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苗疆那边受了虫灾,收成不好,想来求些粮食布匹罢了,你听见那位大巫说话了没?我竟是一句也听不懂的。跟你手下那些洋人说话也差不多了。”

    贾环轻笑了一声,道,“苗疆的大巫可比桑托斯他们神通的多,桑托斯他们弄得那些药我吃了也没管用,倒是那位大巫跳了跳神就好了,还带我去看了趟奇景儿。”

    水琅不防备贾环后头的话,仍笑问道,“什么奇景儿?”

    贾环从他怀里爬起来,一双乌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道,“是很大的一间房子,在一座地宫紧里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正中间有一个土台子,上头栽了一棵树,树的旁边,种的是原先我养过一阵子,后来不知怎么丢了的寄生草。”

    水琅愣了一下,静静沉默了半晌,方徐徐笑道,“这算什么奇景儿?你若想看地宫,朕将来的龙眠之地正在修建,等过几天天暖和了,我带你去看。”说着又探手将贾环勾回怀里,柔声道,“我竟好久没这么抱着你了,可惜还是不能留你住下,今日好歹在这里用了饭再走,如何?”

    贾环本来还想逼问,只是他也清楚水琅的脾性,如今看神情便知再问不出什么来了,兼之在地宫中所见虽有些诡异,但也不像对自己有妨害的架势。倘若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水琅又如何肯把它们栽种在自己的陵墓里?

    贾环垂首想了一回,还是捺不住问,“你只告诉我那棵跟寄生草缠在一起的是什么树还不行么?”

    水琅笑道,“天下的树名目多了,我哪里认得全?”一边说着一边全身覆了下去,轻怜柔意的压着贾环吻了一番,直教贾环再说不出别的话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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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展新卷 ...

    话说贾环缠绵病榻将近月余,又仔细修养了不少时日,方觉恢复了些旧日精神。尤氏贾蓉原因贾母之事回京奔丧,如今见贾环身体复元,了却贾政一件忧心之事,又值天气回暖,便与贾政商议道,“我们老爷不知几时遇赦,那边儿才刚稳下脚跟儿,又遇见老太太的事儿,马不停蹄的奔回来,如今倒两头儿不放心。老太太灵柩早晚是要回南的,倒不如趁如今天气暖和,扶柩回南安葬。”

    贾政想到宝玉身上有孝,开春的这一场恩科眼看是赶不上了的,倒不如带着他出去走走,一路上长些见识也好,但贾环才刚好些,便不欲带他长路奔波,于是道:“我的主意是定了,只是大爷不在家,琏儿也该跟着,这边统共就剩了那么几口子人,不用多么费心照看,越发宝玉也不用留在家里,一道跟我去送,也不枉老太太疼他一场。环儿留下看家也就罢了。”

    贾琏、宝玉与贾环皆应了,黛玉和凤姐儿少不得在家里好一通仔细准备,尤其宝黛自成亲以来头一回分离,自另有许多依依不舍之情。宝玉专门央了贾环道,“有你在家里坐镇定是万无一失。你倒瞒得我好苦,不过想来,那人的身份也应是不许别处乱说的。那年的时候我并没上心,有些记不清楚了,想着大约没有失礼之处才是?”

    贾环笑道,“并没有。且不知者不罪,他也不是爱乱寻由头降罪的人。”

    宝玉见他说起当今天子语气亦十分随意,心里不由也生出几分羡慕,只是他向来避经济仕途之道如洪水猛兽,想要跟贾环似的考个探花的念头不过在心里一旋,即刻就散了。只向贾环道,“这回跟父亲出门倒要几个月光景儿才能回来,我那里…还须得你帮忙照看着些……”

    宝玉虽惫懒懵懂,这两年年纪渐长,也不是一味的只知些阳春白雪,且王夫人吞没黛玉遗产一事他也有所风闻,只是不敢去跟王夫人或黛玉分证,生怕两人之间徒增嫌隙。

    贾环见他言语含糊,也不点破,笑笑道,“家里还有琏二嫂子和三姐姐在,她们和二嫂是惯爱一起顽笑说话的,况你那里还有紫娟晴雯和嬷嬷们做伴,外头我来照看,二哥哥只管放心罢。”宝玉这才一笑,又转去找凤姐儿、李纨和探春挨个央求一遍,三人都应了每日去跟黛玉说说话儿,他那里才把一颗“无事忙”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贾政又告诉了三太太,因如今内院里就剩她是个有身份的长辈,便叫她在内院照应。随后择了发引长行的日子,“别了宗祠,便在城外念了几天经,就发引下船,带了林之孝等而去。也没有惊动亲友,惟有自家男女送了一程回来。”

    贾政带宝玉等走了没有两日,三太太便和探春商量道,“那个婆娘原本是被老爷下令关进宗祠里的,遇上老太太的事才放她出来守孝,如今老太太的灵柩也回南了,我倒想着怎么寻个法子,再把她关回去的好!”

    探春不禁苦口婆心劝道,“妈妈何苦再多生这些事,难道不知老爷是在给宝玉体面?再说如今宝玉不在,二嫂子如何肯让你这么着呢,宝玉回来了岂不怨二嫂子不尽心?你别召二嫂子摆出郡主娘娘的架势来,非要闹得大家都没脸才罢!”

    三太太不由得意道,“哼,我怕她那个小丫头不成?这府里哪知眼睛没看见,环儿病的时候儿,连当今圣上都亲自来探望,你说说光人参燕窝虫草的赐了多少回?待环儿服满,必定还会被起复重用的,不比她们那个宝玉强得多?!”

    探春叹道,“究竟她如今也够惨的了,宝玉和二嫂子素来对你也敬重,妈妈只不看僧面看佛面罢。况真要闹出来,让外头人家说咱们娘儿们仗势踩二太太一房的脸面倒不要紧,别说出环儿容不下兄弟的话来,那才好听呢!!只怕传到今上耳朵里也不那么好拆解。”

    三太太听了,便露出几分认真沉思之色,谁知贾环忽然一掀帘子进来问,“什么事不好拆解?”

    三太太忙携了他脱鞋在炕上挨着自己坐了,笑道,“哪里有什么事,分明刚才我跟你姐姐在这里说,外头送来的两个香囊上绣得好花儿,也不知怎么绣出来的,倒想拆开看看。”

    探春便在炕桌儿对面剥着花生只笑不说话,贾环从她已剥好的盖碗儿里抓了一把花生仁儿吃着,倒觉得香脆可口,不由多吃了些,三太太道,“这是饿了不成?我让他们这就摆饭去,才刚不是说你在前头会朋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贾环瞥了探春一眼道,“会什么朋友,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还认真以为是来看望我的呢!”

    探春忍不住抓了把花生丢过去笑骂道,“好没良心的!你怎么不说人家巴巴儿的为了你,把当年给你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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