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兄 作者:椿棉不觉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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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兄 作者:椿棉不觉晓

    于起效了,严语这回倒不像上回那么丢人,而且第二天醒来他也再没提过昨晚的事,但严知文知道这事还没过去。

    严语坐在沙发上敲着手提,一阵噼里啪啦下来,他伸手去拿旁边的水杯,可水杯里已经没水了,而严知文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口。要是往常,严语早就开口了,可今天他刚张开了口,又闭上了,把腿上的电脑放下,绕了一个大圈子走到了厨房,这一切严知文都看在眼里。

    严语倒不是在和严知文闹别扭,他只是不想喊哥,可当他开口时,发现他自己竟然也喊不出别的称呼,所以为了避免开口,能自己做的事情他都自己做了。

    等到午饭的时候,严语硬生生地把所有的称呼都吞进了肚子。“来吃饭。”“吃这个。”“多吃点。”一连串的三个字加上严语生硬的语气显得格外地尴尬,甚至连严语自己都感觉出了一丝火气,可他真没有那个意思。

    这么下来,这顿饭吃的自然是很不痛快,严知文还没说什么,严语自己就心虚了。收拾完桌子,严语小心翼翼地走到严知文身后,又是送餐后水果又是按肩的,可嘴巴里的生硬劲就是驱之不散。瞄着哥哥的脸色,严语越发地忐忑,他昨晚那么说了,今天又这样,哥哥不误会才怪。

    “严语。”严知文只有小时候喜欢喊严语弟弟,那个时候有弟弟新奇地不得了,每过几分钟都要去喊上一句,岁数大些就直接喊名字了,“生气了吗?”

    “真没有。”严语发现只要不加称呼,他的舌头就硬得像砖,一下又一下地砸,最忧伤的是他现在那声哥也喊不来了。

    “再等等好不好?”严知文还是觉得弟弟生气了,不然怎么会连哥都不叫。“不会太久的,现在别生气了。”

    严语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能说出口的称呼,崩溃地来了一句:“亲,我真的没有生气。”

    听到这个亲字,严知文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他拉住想跑的严语,把他按在椅子上,脸对脸,眼对眼。严语的眼睛眨地飞快,“哥,我错了。”

    严知文这一个上午不安定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连严语自己也松了口气,可算能好好说话了。

    “乖。”严知文松开了按住弟弟的手。

    “哥,你刚才说的……”

    “真的,再等等吧。”

    “久一点也没有关系的。”有了这一早上的经历,严语发现自己也分不开,在他们之间,兄弟和恋人这两个身份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

    恋人应该做什么?严知文想不到他竟然完全回答不出这个问题。约会?他每天都和严语呆在一起算不算约会。看电影?严语从小一去电影院就哭,在电脑上一起看算吗?严知文把网上的帖子一溜地看下来,真没找出他能做的事情,那些事情他难道不是一直在做吗?还是说必须完全按照帖子去做?例如这个:早晨,在恋人刚睁开眼的时候吻他。

    每个周一的早晨,都是最不想起床的早晨。严语把响起的闹钟关掉,又闭上了眼睛,他不担心会睡过了,反正哥哥会叫他。严语没有看到他的哥哥已经醒了过来,还在懊恼错过了时机。

    严知文又等了半个小时,没等到弟弟自己睁开眼,眼看着要迟到了,他只好先把弟弟推醒,接下来要不要吻他?严语睁开眼就看到了哥哥这副神游的模样,“哥,怎么了?”

    “想吻你。”严知文在开口前把“考虑要不要”换成了“想”。

    “哥,刷完牙后好不好。”

    两个在刷完牙后果真接了次吻,就是严知文总觉得似乎哪里出了点问题,严语也看上去和平常一样,这事好像没什么效果。

    “哥,我出门了。”

    严语走到公司时,恰巧撞上了杜闻森。“杜哥,早上好。”

    “早上好。”杜闻森打了个哈欠,“你看上去精神真好,周末去哪玩了吗?”

    “没出去玩,大概昨晚睡得比较安稳。”打完卡后,严语坐到自己位置上,撑着下巴用手指在嘴唇上滑动着。

    严知文在家里看帖子看得心烦意乱,最后干脆关上电脑又敲开了邢乐家的门。

    邢乐先用猫眼确定了只有严知文一个人,又快速地开了一个小缝,低声说着:“快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两天前邢乐突然发短信跟他说不用送饭了,周末严语都在家严知文也不方便来看邢乐,就拖到了今天。

    “躲人。”

    “上次那个俞默?他在哪?我去警告他。”严知文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回的事情。

    “不是。”对于邢乐来说,俞默现在都不算什么大麻烦了。

    “那是谁?”严知文一进屋子就闻到股怪味,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味道飘来的方向走去,却看到了一坨样子奇怪的不明物体。“这是什么?”

    “我做的饭。”邢乐沮丧地抱紧了脑袋,他要再学不会做饭,他就必须要去那人家吃饭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邢乐一脸苦闷地看着严知文,“我隔壁的房子被卖出去了,三天前我出门倒垃圾,这才发现新搬来的那个人是我丈母娘。”

    严知文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父母现在又不管你婚事,你哪来的丈母娘!”

    “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你还记得小学一到三年的班长是谁吗?”

