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痴子 作者:倾思慕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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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有痴子 作者:倾思慕宇

    的那支玉簪。(我发现我的小说里玉簪出现的频率好高)

    可是那枚玉簪……

    除了开始时他问过一句,他以为安亦琛会自觉地将玉簪要回来,没想到他却直接把这件事情略过去了。

    他轻触这盆兰花的细叶,狭长的眸子不自觉地又眯了起来。

    “鸢魅。”他轻唤,一直隐在暗处的鸢鸢立马现出了身来。

    “公子。”鸢鸢颔首静听吩咐。

    莫扶柳吸了口气,从旁边的水桶里舀起一勺水来,从花盆的边缘给兰花浇水。

    “你还记得,初一为什么叫初一么。”他似是随口一问。

    鸢鸢道:“因为他是我们暗人武功最高排行第一的,而他身份卑贱不需要名字,所以公子便顺口起了初一这个名字。”

    莫扶柳不为所动,只是又舀起一勺水来,“你与老二老三老四武功相比如何?”

    “鸢魅多来年勤奋习武,加上会医术自然也会些毒术,若动起手来,应当是在伯仲之间吧。”鸢鸢回道。

    莫扶柳手中的勺子一顿,没有回身,只是淡淡抬起眼睛,“那么如果你杀了初一,以后你就是暗人中的第一了。”

    鸢鸢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他,察觉到周围森冷的气息,她又忙着低下头。

    “可……我不是初一的对手。”

    “我知道啊,”莫扶柳语气轻缓,“我培养出来的杀手,斤两多少我自然是有数的,可是以初一的心智,杀他不需要用武功吧。”

    “……是。”鸢鸢道。

    莫扶柳突然笑了,转身看她,“我逗你的,死一个初一不算什么,可是杀了他我去哪里再去寻一个,像他这样使得得心应手的手下。”

    虽然他在笑,鸢鸢却不敢放松半分,面上依然谨慎。

    “好了,你退下吧。”

    “是。”下一瞬,鸢鸢又消失在院中,速度之快甚至让人看不清她是如何消失的。

    “小泊。”

    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莫扶柳心头一慌,他什么时候来的?

    安亦琛从门口朝他走来,眉头紧皱神色似有忧愁,让莫扶柳拿捏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与鸢鸢的谈话。

    “小泊。”安亦琛又唤了声,走过来牵住他的手。

    莫扶柳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不是说好大婚前不能见面的吗?今天都初九了,你明个病发,还不赶紧回去休息,怎么过来了?”

    安亦琛的眉头仍然皱着,这反让莫扶柳松了口气,如果他听到了,绝不会是这种反应。

    “小泊,我们的婚礼得延期了。”

    “为什么?”莫扶柳忙道,若是以往,有没有婚礼不过是个形式,他并不在乎,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第三个人……

    “是魏国,”安亦琛叹了口气,“我们本想借百花楼的事扳倒跃亲王,没想事情却出了纰漏,还被他反咬一口说我嫁祸与他,魏国因为被没收了火药和兵器,恼羞成怒,在边境蠢蠢欲动,跃亲王唆使父皇,派我去边境御敌,明日整顿大军,十二那天就出发。”

    虽然距离十二还有三天,可是安亦琛初十就会病发,然后卧床两日,还要整顿大军,实在抽不出空来与他办这个婚礼。

    “原来是这样。”莫扶柳松了口气。

    安亦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他不为自己担心,不为他们延迟婚礼懊恼,然后还如释重负一般呢?

    要知道,如今的安亦琛已经不是八年前,哦不,过了春节已经是九年前了,他已不是当初那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心脉有疾月月复发,一身武功几乎和废了也没差别,别说上战场杀敌,拿把菜刀杀鸡都费劲。

    他的确不希望莫扶柳为自己担心,可他心是不是太宽了?表现的太所谓了吧?

