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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师傅呵呵一笑,“哎呦,我的大少爷,你这脸上怎么弄的乌漆了的?来,快让我看看。”阿难忙冲过去挡在十四身前,武师傅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少爷的脸也是你摸的?”他转头一看,只见舅爷楚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他忙转过身,施礼道:“楚大爷。”

    楚风冷冷“哼”了一声,斥道:“还不带入退下?”武师傅站直身形,他扯出笑脸道:“您容禀,老爷吩咐过,找到少爷后马上带他回府。您看这事……”十四虽然参不透其中的厉害,却觉得此时最好尽快离开此地,不然就有大祸发生。她叫了一声:“舅舅。”楚风转脸看看她,就听十四说道:“我刚在街上和几个孩子打架,才躲到这里,你们就来了。我身上没带银两,你能不能替我谢谢主人家?”

    楚风点点头,心说,她究竟还是个孩子,竟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能骗过旁人?“舅舅?”楚风对十四笑笑,他招手道:“过来。”只见十四略一迟疑,还是走到了近前,她抬起头望着楚风。楚风此时看着十四心中不禁一软,她与他的女儿欣儿是一样的年纪,都还是个孩子,想想看,十四也真是可怜。

    楚风冲武师傅等人吩咐了一句,“给主人家些钱,别难为人家。”胖婶就站在门外,她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却将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她是个明白人,心知其中不妙,不觉暗叫不好。

    十四和阿难被人用马驮着,马儿飞驰,尘土飞扬,一伙人转眼就消逝在尘迹中。离春从暗处走出来,她站在街口望着远方,此一去怕是凶险的很。胖婶这时也悄悄从门里走出来,她瞧了瞧远处,又看了一眼离春,她还不曾说话,就见离春转过头问她:“你家中有马吗?”胖婶一愣随即应道:“我家的马脚程还不错,就拴在屋后的马厩里。”离春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她将银子抛给胖婶,状似随意的说道:“借我用用。”

    胖婶颠了颠那锭银子,笑道:“送你也无妨。”离春从她身侧走过,胖婶只听她喃喃说道:“若是有地方去,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胖婶也不知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自己说话,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今天得的银子有些扎手。

    夕阳西下,船行到了水中央,武师傅忍不住伸了伸懒腰。“这回的差事总算完了。等这事了了,我得好好歇歇,我这把老骨头啊。”楚风在一旁瞄了他一眼没说话。武师傅从身侧取下酒葫芦,他对着嘴抿了一口,“嗞嗞”嘬嘴道:“真他妈是好酒。”他走到十四身旁,一举葫芦说道:“少爷,来一口去去寒吧。”

    十四摇摇头,“武师傅,你自己喝吧。”武师傅听了却将酒葫芦一封,又把它系在腰侧。他蹲下身形望着十四说道:“少爷,武师傅今个教你点真东西。你信我的,酒肉绝对是真朋友,吃到肚里的东西最实在。人生苦短,得快活且快活,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十四不明所以的看看他,说道:“鲁先生跟我说过,酒是穿肠□□。武师傅,你还是节制一点吧。”武师傅哈哈一笑,“老鲁就是迂腐,什么穿肠□□,酒再毒毒的过人心吗?”

    十四还不曾开口说话,就觉得自己飞了出去,那一瞬间,她在武师傅眼中看见了怜悯。她第一次见到武师傅这种神情时,好像是几年前,那时武师傅刚到易家。十四曾经问他,“武师傅,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武师傅笑道:“我家的猫病了,我看着你活蹦乱跳的,我就想着它什么时候也能这样,那该多好。”

    阿难惊叫了一声,她慌张的四处张望,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她看见那张脸,阿难只觉面上一冷,她后退了一步,摇摇头,却见那人温柔的一笑,阿难猛的转过身跳入江中。武师傅拍着手哈哈大笑,“今天江里下饺子了!”

    楚风轻轻问道:“你为何暗算十四?”武师傅向他走了两步,面对面对楚风说道:“这事,我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他叹了口气,又摘下身侧的酒葫芦,“人生得意须尽欢。”正说到此处,一把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腿下一软,坐在船上,一口血从他口中涌出。武师傅皱了眉,忧伤的说道:“我也可以用一句话说完,好酒。”说完他头一低,人就歪着船上,他手中的酒葫芦掉在一旁,一葫芦的酒都洒了。武师傅死的不甘心,到最后他都没能喝上一口酒。他早说过,人生苦短,这是真的。

    楚风低头看了一眼,他有点可惜的叹道:“你又何必杀他。”水月走到近处,她抬脚用脚尖踢了踢剑柄,“已经杀了,怪我?”水月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好像杀人对她来说其实是种享受。

    ☆、飞吧小鸟

    水月将武师傅当场刺死,楚风见了也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并不追究。好似这个人死或不死都无关紧要。猩红的血在尸身下流淌,水月不禁向后退了半步,她抬起脚看着鞋底的血污,忍不住一皱眉,低声说道:“你赶紧去查查十四死了没有。她这命硬,如今只是掉到水里,不一定就死了。”楚风淡淡一笑,脸上又不由得带出了几分嘲讽,“你就只当她死了,不行吗?”

    水月抬头看了一眼楚风,“怎么?你这做舅舅的不忍心了?”楚风别开了视线,人活着都或多或少有些自私,不忍心又如何?他瞄了一眼武师傅,不忍心的人已经死了。也许天长日久,武师傅的心也软了,他不忍心杀十四,于是将她抛入水中,任她自生自灭。这份不忍让他丢了性命,他又得到了什么?谁又知道呢?水月见他沉默不语,遂好言说道:“你我都是不得已。你也知道,她若是不死,我便要死了。你我相处的日子总比她要多一些,你怎么忍心看我死呢?”

    楚风冷冷的看了一眼她,“你不是和十四相处了十多年吗?”水月歪着头将鞋底在甲板上蹭了蹭,始终还是抹不干净,她叹息一声,“我虽然可怜她,但我更舍不得自己。你不也是吗?”她抬头对楚风嫣然一笑,“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大家子人要你养呢。十四若是死了,你的欣儿不是也能更好过些吗?”楚风暗自咬咬牙,没再说话。人始终有远近之分,人心就是如此凉薄,活着的人远不如死去的人干净。

    十四与阿难落入水中生死不明,楚风叫人顺着水流沿着河岸搜寻,他心中仍抱有一线希望,但愿离春来得及将十四救下。水流湍急,偶尔能在下游捞着几具尸体,水月带人一一查看,却始终不见十四和阿难。这两个人难道被水里的鱼儿给吃了?

    水月耐不住性子找人,她也不敢在外耽搁太久,与楚风商量过后,水月先行返回易家。楚风一边继续搜寻,一面按计划派出杀手追杀离春。“他”要把离春和十四都杀了,一了百了。

    水冷彻入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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