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经地义之事,何罪之有啊?敢问左大人,那宁氏只为此便毁人容貌,分明是心肠歹毒不能容人,倘若姑息纵容,不予惩治,将来人人效仿,家法何在?国法何存?天理何容?

    皇上,臣非故意滋生事端,实是此事性质其实十分恶劣,倘若息事宁人,放任自流,京中将无家室安宁,我大新将无妾室通房可以容身,世间动荡将至啊!”权东采满面通红,越说越慷慨,说到最后,自己都被自己这高瞻远瞩的目光,悲天悯人胸怀天下的襟怀给感动了,抬袖擦擦眼角感动的泪花。

    左正德皮笑肉不笑地接话:“权大人一心为国,本官甚为佩服,只是本官听闻权大人府上似也并不十分祥和,正月里权大人府上便有良民妾室莫名小产,通房更是从无所出,本官非是好听八卦之人,亦曾耳闻俱是权夫人所为,若真追究起来,权夫人恐怕难逃一个谋害贵府后代子孙的罪责吧?一个只是伤脸,一个却是伤命,不知哪个犯的罪更重啊?”

    权东采也不惧他,立刻昂着脖子问:“左大人切莫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你说我夫人犯事,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污蔑!诽谤!皇上,那宁氏伤人,可是她亲口承认,有证据的!臣恳请皇上将谷修撰停职反省,并赐宫女一二与他做妾,好好立一立他家中的家风,正一正他家中的规矩,切不可令心肠歹毒之妇坏了这天下家室的规矩!”

    “皇上,”左正德还待反驳,又看到周和璟伸手抬了抬,阻止了他说话。

    左正德心中一沉,看向陈行,陈行神态轻松,一点不紧张的。他再看皇帝,周和璟已经淡淡开口:“谷涵那家中的通房既是他的奴仆,朕便是天子,也是管不着的。此事不必再提。倒是权大人,你那家中的良妾莫名小产不是小事,还需调查清楚为宜。你也是为大新效力多年的老臣了,朝廷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回报,朕早就十分过意不去了。这样吧,回头让曲永飞派几个人去你家立案调查一番,朕这边再派个深谙此道的宫中老姑姑协助调查,务必将你家中之事调查清楚,有冤伸冤罢。”

    权东采的脸部肌肉一抖,不等他反抗,新任刑部尚书曲永飞已经出列领旨。

    周和璟又说:“日后若要弹劾这些后宅之事,先找刑部立案查,查实了再说。”

    *

    谷涵事后也听说了此事,因知都是假的,经不住查,他倒是不在乎,别人问起,不亲近的就苦笑摆手说一句:不敢与内子相争;若是亲近的问起,自然是告知原委,好歹保住宁青穹的一二形象。

    宁青穹在家中自然也是不瞒着大家伙真相的,要不然岂不是要失手底下人的人心?

    她看谷涵喜欢前些天的桃花,便亲自挑了一只细颈长白瓷瓶,折了几支自家院中的桃花插了进去,安放到谷涵书桌的窗前。也不是摆在正中,偏左一些,讲究个“烂漫枝梢羞,半避轩窗后”的欲全未全、欲尽未尽之意。

    宁青穹赏着自己的杰作,心中已经打算原谅谷涵了。

    这天谷涵回来,看到那瓶桃花果然十分意外,便知宁青穹不与他变扭了,当晚两人都躺床上了,他便侧着身子问宁青穹,“你这些天到底生我什么气啊?”谷涵其实这些天怎么也想不通,虽然那天开始的时候比较艰难一点,但他后来很努力了呀。

    宁青穹偏过头去,大抵是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回他:“你太凶了……”宁青穹心里,谷涵该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呀,床笫之间自然也该如此,要温温柔柔的,他怎么能那么对自己呢,一点都不听她说的话,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宁青穹觉得谷涵的变化已经有点明显超出她接受范围外了,这就好像她以为自己得到的是一块环形暖玉,和而温,暖而润,尽管她也知道他有时候对待敌人就是要变了锋峭黑刃,一斩一大片,只没想到对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时候。

    感觉就像不是他的稀世珍宝了,而是他打算把稀世珍宝劈了。

    谷涵怔了怔,半晌又是好笑又是好无奈,“原来是为这个,你就生了我这么久的气啊,我上次是控制不住,我们再试试,这次一定轻轻的,好不好?”

    宁青穹既然原谅他了,也不矫情的,她脸红了红,微微点了个头,谷涵就起身吹了灯,转身把她压在身下。

    这次他果然轻轻的,温温柔柔的了,宁青穹其实还是有感觉痛的,但整体上可以将这不适忽略过去了,甚而获得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体验,完了还有精神去洗个澡。

    这才是她喜欢的谷涵嘛。

    过了三天,谷涵又与她探讨起人生的奥秘,本来也一切好好的,又温温柔柔的,轻轻地,慢慢地,宁青穹以为这就完了,到了后半夜,谷涵突然摇醒她,又哄着宁青穹与他行房,且又不克制了。宁青穹虽不至于像圆房那天那么痛,也委实很煎熬,泪都要哭它一打出来,然而也并没有多大实际用处,他该怎么,还是怎么。且还要故作温柔地抽空哄一哄她。

    宁青穹也发现了,或者说确信了,谷涵床笫之间就是爱跟变了个人似的,喜欢拿对付敌人的那套对付自己,恨不得一斩一大片一样。

    完了他还要抱着宁青穹甩锅说是没控制住。

    宁青穹要是信了他的鬼话才是有鬼。懒得理他。

    第二天宁青穹就往他书案上放了一本尚书,翻到满招损谦受益那一页折角摊开,拿了镇纸压住。

    谷涵看了尚书仿佛没有懂起一样的,当晚又想拉着宁青穹探讨人生,宁青穹只好自己开口问他:“我放你书房的尚书你看到了?”

    “看到了啊。”

    “什么感想?”

    “我最近是有点自满了,检讨一下,明天开始会注意的。不讨论这个了,穹穹,春宵苦短,我们还是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吧。”

    宁青穹:“……”

    第二天,她又往谷涵书案上放了一本道德经,翻到“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一页,照旧折角拿镇纸镇住。

    谷涵无所表示的,当晚安安然睡了,宁青穹以为终于奏效,结果第二天谷涵大清早把宁青穹闹醒了,与她探讨了一番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意义。

    宁青穹下午愤愤去收书,看到他批注了一句:吾妻食色在旁,余不羡圣人,甘为凡夫耳。

    第171章 到底谁歹心

    “皇上太偏心了,这样也不处理谷涵!”

    陈元晨将手里的纸条奋力往地上一掷,面容犹带怒色。

    此时她正靠在邹经宜的怀里,鹅黄的衣裳半褪了,露出一幅葱绿绣水鸳鸯的小衣来,原本白皙的脖颈胸前一片青青

章节目录

孤女逆袭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百柏白稗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百柏白稗并收藏孤女逆袭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