    “既是这样,你便安心去吧,这一次,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不会像九年前一样消失。”莫扶柳对他温婉一笑。

    “啊?哦。”安亦琛有些失神。

    安亦琛觉得自己太过纠结了,告诉他之前,怕心上人为自己担心,等他真的不担心了,自己又怅然若失。

    怕是今晚病情就要复发了,十二那天说不定床都下不了,还整军出发呢……

    安亦琛本来过来就是告诉他一声,然后就要赶紧回府去准备,可是在快到莫府大门口的时候,他转了个弯,朝某个方向走去。

    虽说魏国不是什么大国,但是战场毕竟凶险,他又是半个废人,说不准这回去了就回不来了,起码,就当见最后一面了。

    初一没有关门的习惯,身体又好,即使在冬天身子也跟个小火炉似的,一点都不怕冷,所以常开着大门,安亦琛一眼就看到他了。

    过年不用上学,初一这会儿正坐在桌前――啃猪蹄呢。

    桌上放了三个大猪蹄啊!其中两个还只剩骨头了,这死小子脑子里除了吃是不是就没别的了?

    初一的武功好,耳力自然也是顶好,安亦琛一踏进院子他就知道了,他忙放下猪蹄,连他的大油手也顾不得,忙着把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快结局了写着就是爽,你们猜下面是什么剧情,我告诉你们吧……安亦琛战场遇危险,初一千里来相救…………那是不可能滴,太俗了,再说初一那方向感,哪找得着啊,哈哈

    第32章 初一也想去

    安亦琛一愣,娘之,居然给自己吃闭门羹!

    “初一,”安亦琛怒气冲冲地推门,他还把门给锁上了,“你给我把门开开!”

    里面传出来了很假的呼噜声。

    死小子还会装睡了。

    安亦琛又敲了老半天的门,死小子说不开就不开,还一直装着打呼噜,自个敲了多久他就打了多久,安亦琛都替他憋得慌。

    要不是安亦琛几乎没什么武功了,恨不得把门给撞开!

    还装打呼噜,他丫也不想想,自个跟他睡了多少回了,他睡觉打不打呼噜自个还不知道么!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开门了还不行么,”安亦琛先投降,想了想,他还是开口,“我要去边境数月,很久之后才会回来,你不用再躲着我了,开心不?”

    嘴上这么问,安亦琛还是希望死小子能突然打开门,一把搂住自己……好像不太现实,那就一把把自己举起来,说舍不得。

    但是死小子的确开口了,只有俩字――

    “拜拜。”

    安亦琛:“……”

    这个小没良心的!

    如果说刚才莫扶柳的反应让安亦琛诧异和心凉,死小子的反应则是让他郁闷甚至委屈。

    离开了王府,果然不与自己亲近了,都急着赶自己走了。

    安亦琛又在心里狠狠骂了两句没良心,气冲冲地走了。

    吃过晚饭之后,莫扶柳本想叫鸢鸢过来,把府里挂的红绸先收一收,安亦琛此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只见到初一拉着鸢鸢要出门。

    “初一鸢魅,”莫扶柳叫住他们,“你们去哪?”

    初一晃着鸢鸢的袖子,急得五官都皱起来了,偏偏他话说不利索。

    鸢鸢无奈只能替他开口,“去小老爷府上,今天初九,子夜一到他就要发病了,十二日那天他就要出征,初一担心他,所以要带着我过去,像上次一样为他运功疗伤。”

    莫扶柳不禁皱眉,他竟忘了……

    “鸢鸢,你自行去吧,初一你留下帮我把这些红绸拆了。”莫扶柳道。

    “我?”鸢鸢指着自己鼻子,“我不行的,公子上次也见到了。”

    初一使劲摇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急得汗都出来了。

    莫扶柳冷下脸,“你去我房里取两瓶九转龙骨丸带上,给亦琛服下,相信明日他就没事了,不影响十二日的出征。”

