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家里有铁锹!咱们把枣树移到双耳记的后院怎么样!”俩人说干就干,饭都不吃就挖起了树,尹向东后悔自己话多,阻拦道:“尹千阳你是不是缺魂儿,怎么破坏自己家生态环境这么带劲?”

    “爸,说什么都晚了,根都露出来了。”尹千阳干得热火朝天,“以后就不在这儿坐着啦,到后院坐着去,还没人呲瞪我呢。”

    把枣树刨出来,下午就叫车拉去了店里,聂维山和尹千阳吃完饭走人,准备回去种树。现在家里已经不太管他们了,但他们也不怎么在家里待着,因为这事儿需要时间来慢慢接受,他们必须要给长辈这个时间。

    一阵子没来,店里已经变了样,门厅里的货架上放满了古玩摆件,墙上还有各种字画,柜台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珠串首饰,仿佛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尹千阳惊喜地问:“什么时候开业啊?”

    “正选良辰吉日呢,快了。”聂维山环顾四周,“开业前还得给你进行上岗培训呢。”

    俩人蹲在后院栽树,栽完又去花卉市场买了棵石榴树的树苗,两棵树挨着,一高一矮,尹千阳靠着聂维山的肩膀说:“以前是石榴树等着枣树长高,现在换成枣树等石榴树长高了。”

    聂维山拍拍手上的土:“它俩也差不了多少,一块儿长呗。”

    机器和料全都备好了,店内现成的物件儿数量也充足,聂烽和聂维山各自出了一本画册,加起来有上百张设计图。把图印好装订,客人来了可以直接翻看参考。

    上岗培训,尹千阳站在柜台后面,聂维山站在柜台前面。尹千阳鞠了一躬,说:“先生,您想要古董还是首饰啊?”

    聂维山纠正道:“不能让客人做选择题,万一人家都想要呢。”

    “噢,那您随便看看吧。”尹千阳闭上嘴等着,看聂维山盯着个手串瞧,于是拿出来给对方戴上,“这是碧玺的,我们店大师傅亲自操刀,您戴上特别帅。”

    聂维山摘了扔盘子里:“我不戴就不帅了?”

    “不戴也帅。”尹千阳有点儿想骂人,“您再看看别的,这幅画怎么样?您一看就是有文化的读书人,所以我觉得您肯定喜欢。”

    聂维山笑骂:“你故意挖苦我呢?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打着培训的旗号瞎贫了半天,最后聂维山拿出了笔记本,本上贴着照片和详细介绍,说:“我都整理好了,你照着记就行。”

    临近开业,感觉已经万事俱备,晚上去街心公园遛弯,尹千阳说:“我总觉得还少点儿什么。”

    聂维山想了想:“我计划表上的项目已经都完成了,开业那天叫上师父、我爸和爷爷、三叔他们、你爸妈他们,然后小一辈的朋友改天统一招待。”

    “我知道了!”尹千阳眼睛一亮,“开业是不是得放鞭炮?!你买了吗?”

    聂维山回答:“没特意去买,过年的时候剩着两挂,崩几声是个意思就行了。”答完有些迟疑,“怎么你一提,我也觉得少点儿什么。”

    天黑了,他们俩拉着手往回走,踩上道牙子后齐齐看向大门,然后又同时定住。尹千阳看着门两边的竖条:“我想起来了,没写对子。”

    聂维山也想起来了:“问语文老师了吗?”

    “问了,”尹千阳胡诌,“鸡鸣日暮始终大促,春秋冬夏从未涨价。”

    聂维山眉心一跳:“横批——尹千阳欠打。”

    “靠!别动手!”尹千阳觉得天旋地转,眨眼就被聂维山扛起来转了几圈,他蹬着腿乱晃,连喊带笑引得经过的路人纷纷注目。

    两个语文常年不及格的人并排坐在院子里研究,用手机查了一晚上的对子。聂维山困得眼皮打架,说:“怎么多少字的都有,都晕菜了。”

    尹千阳打个哈欠:“现在想已经来不及了,开业那天用花篮挡住算了,你觉得呢?”

    俩人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订完花篮就回房睡觉了,安心等着接下来的良辰吉日。

    开业当天,丁汉白的排场最大,小条幅上写着他名字的花篮摆在门口,去古玩城的人见了都会被吸引过来,纪慎语还请了不少行里的老人,不知道的以为是丁汉白的亲儿子开店。

    “早知道你送这么大的花篮,我们就不花钱订了。”尹千阳在后院给树上营养土,顺便陪丁汉白聊天。丁汉白生气道:“聂维山都得毕恭毕敬叫我师父,你就这么称呼我?”

    尹千阳头都不抬:“我又不是你徒弟,难道还叫你丁老师啊?”

    一老一少在后院抬杠,聂维山在前厅忙得转不过来,要迎接的人太多,要招待的人也没断过。后来他也懒得管了,只安生等着家里人过来。

    聂烽是溜达着来的,来了就变成丁汉白的竞争对象,从选料到雕刻,恨不得所有细枝末节都争论一遍。

    三叔三婶和尹向东两口子姗姗来迟,这下人才算齐了。时间一到,聂维山拿出鞭炮摆在门前,点着后迅速跑回门口。大家捂着耳朵,笑声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淹没,但高兴劲儿却溢的到处都是。

    开业忙活了整整一天,聂维山和尹千阳没坐下过,水也没喝几口,晚上人都走光后,俩人各捧一大碗炸酱面坐在柜台旁吃,沾的下巴上都是酱。

    “今天你卖货了吗?”

    “卖了!”尹千阳抠着碗沿计算,“卖了九万!”

    聂维山说:“我卖了小三十,其中有个杯子值钱。这行开张吃三年,然后可能三年都不开张,不开张的时候咱们就做串子。”

    吃完饭谁都不想动弹,天气又热,于是打开大门,他们在后院铺着毡布吹穿堂风。头顶是一方星空,眼前是两棵小树,周围是几间旧屋,安逸自在的有些不真实。

    尹千阳突发奇想:“小山,你说我当初如果拒绝了你,现在会是什么样?”

    聂维山说:“那我就和你一样冰清玉洁了。”

    “靠,不要脸!”尹千阳笑得哆嗦,笑完突然去揽对方的后颈,他像以前那样,把聂维山按在自己胸口,“你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嗯,听见了。”聂维山没反抗,抬手圈住了尹千阳的腰。尹千阳说:“以前我这样的话你就推开我,其实你要是乖乖趴着,就能听见我心跳得特别快。”

    聂维山不动:“阳儿,决赛的时候你想什么来着?”

    “爱情长跑。”尹千阳说,“刚想到睡午觉就被那孙子撞飞了。”

    聂维山坐直和尹千阳面对面:“咱们把剩下的一块儿想完吧。”

    离开绍兴,在回来的火车卧铺上睡午觉,那天阳光很好,聂颖宇哭哭啼啼地对着他们念诗。

    元宵节看花灯,聂维山套了一堆零碎玩意儿,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拥抱,沾了满身的糖稀。后来聂老生病,耳记关店,他们俩去街心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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