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院里还是一片漆黑,伴着淡淡月色,一侧房门发出轻微声响,金泽被人小心扶着,躺倒在自己床上。
    喉咙烧的难受,金泽踢踢腿各种不舒服:“水,银子,赶紧的。”
    嘴边蹭上一丝冰凉,他张嘴喝了几口,咕嘟咕嘟在嘴里冲了冲,抬抬下巴示意要吐了。
    接着后背便被人抬起,金泽顺着这力道起身吐了水,接着嘴边又被递上了茶杯,他又喝了几口咽下,才摆摆手,表示可以了。
    接着他便感到身上被盖了薄毯子,他舒服地往身上裹了裹,又觉得不是很舒服。
    他伸伸腿往床上一摊:“银子,更衣。”
    床前的人久久没有动作,就在金泽一皱眉头,又想开骂时,床前的人终于动了。
    鞋子被很小心地扒了下来,然后是外衣。
    金泽印象里,银子还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小心翼翼过,终于知道害怕了?没有用,等他睡醒,大刑伺候。
    不对,太不对了。金泽猛然伸手抓住了腰间的手:“你是谁?”
    银子从来没有怕过他,尽香更不会,两人都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便如此性情大变。
    昏暗中,床前的身影看不清楚,只是动作却也停下了。
    唯一的感知便是手里那只手腕,不细,却很滑。
    “你到底是谁?”金泽大着舌头发问,同时手里动作更加用力,“说话,你,给我吱一声!”
    为什么不理他?什么人都能惹他生气了,还能不能行了,为什么都来惹他?他金家小少爷就是这么好惹的吗?
    床前人看着床上的人开始耍酒疯,一会儿指着他颠三倒四骂骂咧咧,一会儿晃着他的手几乎给他晃断。一声轻轻的叹息在床边响起,同时金泽抓着人的那只手腕间显现出一道发光红线。
    接着床上的人就像是被施了法,乖乖正了身子躺下,伸手拉了被子盖好,被子拉到只露一双黑亮的眼睛,便把手放了进去。
    “盖好了。”金泽发出求表扬的声音。
    床边的人发出一声轻笑,似乎还浅浅应了一声,发出低沉惑人的声线。
    “睡觉了。”金泽被这笑声安抚,头也不疼了,嘴也不闹了,打个哈欠便闭上了眼。
    可是,他为什么要睡呢?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没想出来什么,金泽实在撑不住沉沉的大脑,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还被用热毛巾擦了脸,再然后的事情就再也记不住了。
    当尽香带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银子回到家,看到金泽院里那抹荧光灯光时,两个人手忙脚乱扑进门,看到他家少爷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这场乌龙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金泽发现哪里有些不对时,是在许小姐和王公子的婚礼上。
    王公子如愿抱得美人归,拜堂时笑的见口不见眼,金泽盯着那一身喜服的新娘子,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对于这位许小姐,最初的印象就是美,不同于一般的胭脂俗粉,是带着三分不可冒犯的高傲和三分世家小姐的风范加三分女子特有的娇柔,最后那点才是她高人一等的美貌。
    人是吸人眼球的美人,也仅仅如此了。
    现在再看,或许只有几分求而不得的遗憾。最大的遗憾是,就是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道个谢。
    他拿出了那条雪白的帕子,在半路拦住了回房的新娘。
    “你!”当初的小丫鬟已经成了陪嫁丫头,看见金泽便满脸戒备,不知道的以为他要抢亲呢。
    金泽拿出来那条手帕,然而事实却和他想象有很大出入。
    “没有?”
    “我家小姐才不用这么素的颜色,没事我们要回房了,金公子。”
    看着两人走远,金泽怔怔,手里的帕子洗过已经没有多少味道,那日醉酒后的一切好像都成了一场梦。
    这到底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是自己醉酒后幻化出来的解酒药,还是真实存在的田螺姑娘?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只是在梦境深处,金泽又多次梦到这位“田螺姑娘”,虽然无法得知她的姓名,就当做梦里独有的小乐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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