    “可他今夜……”会很痛苦啊。

    鸢鸢话没说完,就被莫扶柳冰冷的眼神制止,她只能丢下初一,去莫扶柳房里拿药去了。

    初一刚想跟上,可是莫扶柳冷声叫住他,他只能停下。

    十二日,天刚蒙蒙亮,洛城城门外,出征仪式,所有文武大臣悉数到场。

    晋国已经多年不曾打仗了,虽然边境魏国只是蠢蠢欲动,并未进攻,可是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须得早些驻防。

    祭天的鼓声响起,似隆隆的闷雷,一声又一声地响着,回响在天地间,不绝于耳,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分不清这隆隆声到底是鼓声还是心跳声。

    安亦琛身上着了件精甲戎装,这是九年前他的战袍,只是他因生病瘦弱许多,竟再撑不起这精甲戎装,尽管如此,那英挺的身姿,骄傲自信的眼神,依然令天地失色。

    虽然多年未穿,可这戎装没有丝毫生锈,在晨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可见主人的爱惜。

    安亦琛出征,莫扶柳自是要相送的,只是他的相貌与当年毫无变化,他一出现怕是要天下大乱了,所以他只能在前边的山丘上等着,身后只跟着鸢鸢一个人,手中拿着西洋进贡的望远镜看着安亦琛祭天。

    即使九年没有再踏足战场,可他依然是那个在刀光剑影下获得亲王之位的容亲王,阔别九年,他依旧丝毫不把人们闻声色变的战场放在眼里。

    他此番出征带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整整齐齐地站在他身后,银色的盔甲在初晨的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芒。

    莫扶柳心头一动,九年了,九年前他也曾送过安亦琛出征,他一如当年一样,无论平时多嬉皮笑脸,无赖轻浮,一旦穿上战袍,他就好似睥睨天下的王者。

    从未改变。

    没有当过兵,没有从过军,不会明白什么叫铁骨柔情,什么叫铁汉铮铮!

    什么叫军魂!

    安亦琛拔出佩刀,许久不使刀,前几日又病发,让他连拿刀都吃力。

    好在莫扶柳给他的药确实有效,让他勉强今日可以下床来,只是病发那日实在痛苦。

    他强忍着,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不适,他将佩刀高高地扬起,不羁的眼神透露着他的自负,眼睛直视着前方。

    “晋国的二郎们!”他一声长喝,豪气万千,“我们休息太久了,这次,是我们晋国的好儿郎报销国家的时候,我们只许胜,不许败!”

    这三万大军有很多都是当年跟安亦琛上过战场的,那般默契,因此不需要他说什么豪迈的誓词,只一句话,三万的晋国将士的心瞬间澎湃了起来。

    “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

    现场的气氛都被他渲染了,连莫扶柳在远处也不禁心情激荡,更加庆幸自己没选错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登上大位!

    安亦琛猛地将长刀插入刀鞘,接过由小兵送来的临别酒,目光灼灼,仰头一口饮尽,饮罢将青瓷白碗用力摔在地上。

    “我们出发!”

    三万的将士也接过小兵递上的临别酒,一口喝干,学着安亦琛的样子,将碗用力地摔在地上。

    “出发!”

    莫扶柳在望远镜中看到安亦琛翻身上了马,在越来越靠近自己时,他收了望远镜,去早就约好的,不远处的凉亭处等他。

    很快,安亦琛便到了,他让大军先在原地等他片刻,忙着去了凉亭。

    亭中只有莫扶柳和鸢鸢,他不禁有些失望和怅然。

    “亦……”莫扶柳才刚刚开口,就被安亦琛抢道。

    “初一呢?”安亦琛问。

    莫扶柳不动如山,只是眼色却暗自冷了,“他孩子心性,早不知道跑去哪玩了。”

    “哦。”安亦琛耷拉下眼,果然没良心!

