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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听着渝生一句一句念着,强忍着内心澎湃的心绪,这种感觉让他窒息,他无法再压抑内心的情感,他一定要向他坦白,不管结局如何。
    阿明走近河边的渝生,尽管有千言万语,但欲说还休,想了又想,忖了又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最后蹦出几个毫无意义的词语:“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第19章 第章
    渝生放下了手中的河灯,转过身看着他,道:“嗯,你说。”
    阿明只觉口唇发干,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看渝生的眼睛,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红。
    渝生见他如此反应,把他的心思也猜得七七八八了。他不想阿明这般为难,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你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了。”
    阿明内心一惊,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作何反应,只呆呆站在原地。渝生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但,很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一直没有跟你讲自己的私事,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女友,我们还处得不错的。”
    阿明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凭着那把瑞士军刀的线索,他明知道这注定会是一个失败的表白,但想到渝生即将离开,想到自己将永远无法与自己喜欢的人相见,他还是要鼓起勇气,要让自己深爱的人知道一个真实而深爱着他的自己,这一点远比那爱的结果重要,即便他们从此陌路,哪怕积怨成仇,他也要说出来。
    虽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当痛苦真的来临,那一点心里暗示喝预期就如同过了劲儿的麻药,带来的反而是更大的痛苦,阿明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苦,任凭眼泪不住的往下淌,他不愿再面对渝生,转头奔回家去,留着渝生在河边呆望,渝生满心愧疚,望着河面上缓缓移动的河灯,他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内心无奈的说道:“对不起,阿明。”
    阿明淌着泪水跑回家中。将自己关在渝生隔壁的房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曾阿婆也没有入眠,她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预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打开房门,朝向那有亮光的房间走去。他隔着窗户轻声问道:“是阿明吗?”
    阿明听见祖母的呼唤,止住了眼泪,说道:“嗯,是我。这么晚了,奶奶你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听见动静就起来看看,你没什么事儿吧?”
    “我……我……很好。”阿明的眼泪又来了。
    祖母听到房间的哭声,推开了房门。见渝生趴在桌上,眼眶红红的。
    祖母着急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阿明不敢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祖母,因为那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太过残忍。他只是摇摇头,让祖母不必再问。
    祖母看着阿明这样难过,想着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阿明,无论发生什么事,奶奶永远爱你。你早点睡嘛,天大的事情,明天就都会好起来的。”
    阿明说道:“奶奶!你早点睡吧,我没事!”
    第二天一早,茶坝下起淅淅的小雨,阿明起了床去吃早饭,奶奶准备了白米粥和咸菜,阿明面色如霜,眼皮浮肿,想必是一夜都没休息好,他随意坐下,拿起勺子机械地喝着白粥。渝生也起了床,阿明一见是他,眼睛便往一旁躲闪,他将凳子往一旁挪了挪,与渝生保持尽量远的距离。渝生看了他一眼,露出无奈的神色,拿起碗筷,夹了些咸菜回自己屋吃去了。祖母见了这般情景甚是奇怪,问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吵架了吗?”
    阿明说道:“没什么。”他故意岔开话题道:“今天是不是还有些药材需要处理,我来弄吧。”
    见此情景,祖母也不好再问,于是说道:“是的。”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与早上的情形相同,渝生夹了菜自己回屋里吃,晚饭也依旧如此。一连好几天,阿明与渝生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正眼看过对方一眼。
    另一边。惹娘自那晚端午家宴以来,经常魂不守舍,脸上也少了往日的笑容,谭父谭母看着女儿如此,都心急如焚。幸好有阿宝陪在她的左右,工作上倒也没有差错,日子就这样了无生趣的过着。
    阿宝虽然喜欢着惹娘,但他并没有像谭母那样整天以言语相劝惹娘,阿宝知道,失恋这种伤痛旁人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必须惹娘自己把事情想通想明白。阿宝所做的只是陪她吃饭、给她送水,照顾她的生活,其余不做任何事情,接连数日都是如此。
    端午之后,茶坝连着下了几天的小雨。天空、山峦、河流都浸湿在绵绵阴雨之中。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实际一切都已变。惹娘很久都没再来过曾阿婆家,阿明也一直疏远着渝生。渝生自从腿伤渐好以后,便时常扛着相机,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半夜才回家。
    一日,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阿宝与父亲清点油坊库房。谭工顿时感到身体不适,他有点体力不支,勉强靠在一旁的木架上休息。阿宝见父亲身体有恙,便关切的问道:“爸。你哪里不舒服吗?”
    谭工用手掌按了按额头,说道:“不知怎么,感觉最近浑身乏力,很容易疲倦。”
    阿宝着急的说道:“那我请曾阿婆来给你看看。”
    谭工忙推辞说:“不用麻烦了,也许最近下雨,阴冷潮湿,着了凉,我熬点姜水,发发汗就好了。”
    阿宝虽然不同意,但拗不过固执的父亲,说道:“好吧。你自己的身体要保重,你现在就回家休息吧,这里我能应付。”阿宝语气有些固执的说道。
    谭工见儿子语气坚定,也就不再坚持,回家去了。
    第二天,天空依然阴霾,灰蒙蒙的,落着稀松的细雨,阿宝准备叫父亲起床吃早饭,在门前连敲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阿宝推开了房门,见父亲还在床上,裹着被子。
    他走向床边,问:“爸,你怎么了?”
    父亲气息微弱的说道:“我感觉浑身无力,肌肉疼痛,也不知道害了什么病,浑身难受的很。”
    阿宝大惊,慌张说:“我去请曾阿婆。”,阿宝顺手拿起斗笠,跑出门去。
    第20章 第章
    此时,曾阿婆和阿明正在吃着早饭。见阿宝慌张而来,听说了来意,曾阿婆忙起身,放下手中的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叫上阿明一起前去看看。
    曾阿婆给谭工把了把脉,看了看他的眼睛,让他张嘴看看舌苔,发现谭工牙关紧闭,无法顺利地张嘴,又看了看他身体卷曲,肌肉僵硬,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她看着阿宝,问道:“你爸,最近可有受过什么外伤?”
    阿明回忆道:“哦!我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他说他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镰刀划了道口子,当时也没在意,只是简单包了一下。”
    曾阿婆气恼道:“怎么这样大意。哎……”说着不住的摇头。
    阿宝心急如焚,问道:“阿婆,我爸到底得了什么病?”
    阿婆看着阿宝焦急的眼睛,无奈的说道:“你爸怕是染上了破伤风,我只能尽力一试了。”
    听了是破伤风,阿宝像被雷劈了一样,全身发软。
    阿婆说道:“这里不太适合,还得去我家里医治。”然后,又转头对阿明说:“你和阿宝准备一下,将谭工抬到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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