    “让我想想。”严知文在脑海里搜罗了好久记忆,只想起来好像是一个很热心肠的男生,也挺自来熟的,“忘了叫什么了,最后好像转学转走了,这和你突然有个丈母娘有什么关系吗?”

    “很难和你解释。”邢乐又来了一句,“自来熟真是太麻烦了。”只是他这回说得三分感慨,七分无奈。“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差点忘了,你说恋人之间应该做什么事情?”

    邢乐拿起他做的不明物体,递到严知文面前,“吃吗?”

    “不吃。”

    “那你可以回去了。”邢乐把严知文推出门口,“这种事情不要问我,去问邢悦。”

    被送客的严知文只好走下楼梯,恰好与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阿姨擦身而过,那个阿姨走得飞快,严知文还没走到下一层,就听见一阵敲门声:“乐乐,在家吗?中午要过来吃饭吗?”

    严知文的脚步停住了,他看见邢乐打开大门,嘴角挂着微笑,“阿姨,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帮您把东西拎过去吧。下次东西多的时候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反正都在家的。”

    严知文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这家伙是谁啊?不可能吧!真是邢乐!

    被惊到的严知文回到家马上翻了翻小学的同学录,可是哪里会有一到三年级班长是谁这种记录,好在他们学校每年春游都有合影,合影背后也有名字,他一张又一张地翻过去,却发现他们班根本没有人转学出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严知文把每一张照片都仔细查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家伙是谁!为什么会是邢乐啊!

    严知文最后还是找了邢悦,“老邢,邢乐小学一到三年级是不是当过班长?”

    收到这么没头没脑的信息的邢悦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怎么了,他是不是又折腾了?”

    严知文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发了过去,得到了一个回答:“邢乐九岁之前确实是那样的,不过后来我爸妈那点事闹离婚,他就成了现在这样,本来以为是小孩子闹脾气,没想到一直到现在都没变回去。”

    严知文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眼看着午饭时间快到了,顾不上收拾茶几的照片,直接出门去了。下午严知文约了人谈开业的事情,所以等到严语回家看到的就是这副乱糟糟的模样,地上摆着一个大纸箱,还有几团废纸,几本同学册被随意丢在沙发上,茶几上则堆满了照片。

    严语先把纸团丢了,又把同学册摆回纸箱里,他本来想把照片收起来的,但看到最上面那张时他停下了动作。

    “严语,你回来了。”严知文一开门就看到弟弟拿着照片。

    “今天下班早。”严语的目光还停留在照片上,照片上严知文和邢乐肩并肩地站着,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在一堆笑脸里格外地醒目。严语刚才把所有的照片都扫了一眼,每张照片上哥哥身边总有邢乐,虽然知道他们是十二年的同学和朋友,拍照时站在一起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可看到照片时严语还是极度的不爽。“哥,你今天怎么突然把这些拿出来了?”

    “因为早上我去看邢乐时,遇到了一件怪事……”,严知文和弟弟分享了自己的经历,“你说人的性格真的会改变这么大吗?”

    听着哥哥讲了十五分钟的邢乐,眼看哥哥还要继续讲下去,严语硬邦邦地回答了一句:“很正常。”

    严知文哪能察觉不到严语的态度,他赶紧改了个话题:“说起来,你性格也变了挺多的,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一点都不喜欢我,一见到我就跑,哪知道现在……”

    “哪知道现在这么喜欢你。”严语自己把话补上了,“这大概叫从前你对我爱答不理,以后叫你高攀不起。”

    “瞎说。”严知文伸出手去揉弟弟的脑袋,“哪用得着你攀啊,我可不是山,是电梯。”严知文算是明白自己的定位了,“我都忘了你什么时候变了的,好像是六七岁的时候,那时有发生什么吗?难道是有一天我帮你打跑了欺负你的孩子,你突然觉得哥哥好棒好厉害。”

    严语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挽起严知文的手臂,假装认真地说道:“对,哥哥最棒最厉害了,哥哥我好怕啊,你可不能离开,不然坏人要打我的,还要拿针扎我。”

    “真是的。”严知文也被逗乐了,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个时候你还老爱打我,每次打完我又要去找外公告状,让外公再揍我一顿,我当时觉得弟弟怎么可以这么坏,一直打算趁外公不在揍你一顿,结果没等到机会,后来你又变得很黏我,我竟然就把这事忘了。”

    “哥,你现在可以揍啊。”严语顺势躺倒在严知文的怀里。

    严知文掐着弟弟脸上的肉,往外轻轻一拉。“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更揍不得了。”

    兄弟两个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七点,肚子饿了才记起做饭的事情。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那天晚上严知文做了一个梦。

    “弟弟,你在干什么呀?”严知文用手指戳戳趴在桌子上玩火柴棍的严语。

    严语正在把最后一根火柴叠上去,被严知文那么一戳,所有的火柴又滑了下来。他不高兴地从凳子上跳下来,推了严知文一把,就往外跑去,任凭严知文再怎么喊都不回来。严知文只好自己坐上了凳子,叠起了火柴,可他也叠到最后一根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弟弟告状的声音:“外公,他欺负我!”严语高举着双手,气鼓鼓地指着严知文。

    严知文被训了一顿,还被罚加长了练武的时间。在被罚的那段时间里,外公坐在躺椅上,而严语则被抱在怀里。严语一开始还看着严知文,可夏天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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