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下,徐督卫叹息三声,也只得传令下去,不日拔营。

    待得回到整顿一新的江北大营之时,大捷的折子已经在路上走了几天,很快朝廷的封赏与抚恤都会下来。而在这段时间,不光大营之中,连带着各府州县官场也经历了一场大换血,一时间风气为之一肃。

    待风声传开,朝中上下的皮顿时绷紧了,心中有鬼的恨不得自剁双手,忙不迭的将伸的太长的手缩回来,将该处理的处理干净,老老实实的缩起脖子当鹌鹑。之前有点小心思的顿时打消念头,暗暗庆幸自己还没动作。而那立身正行的也更加恭敬,只老老实实的办自己的差,一心跟着皇帝走。

    更有各地剿灭流寇悍匪的报捷折子雪片似的飞进宫中,一时间简直是民事靖平安居乐业之相。然而朝中却未如所料般趁此机会的大加表扬以弘功绩,反是派了监察特使行走各地,细察民情,凡有夸大、瞒报、冒功之人,一律严惩。

    如此,江北之外,各地官员也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撤换大小官员十之二三,轻的夺去功名终身不再录用,重罪的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全族都跟着一起倒霉,皇城北午门外的地整整湿了一个月。

    盘桓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在这次地震中元气大伤,花费无数心血培植出的党羽势力折损大半,终于在之前的后宫风波之后再一次见识到了当今皇帝的手段能耐,不得不承认新帝再不是能够让他们指手划脚拿捏的存在,现在唯有老实做人,可不能跟那些倒霉蛋儿一样,连根都被人拔了。

    而在年初的恩科中,一批新进举子则险些被当头掉下的大馅饼砸得满头金星,满以为初入仕途,怎么也得几年慢慢熬些资历,谁知一场地震,压在头上的大山被搬开了不少,足以让他们施展拳脚。

    然而前辈乃至座师们太过惨烈的让路方式也让他们心惊胆战,暗暗告诫自身,虽是各有座师同门,然而说到底都是天子的臣下,唯有尽心为陛下办事才是正理,可别稀里糊涂的分不清主次,到最后弄得小命不保。

    而在这接二连三的大换血风波中,莫纪寒已是带着几名贴身侍卫轻车从简上路半月有余了。途中,飘飘洒洒的大雪也不期而至,将他们拖慢了行程。

    没有一心赶路,走走停停中倒也将那些消息听了个七七八八,甚至途中与几波被流放的犯官擦肩而过,倒也让他有些感叹,任极终是会将皇权兵权牢牢握在手中了。

    自从捷报呈至御前,他也送了封信回去,催他回去的信就是一封接一封,几乎两三天就有一封。他们都是宫中侍卫打扮,这一路走的官道官驿,倒是没有风餐露宿,虽有风雪,路也好走的多,没有被阻在途中。

    只是随着离京城越近,莫纪寒却是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第70章 第 70 章

    皇城已是遥遥在望,莫继寒知道,这一进去,那四面宫墙围起的一方天地以后便要是自己生活的全部了,这确是他所选,然而,他却始终有负一人,那些愧疚尽管一直都在心底最隐蔽的角落里,却也从未消失过。

    然而天宽地广,寻一人何其不易,也不知这一生还有无机会再做弥补。

    便是揣着这样的心事,倒叫他踯躅起来,将行程拖慢下来。好在这几日风雪渐大,如此走走停停,煮酒赏雪,也算是散了不少心事。

    走得再慢,离终点也近了。这日行到城郊,天色已隐隐黑下来,大雪飘扬如鹅毛,便不再走。在官驿中包了一个小院,打算歇息一晚明日再进城。

    因有内侍腰牌,驿承着实不敢怠慢,领着一行人去了最好的一进院落,又用最快的速度送上食水,这种时节虽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但俱都热气腾腾,屋里燃着几盆炭火,烘得颇为温暖,又送上了几大桶热水洗浴,倒是叫一行人的风尘仆仆都洗了去,身心都为之一松。

    莫纪寒一人住在正屋,他也不用伺候,自己将几桶热水倒入浴桶,翻出换洗的衣衫搭在屏风上便宽了衣泡进了热水里。

    风雪交加的时候泡热水澡总是一件舒服的事,莫纪寒索性拆了头发,打算连头发也洗洗,又不乐意麻烦,打了皂角索性深吸一口气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闭着眼睛胡乱洗头。如此一来,却没有听到屋门开关的动静。

    等他憋不住气了从水里出来,还未察觉屋里已多了个人,拿着巾帕擦眼睛的时候才若有所觉,侧身一看,竟是任极趴在桶沿上盯着他,见他看过来,不满道:“走得这般磨蹭,是非要为夫的来接你吗”

    莫继寒倒是叫他这神出鬼没的一出吓了一跳,瞪着他极力镇定道:“不过是想着散散心罢了。”

    任极撇撇嘴,伸手从一旁的桶里舀了热水来去给他冲头发,“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想我啊,看夫君来接,难道不该惊喜点吗”

    莫继寒倒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只无奈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又问道,“大军到何处了?”

    任极故意拿水浇他一头一脸,气道:“哪有你这样的媳妇!”到底还是回了话,“快回了,我已下了旨,诸军皆回原部,只留中军一部献俘,不过是缴了个匪而已,之前还败过好几次,有什么脸面大张旗鼓。总有一帮老王八羔子不肯安份,什么都想要掺合一脚捞好处,看来我还是杀得不够多。”

    莫继寒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闹得无奈,只闭着眼睛,“毕竟百年世家利益纠结盘根错节,到了他们那样的地步,很多事情也是不得不为,并非是想做,而是那么多人依赖其活着,被逼得不得不去做。传了数代,家风再严也总有良莠不齐的。”

    耳旁“哗”的一声响,却是任极丢了水勺,伸手拉过他又亲又咬,“扫兴,不提了,总有办法的。我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莫纪寒左躲右闪,“我在洗澡,你别捣乱,衣服都湿了。”

    任极却双手托着他腋下一较劲将他拉起来,“急什么,反正等会还要再洗一遍。为夫亲自给你洗。”说完便去吻他,隔着浴桶将他抱在怀里,一身外袍全吸饱了水。

    莫纪寒被他堵着嘴从热水里拉起来,屋里虽燃着几个炭盆,然而一身水却很快冷得一哆嗦,只得狠狠咬了他一口,“别胡闹!”

    任极疼得一抽气,总算是松开手,皱眉道:“这可不是胡闹。”三两下扒下已浸湿的外袍,胡乱往莫纪寒身上一披,“你要不出来我就把这桶拆了。”

    这澡眼看是没法洗了,莫纪寒还想再努力一下,“这是在驿馆里。”任极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盯着他出来,拿那外袍几下将人擦干了就往床上抱,“那又怎么样。”

    莫纪寒光溜溜着被他压着摸了好几把,脸上泛起红来,“不行。”

    任极到底深知他性子,瞧了他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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