    “亦琛,一路小心,早去早回,我会派暗人暗中保护你的。”

    安亦琛点头,现在他的确需要别人保护。

    “亦琛.”莫扶柳又开了口,握住安亦琛的手。

    安亦琛低头看了看,好像自重逢以来,都是自己粘着他,还是他头一回主动触碰自己。

    “亦琛,九年前,是我先转了身,这次我会在原地等你,你会回来的吧?”他紧紧看着他。

    安亦琛不知怎的竟心头一虚,他忙着哈哈一笑,“当然,不回来难道在边境待一辈子么。”

    莫扶柳松了口气,看他的眼神含情脉脉。

    只是有些事,有些情,不是你在原地等待就不会改变,有时候,也需要你走近一步。

    “那,我走了。”

    莫扶柳点点头。

    安亦琛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

    走着走着,他总觉得不对劲,他回头看了看,莫扶柳和鸢鸢还在亭中朝自己招手呢。

    他挥了挥手,接着走,走了没两步,还是觉得不对劲,一侧头,发现他心心念念的死小子就站在他旁边呢。

    亭中的莫扶柳眼底冰冷。

    安亦琛后背狠狠一僵。

    初一擦了擦额头,大冬天的,竟然双颊通红满头是汗。

    “王爷,边境远不远?我们要走多久?天黑前能到吗?要不赶不上吃晚饭了。”初一兴冲冲地问。

    安亦琛始终僵在原地,半点动弹不得。

    “边境?”初一困惑地抓了抓鼻子,“有猪肘子吗?”(我想吃肘子了……)

    安亦琛出来的太久,已经有小兵寻来催促。

    “王爷,我们耽搁太久,该出发了。”小兵道。

    安亦琛只是看着初一不说话。

    初一看了看小兵,又看了看他,道:“该出发了。”

    “初一!”莫扶柳厉喝道,大步冲了过来,“你胡闹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初一瞅了眼莫扶柳,然后接着看着安亦琛。

    鸢鸢忍不住道:“好了初一,小老爷要出发了,你别在这里捣乱。”说着,她抓住了初一的手腕,免得他跟着安亦琛走了。

    初一这才终于变了脸色,傻愣愣地看着鸢鸢攥着自己的手腕,眼圈瞬间红了,下一秒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初一不能去吗?”初一红着眼看着安亦琛,“初一也想去。”

    初一不明白,以前安亦琛去哪,只要自己愿意,他都是可以跟的,皇宫都去过无数次,除了搬回莫府,他几乎和安亦琛没有分开过,怎么这回不能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吕四娘》没有通过,导演喜欢荡气回肠的,嫌我的太儿女情长了,算了,我还是好好吃土吧,估计再有五章左右就能结局,我在想要不要在微博上来篇肉肉,可是一想到要吃掉初一,我就觉得我是残忍的怪姐姐,无从下嘴啊,你们喜欢清水版还是狂野版?

    第33章 阶下囚

    “初一听话,你不能去,边境可远了,光路上就得走好几天呢,而且路上还有熊,会吃人的。”鸢鸢故意吓唬道。

    初一一听果然缩了缩脖子,却哭得更厉害了,那小兵没见过他哭,被他凄厉的哭声吓了一跳。

    “我想一起去。”初一哽咽地说着,哭个不停。

    安亦琛只是看着初一,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初一给自己吃闭门羹,特没良心的那句“拜拜”。

    他不是不在乎自己,而是没想过分离。

    安亦琛又看了初一一眼,突然猛地转身,大步离开。

    小兵忙着跟上。

    初一一看他走了,忙着要推开鸢鸢也跟上去,可是莫扶柳及时抓住他,虽然莫扶柳不会武功,可是初一却是不敢跟他动手的,只能看着安亦琛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

