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张景松不知道怎么回答,叫他说,唐瑞身上有种狼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摸摸简阳的脑袋,“别想他了。”

    简阳非要在他这儿睡,张景松赶他不走,无奈同意了,“只睡觉,不能乱来啊。”

    “好!”简阳开心极了。

    他们并肩躺下。一会儿,少年挪过来,环抱住他,梦呓似的在耳畔低语,“张叔,不管你喜欢谁,我还是喜欢你。”

    他今晚该讲的不该讲的都抖了出来,天不怕地不怕了,很快入梦,呼吸趋于平稳。张景松却失眠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简阳炙热的神情,心跳杂乱无章。他借着微光打量少年。简阳真没有一点像他父亲,同样死皮赖脸倒是真的。张景松想,他是不是过分依赖自己,以至于把依赖和爱搞混淆了。

    窗外的风景陷在浓稠的雾气当中,不可得见。

    第11章

    张景松难得睡个懒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今天云开雾散,视线极佳,一眼可望见十几公里外山势的走向,还有窝在山谷中的小小村庄。经理带来今年的新茶,几人坐在露台上,观景、品评。风吹得云如飞絮。

    刘以亨把张景松拉到一边。

    “假戏真做?真的玩double date?”早晨他亲眼看见某人从张景松房间出来。

    张景松告诉他昨晚的事情,当然,省略了一些细节,简阳出格的告白他现在想来还脸红心跳。

    刘以亨对他刮目相看,“不得了,勾引小朋友,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了。”

    “少说两句,烦着呢。”张景松扶着额头,眼角余光把简阳一瞄,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的,对方竟也望着他。他躲开对方的目光。

    这事情,怎么收场才好?张景松心里一团乱,但更深层次,他有一点小小的虚荣,一个几乎小他两轮的后生仔为他五迷三道,他有这么大魅力?

    刘以亨分析,“纠结就是喜欢,喜欢就拿下。”

    “哪有这么简单?”简阳还未成年,他总感觉自己游走在灰色地带,在犯罪。还有,他跟简阳……那唐瑞……这辈分乱套了。

    “yes or no,两个选项,买定离手,很复杂?”

    张景松选不来,一肚子气没处发泄,撒到他头上,“还说呢,就是你,说什么收了他收了他,这玩笑能随便开吗?”

    “好好好,我的错,您老慢慢研究。”刘以亨不奉陪了。

    度假结束,张景松痛定思痛,觉得简阳可能是缺乏和同龄人的接触,把过多的情感寄托在他身上。他给简阳报了一个夏令营,希望对方能交到些朋友。简阳不乐意去,张景松劝他,以他目前的成绩考上好大学并不容易,要加把劲。考最好的大学,这是简阳自己定的目标,没得话反驳,乖乖地去参加补习。

    夏令营为期四周,全封闭式,简阳走后,家里显得冷清,张景松竟不习惯了。刘以亨与新男友你侬我侬,顾不上他,张景松的项目也暂告结束,下了班,百无聊赖。他想,他是不是也去找个伴比较好,找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稳定下来,也好让简阳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回归正轨。他连续几晚去到酒吧,最终发现,他在交友市场上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和他年纪相当的,要么已经名草有主,要么出于各种原因他看不上,而小鲜肉搭讪他,大部分是冲着物质条件来的。他放弃了大海捞针。

    庄广睿又找到他,这次带来几份公司资料,问他熟不熟悉。

    张景松翻看,大多是在海外注册的,应该是为了避税,名字都很陌生,“竞争对手?”他从来没有听说。

    “你不清楚就算了。”庄广睿把资料收拢,“景松,开个玩笑,你跟唐瑞这么铁,他要现在拉你走,你还走不走?”

    “现在他能走哪去?”

    “问问而已,”庄广睿口吻轻松,“他跟公司,二选一,你怎么办?”

    张景松没往深处想,“那我肯定选公司吧。”

    庄广睿似是赞许,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告别之后,张景松开车回家,行驶在夜间流光溢彩的道路上,他越想越觉得可疑。对方那口气,好像是在暗示要把唐瑞搞掉。几经稀释,唐瑞在公司的占股比已经失去优势,如果资方联合起来召开董事会,是可以撤掉他总裁的位子,张景松又想到那几个离岸公司,神思如电,猛然贯通,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唐瑞不会动了资方的奶酪吧!他是创始人,掏自己的壳,怎么下得去手?

    张景松得和唐瑞好好谈一谈,但愿是他多心。

    他的计划被另外一件事情耽误了。第二天一早,妈妈来电,让他立刻赶往医院,说是父亲病危。五年前,因为个人问题,张景松和父亲彻底决裂,再没进过家门。他知道父亲一身慢性病,很多年了,住院是家常便饭,怕是妈妈又想撮合他们讲和,犹豫着。

    对面见他不回答,急了,“景松,妈还会骗你?不管怎么吵,两父子毕竟还是两父子,小竹跟小梅都来了,你快点!”

    听说两个妹妹在,张景松赶去。父亲这次是真到了危急关头,肌酐居高不下,全身浮肿,几个科室的医生会诊,制定出一个方案,先稳住血压,再插管,做透析。

    “怎么拖成这样?”

    妈妈只顾着忙碌,充耳不闻。猜也能猜到,一定是父亲迷信偏方,不肯进医院。张景松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跟两个妹妹分工,轮流照顾。他遇到了很大的阻力。父亲像被宠坏的二世祖,任性,不肯吃药。张景松苦苦相劝,没有任何作用。

    母亲把他叫到病房外,“景松,你爸的心病你知道,他时间不久了,你就随他一回,哄哄他吧。”

    又回到了原点。张景松当时与父亲闹翻,就是因为成家的事情,父亲蛮不讲理,竟将两个妹妹一直单着也怪到他头上,说他做了个坏榜样。

    “他拿自己的身体威胁我?”

    母亲见他脸色不善,就此打住。

    再回到病房,爸爸果然亲口提出这件事情。张景松忍着,没与他当面起冲突。护士查房,发现药品原封不动,生气了,说不配合治疗就出院。

    余下的一整天,张景松有些走神。父亲的做法无疑是不可理喻的,但他是否也过于固执?他情绪低落地回到家,在小区楼下,与刘以亨偶遇。对方邀他吃饭,说是今天让他只动口不动手。

    原来易凯在厨房忙碌。张景松不得不感叹,他真是好福气,从不乏人伺候。

    两人坐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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