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岫后脚便回屋收拾了物什。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之际,思及云宴,左右不是滋味,又叹了口气,挫败地回去将落霞观杂务一一打点完毕。

    几日之后,叶倚岫决定收拾细软出山。行至门前,却陡见太极广场闹得沸反盈天。

    “让叶倚岫滚出来!”

    “一群不识好歹的牛鼻子,莫要拦着我们,快快教那竖子滚出来!否则我们踏平纯阳宫,火烧落霞观!”

    来人皆一身紫衣,持着大刀嚣张不已。粗鄙的江湖人士在这清幽的纯阳宫内格格不入,徒惹人笑话,而纯阳道士们却丝毫不敢轻视。要知这些人,可是各个身怀武艺的封山派弟子,后头,还有一众封山派元老坐镇。

    纯阳弟子们见游说不成,眼看要开打之势,外圈忙摆出六重忘我北斗七星阵,内圈道士则布下九宫八卦阵,蓄势待发。

    就在两队人马僵持之际,忽而见远处一道金光破空而来!只见剑光繁复,不见来者何人,一刹将太极广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冲了个溃散。

    而封山长老内功强盛,不消片刻总算看清了来人,见竟是苦苦找寻的叶倚岫,气得火冒三丈,当即一声怒喝:“给我生擒了这竖子!”

    封山派弟子缓过劲来,忙一哄而上,将少年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使出全身解数奋力出击!若是换作一般人,不出几息就要被击成肉酱,而此时叶倚岫的身法早已能与云宴持平,以一敌百竟毫不费力,不过短短两刻钟,便将众人打得落花流水,剑光所及之处无一生还,甚至将几位封山长老波及得口吐鲜血。

    “你们、你们快去,快去通知云宴道长!”纯阳宫弟子见了也纷纷大惊失色。

    这头连续去了几波人上落霞观,却才知云宴早已闭关,不到时日绝无法出来,若是强制出关,轻则武功尽散,重则身死道消。他们没有那个胆量去惊动云宴。

    却说那厢封山长老见自派人马被攻了个七零八落,气得倒仰,忙飞鸽传书让山下的救兵即刻上山。

    叶倚岫手腕翻转,利落地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势,下一瞬,身后的三位弟子眼睛还来不及眨上一眨,便已人头落地。

    那头各门各派的长老一上山,见到的,便是这般触目惊心的一幕。

    血洗……太极广场……

    封山长老双目充血,睚眦欲裂,与匆匆赶来的各派长老交换一个眼神,便抽出武器,一齐攻向血泊中的黄衣少年!

    “孽障,受死罢——”

    来自各派的大能武功身法皆卓绝非凡,齐齐攻来的威力不容小觑。叶倚岫身形一晃,忙又逼出几分内力相抵抗。

    糟糕,不想这老头竟找了这许多救兵……这倒是令人头疼。

    叶倚岫咬咬牙,将丹田内力一逼再逼,一双乌黑的眸子逐渐染上了血雾。金光霎时大盛,渐渐逼退了一众长老炫目的剑气攻击。

    封山长老额头青筋直突,倏然“噗嗤”喷出一口鲜血来,就在各派长老几欲抵御不住之时,背后纯阳宫的道士却俶尔倒戈,旋即阵法一变,转而一齐向叶倚岫攻去!

    纯阳招此祸事、与各派结下仇怨盖因这祸害,这人本就不属于纯阳宫,确是要一并除了!

    叶倚岫的双目已悉数充血,丹田内力几近耗尽!

    如今腹背受敌,少年一面勉强支撑,一面继续强逼内力,想着好歹冲出重围,逃出这个地方,只消逃出去便可,逃出去,逃出去——

    “啊——!!”

    金光剧烈膨胀,竟微微显现出几束赤红的血焰!

    “——!”

    远处的决尘长老见状大惊,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惊诧猛缩的瞳孔内,倒映着一缕缕红光。

    那厢长歌门门主忙忙收势,带着弟子慌忙后退,大惊道:“——岫水剑!竟是岫水剑!”

    “怎会……怎会是岫水剑……!?”

    叶倚岫见众人愣神之际,剑气一凛,足尖点地,即刻腾空而起。俯仰之间,已破开气场、越过人群,施展轻功飞离太华山,消失在一众人眼前。

    ********

    “岫水剑,有生之年,竟能得见岫水邪剑……”

    “这丧尽天良的云宴,竟隐瞒世人,私自将这等邪剑存留。这是,这是枉顾人命,弃天下于不顾啊!”

    有晚辈懵懵懂懂询问,何谓岫水剑?

    却道几十年以前,云宴道长终将冶炼了数十年的佩剑制成。此剑名为岫水,倾尽了他半生心血、半生功力所制成的一把绝世神兵。却因云宴倾注太多心神,在数十年光阴的人剑陪伴下,岫水剑竟逐渐修成了剑灵。

    这等灵性好剑举世难求,世人得知之后,不少贪婪之辈几次三番加害云宴,欲将岫水剑夺取,据为己有。不得已,云宴只得将岫水剑暂时封印,常年锁于落霞观隐秘的楼阁内,除了他无人知晓藏剑之处。

    如此这般,已有了灵性的岫水剑突地被尘封锁藏在暗无天日的楼阁,这样一藏,便是十年。岫水剑灵不得自由,不见天日,更不能接近以往日夜相伴的云宴,待到终于得以出世之时,已是怨气横生。

    承载怨气与煞气的绝世灵剑岫水将前来盗剑的一众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而后夺路而去。这等邪剑一旦入了江湖,后果可想而知。待云宴得知大事不妙,前去收服岫水剑时,岫水剑灵早已将武林搅了个地覆天翻,剑刃甚至被无数人的鲜血染成了难以褪色的鲜红,恁般煞邪之剑,罪孽深重。

    所有曾觊觎岫水剑的人死的死,疯的疯,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令人望而生畏的邪剑。因唯有云宴道长能将此剑制服,故而云宴在各门各派人眼里地位超然,这才有了今日之状。

    “我当云宴早已将岫水剑封印,甚至摧毁。却不想……”胖老道满脸横肉堆挤出一个愁容,“这世道,怕是又要乱了啊。”

    另一厢,太原,封山派。

    易园后山,本是清雅素然的少女闺房内,于百尺之外,都能闻见阵阵恶臭。

    偌大的院子,竟无一小厮婢女侍候,素雅的院落笼罩着一层骇人绿雾,时不时从主卧内传出几声猛兽一般粗嘎的惨叫痛呼。

    “救……救我……呜……”

    “啊……叶……我……叶倚岫……我要你……不……好死……”

    而那房中发出断断续续人声的物体已如毒尸般令人畏惧,头发尽落,皮肤溃烂,全无人形,鲜红的血肉霉烂,隐隐露出内里森森白骨。

    堪堪挂在血肉模糊的烂肉上的紫色布帛,或可依稀分辨,这竟是几日之前还那般玲珑剔透、眉目如画的封山长老的掌上珍宝,江彩笺。

    ********

    叶倚岫拼死逃出纯阳宫众人的追杀之后,便在江湖之中逃窜。待到武林中流言蜚语四起之时,又往深山隐匿。

    他寻了一处地势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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