答道。
    “你……”陈妈只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刚才……哪有老奶奶,我怎么没看到?”
    “哦,外婆是什么意思啊。”夏蔚蓝追问自己好奇的问题。
    “外婆……外婆就是,妈妈的妈妈。”陈妈心里一阵胡思乱想后,回答道,“夏蔚蓝的外婆,已经去世了,刚才妈妈烧纸,就是烧给夏蔚蓝的外婆的。”
    “哦……妈妈的妈妈,就是外婆……”夏蔚蓝努力地理解着。
    “嗯。”陈妈看了夏蔚蓝一会儿,再次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行驶,心里思索着,夏蔚蓝是不是还发着烧,都烧糊涂了,回家前再去趟医院吧。
    医院里,一番检查后,夏蔚蓝明显已经退烧,陈妈不放心,又拿了些药,离开前,陈妈小心翼翼问了一下医生:
    “发烧会烧得看到幻觉吗?”
    “一般来说,有这种可能的。”医生思索一会儿,谨慎答道。
    “好的,谢谢医生。”陈妈松了口气。
    回到家,已经晚上7点,陈妈匆匆做了点饭菜,吃过饭后,陈妈坐在夏蔚蓝旁边,陪夏蔚蓝看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
    看了会儿,夏蔚蓝忽然想起,自己答应了老奶奶,帮老奶奶跟妈妈说那句话。
    “妈妈,那个老奶奶让我跟你说,那时候的事,对不起。”
    “什么?”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老奶奶让我跟你说,那时候的事,对不起。”夏蔚蓝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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