    回到队伍,安亦琛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领着三万将士大步前行。

    莫扶柳在望远镜中看到,安亦琛从头到尾没有回头一次,三万将士也没有回头一次 ,渐行渐远,嘴里唱着当时有名的战歌。

    直到看不到大军的影子,莫扶柳才收回望远镜,然后看着身旁哭得几乎背过气的初一。

    眼底冰冷凉薄。

    从洛城到边境,若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起码也得三天三夜,可是携大军前往时间就得翻个两番,起码得十天,而且人数众多,自然不可能是住客栈的,只能在野外扎营,所幸大家都是铁血男儿,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一进了自己营帐,安亦琛一直强撑的后背瞬间垮了下来,扶着床板大口地喘息起来,手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胸口。

    行军打仗主帅对于士兵的士气很重要,他决不能让他的士兵们看到自己体力不支憔悴的模样,所以即使病痛再严重,他也只能藏起来自己强忍着。

    所幸的是他叫初二一起来了,有个贴身人伺候着,他总算方便许多。

    “初二,给我倒杯水。”安亦琛撑着身子坐到床上,今个才是行军的第四天,还有六天,他得好好保存体力才是。

    营帐里没有声音,初二并没有端水来。

    安亦琛诧异地朝挂起的盔甲处看去,他刚才明明听到那边有动静的,难道不是初二?

    “是谁?出来!”安亦琛警惕地抓起身边的佩刀。

    那处又发出了细微动静,安亦琛刚想起身过去看,只见从衣架后面走来两人来。

    “初一?鸢鸢?你们怎么来了?”

    初一被鸢鸢拽着胳膊,像是怕安亦琛生气,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两人风尘仆仆的,跟刚从泥潭里爬出来似的,身上脏一块污一块,看起来惨兮兮的。

    “你们怎么来了?”

    初一脑袋垂得更低,死活不敢抬头。

    鸢鸢顶着张花猫脸瞅了初一一眼,然后就只能翻白眼了。

    其实不用她说安亦琛也知道,鸢鸢肯定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莫扶柳应该也不会这么草率派她来,所以肯定是被某人硬拽过来的。

    安亦琛看向初一。

    “他吵着要来找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是送我上吊,真的上吊那种。”鸢鸢欲哭无泪。

    安亦琛:“……”

    他的眉头皱起来,“不行,他不能去。”他可以忽略自己龌龊的心思,忘记过去的一切,要去哪带上初一都没问题,但是战场不一样。

    战场那种地方,就算是武功无敌智谋无双,也没把握在战场上毫发无伤,何况死小子还是那种给个猪肘子就跟人走的。

    初一一听脑袋立马抬起来了,使劲摇头,然后干脆晃着鸢鸢的胳膊,哀求着她,指望她能帮自己求求情。

    鸢鸢看了看初一,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慢慢地转过脑袋看着安亦琛,眼底极是为难,“小老爷,要不……你还是带上初一吧。”

    “鸢鸢你胡说什么!”安亦琛瞪她一眼,继而重新看向初一,“初一,听话,你们赶紧回去。”

    初一干脆抛弃鸢鸢来摇安亦琛的胳膊来了。

    安亦琛心头一下就软了,他赶紧把脑袋转一边去不看他了,语气还是强硬,“初一听话!”

    初一还是摇着他的胳膊不撒手,眼泪都下来了。

    “回去!”安亦琛声音愈发严肃。

    初一摇头不肯。

    “我让你回去!”安亦琛干脆吼了出来。

    初一说不肯就不肯,干脆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死活不撒手。

    “小老爷……”鸢鸢忍不住开口。

    安亦琛突然抓起一旁的佩刀,用刀把击向初一的膝盖。

    只听一声骨骼错位声,初一闷哼了声,单膝跪在了地上,搂着他的腰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小老爷你干嘛?”鸢鸢忙着扶起初一。

    “你打得过他吗?”安亦琛斜眼看她,“你我都打不过他,除了这样,如何把他带回去?”

    “可是……”鸢鸢担忧地看着初一。

    其实骨折之痛对于初一而言不算什么,他没有痛呼,可他单膝跪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

    “初一,”安亦琛蹲下身来捧起初一的脸,捏了捏他的脸蛋,“听话,你真的不能去,我答应你,我会早点回来的,好吗?”

    初一抬起头看着安亦琛,突然抓起他的手。

    安亦琛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做什么,只感觉到从手腕上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传来,从动脉而至全身,通身贯彻,很是舒服。

    他感觉他刚才还痛不欲生的病痛,现下都缓解了好多,连呼吸都顺畅了。

    “初一你做什么!”察觉到他在做的事,安亦琛忙着要把手抽回来,可是初一不肯撒手。

    “你别乱动,”鸢鸢制止他,“你强行把手抽回来,反而会让初一被内力反噬受伤的。”

    安亦琛也是会武的,虽然现在是个半吊子,但是这些他自然是懂的,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初一给自己传输内力打通气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初一终于收回手,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喘气。

    “初一!”安亦琛忙着搂住他。

    初一满眼希望地看着他,指望他会松口。

    安亦琛想了想,不行,他还是不能冒险。

    “鸢鸢,我去找辆马车,你带初一回去,等到了洛城再给他接骨,好好照顾他。”他怕初一半路忍着疼又追回来。

    鸢鸢为难。

    “如果接骨之后他还要往边境跑,你就告诉小泊,初一听他的话。”安亦琛又道。

    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初一下意识地一缩,安亦琛并未他想。

    “小老爷,”鸢鸢顿了顿,缓缓开口,“也许,初一跟你走了,会好一些……”

    “好什么好!”安亦琛打断他,“让他上战场被砍个胳膊砍个腿?还是让敌人拿个猪肘子把他拐走了,当人质威胁我?”

    鸢鸢无言。

    安亦琛又深深地看了初一,出去找马车去了。

    军营里没有马车,安亦琛只能找了辆送货的货车,配上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又怕初一半路跑了,还留给了鸢鸢一条手腕粗的铁链备用,虽然初一受了伤还损了内力,但是初一武功实在太惊人了,他不得不防。

    初一从上了货车就没说话,一直抱着腿低着脑袋流眼泪。

    安亦琛怕自己狠不下心来,干脆率先回了营帐。

    鸢鸢看了看安亦琛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近乎是怜悯地看了初一一眼。

    驾车离开。

    安亦琛这一仗一打就是八个月,亏得莫扶柳一直给他送药还有暗中保护的暗人,他才保住了这条命,胜了这场仗,否则他没死在战场上,就先死在了病床上了。

    这八个月,他每半个月向洛城传递一次消息,向皇上汇报战况,同时给莫府送上家书,每次看到莫扶柳回信说他们都很好,就是他撑下去的动力。

    八个月了,他终于胜了。

    终于踏上了回洛城的路。

    莫府。

    莫府上下的人都很忙,为了迎接安亦琛的凯旋归来,全府上下都忙着打扫整理,恨不得把整个莫府都翻新一遍,连房梁上都看不着半点灰,地板亮堂得都能反光了。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洁净亮堂的莫府,有一处很昏暗的地方。

    只有天窗的点点微光,可以看清这处昏暗的地方似是有个铁笼子,那笼子很大,关进去一个人不成问题,笼子顶上还拴了几条很粗很粗的铁链,直直地垂下来,似乎拴着什么东西。

    或者,什么人。

    顶上突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只听到似是一声开门声,然后接着是链锁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可以看到一抹光顺着开门的缝隙都进来,然后只见一人提着一盏灯笼,缓缓地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虐初一了虐初一了,就虐半章啊,放心

    第34章 暴雨夜

    借着灯笼里面的烛光,可以看到笼子里确实关了一个人,那个人缩在笼子角落里,但是手脚都被笼子里的铁链锁住了。

    “初一。”来人是鸢鸢,她将灯笼放到一旁,原来她另一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她将食盒打开,端出里面的饭菜,从笼子的栅栏中递进去,“吃饭了。”

    笼子里的那人缓缓抬起头来,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乱糟糟的甚至都打了结,脸也是许久未洗全是泥污,几乎看不清他的五官,一身衣服残破不堪,如同破布一样挂在身上,胳膊腿上面的都露在外面。

    可以看出此人消瘦得厉害,几乎只剩一把皮包骨,只是那双大眼睛依旧黑白分明。

    这样的一双眼,只有那个死小子才会有。

    “你多吃些,今天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肉。”鸢鸢对他温柔一笑,本想摸摸他的头的,可是他离得太远了,她够不到。

    初一愣愣地看着她。

    “小老爷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会想办法告诉他,让他救你,他……应该会救你吧。”说着,鸢鸢自己都不确定,毕竟安亦琛的一颗心都在莫扶柳身上,她不确定安亦琛会不会违背莫扶柳的意愿,也不确定安亦琛对初一到底有没有意思。

    按照安亦琛给莫扶柳的信上写的,大军行速太慢,他会带小队人马先行赶回来,应当今日就会进京,皇帝定会为他摆宴设席,等他从皇宫出来,就会第一时间赶到莫府。

    魏国败了,那与魏国勾结的跃亲王自然就再没了翻身的机会,天下再没一个人可以跟安亦琛争锋了。

    莫扶柳站在院子的花圃里,现在已经是九月底,花圃里的月季和雏菊开得正好,红黄相间很是好看。

    莫扶柳捻起一朵凑到鼻间轻轻嗅了嗅,九点多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洛城在南方,那些北去的燕子都飞了回来了,那轻巧燕子低低地从莫扶柳眼前飞过,留下一抹倩影。

    莫扶柳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似要下雨了吧?

    “公子,”负责传递消息的暗人不知哪里冒出来,突然出现在花圃中,恭敬拱手汇报道:“我们的人查到,跃亲王怕安王爷回来之后,告诉皇上他与魏国勾结的事,所以在城郊密林安排了大批杀手,意图等安王爷到了之后杀人灭口。”

    城郊密林是进城的必经之路。

    莫扶柳闻言冷笑一声,“跃亲王这是鱼死网破了,可是他就算这么做,败局已定,皇上不会再相信他,他也挽回不了什么了,这个皇位,他注定是得不到了。”

    “请公子下令,我们是否要在安王爷未到之前,先将那些杀手解决掉?”

    “不行,”莫扶柳制止,“如果他只是有想杀亦琛的心思,皇上顶多会恼怒与他,可是如果他找了杀手,并且亦琛受了伤,事情就严重得多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莫扶柳顿了顿,道:“不要通知亦琛,就让他措手不及好了,也不要出手相助,由着那些杀手动手,等亦琛受些伤时你们再出手。”

    “是。”

    “注意别让杀手伤了亦琛的性命。”莫扶柳还是忍不住提醒。

    暗人颔首,“是。”随即,消失在花圃中。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很快,大雨便下了起来。

    层层叠叠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密不透风,这刚刚过午后就感觉跟夜里一样昏暗,不绝于耳的闷雷声隆隆作响,仿佛是预言着什么大事。

    如果说在白天,那处地牢还能隐隐透些微光,在这样一个雷雨天的日子里,真的是什么光都没有,除了那凄厉的闪电光。

    地牢里充斥着摇晃铁链的声音,还有凄凉害怕的哭声,在这样的天气下显得格外惊悚。

    那哭声和着雷声,不知道哭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又是微弱的灯笼光。

    “初一,你别怕,我来了。”鸢鸢忙把灯笼挂在一旁跑到笼子旁,所幸的是,初一被关得这八个多月,每个雷雨夜,公子还是开恩允许她来给初一唱童谣壮胆的。

    初一根本不敢抬手看她,只是缩在角落里把自己抱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还有他的哭声,害怕中,还带了丝凄凉和绝望。

    鸢鸢其实和安亦琛差不多大,比初一也大个十来岁,她是暗人,基本和杀手差不多,只是杀手只要杀人就够了,他们要做的不只是杀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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