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惊讶太甚,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浮樽:“一百多年来,他们都通过吸取凡人精魂,来延长自己的寿命。但吸魂之法往往有反噬,如阳虎村那次,居渊就不慎将自己的部分精魄散入了村民之魂中,他的身体状况也因此大不如前。……于是他二人才想到要将村民转世一一寻回,一来是要收回自己的精魄,二来则是顺便将这些天生具有居渊魂力的道童培养成人,待其修道有成后再作吞噬,事半功倍……”

    谢瞻白:“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浮樽嗤笑一声,摇摇头,道:“说来也和这往世洞不无关系。居渊、行崖年轻时来到此处修炼,无意中想起了前世所历……不只是前世,还有前前世。你们可听说过人有三世缘?既已做过两世夫妻,这一世,便是最后的缘分。于是他二人就……不愿再入轮回了。”

    谢瞻白听到此处,想起了自己寻回前世妻子的渴望,突然觉得居渊与行崖虽然可恶,但他二人陷入心魔的原因,他并非不能理解。

    浮樽:“阳虎村一事后,居渊已意识到自己作恶太多,但他又不敢对行崖说明自己不愿苟延此世的打算,才想到要借你之手结束两人的罪恶……也算是让你报了仇。他让我在你借阅的书上动了手脚,还骗行崖自己已将琅玕珠沉入了销魂蚀骨的瑶泽之水。其实你知道,瑶泽之水连人都伤不了,更别说损坏宝物了。”

    说罢,浮樽隔空解开了古椿等人的穴道。

    古椿:“你……你既知道这些,为何不早跟我们说出实情?”

    浮樽:“……我是他二人前世所生之子。父命难违,诸位……见谅。”

    古椿痛心闭目,哀声叹道:“此事关乎玉浮声誉,若传扬出去……唉!”

    明爻苦笑了一声,说:“我们三个不察是非原委,险些助纣为虐,实在有愧于长老之职,理当引咎而去。至于居渊和行崖,他们已经自食苦果,魂飞魄散,也不必再以恶名相责了。此事知情者不多,不如到此为止。”

    通象点点头,补充道:“今天的事,就说是居渊、行崖有意设下此局,目的在于遴选白发婴弟子中能力最佳者继任掌门之位。因谢瞻白脱颖而出,二位掌门遂将毕生功力相授,而后羽化西去。”

    浮樽亦有此意,他从一堆尸骨中拣出掌门信物山玄玉,恭恭敬敬地呈给了谢瞻白。

    谢瞻白推辞道:“瞻白只想报私仇,阴错阳差得了功力,不敢再窃人掌门之位。”

    浮樽见他不肯收,索性自作主张地将玉嵌在了谢瞻白的佩剑上,说:“这是天意,你推托不得!……”

    谢瞻白无奈,只好朝几位长老拜了拜,道:“那瞻白暂且做一做这掌门,等事态平息后,再——”

    浮樽摆摆手道:“以后的事,你自己拿主意便可。”

    第41章 两生花

    谢瞻白先将往世洞列为玉浮禁地,接着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一心想把尤道漓弄去洞中。

    几番打听后,他才知原来秦畴夜竟是当朝太子……

    这消息莫名使他醋意大起——那样的宗室王孙,那样的才学品貌,怎能不惹得佳人芳心蠢动?别说尤道漓不会愿意跟他走,就算是苏杏儿,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气得恍恍惚惚间,他又听到有人说“太子妃”已有身孕,顿时恼得更加眼冒金星。他直以为尤道漓就是太子妃,太子妃就是尤道漓,怀了龙种的尤道漓如何肯再嫁他这个白丁?回想起前世苏杏儿为他生下两个女儿,此时的他颇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理智就这样被心魔啃食得一干二净。

    当晚,因法力高强而横行无忌的谢瞻白夜闯东宫,寻了一圈没找着尤道漓,索性打昏了秦畴夜并将之掳走,并留下字条相要挟。

    等了一日不见回音,他又猜想尤道漓有可能是回乡省亲去了,于是火急火燎地赶到杭城。不巧这时的尤道漓仍在东海采珠,尤父尤母则是遵照漆则阳的指示亲自去某道观求药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家仆照看尤世淡。

    谢瞻白走到尤世淡床前,也懒得自我介绍,只问:“你是尤世淡?你姐姐尤道漓在哪儿?”

    尤世淡几日没受漆则阳与尤道漓的阴阳之力,精神日渐衰竭,已说不出话来了。谢瞻白看她病体沉重,好像是神魂游离所致,心想自己身上那合居渊行崖阴阳之力的超凡修为,不正可以为她补足魂气么?既如此,不如以医治她为条件,交换尤道漓的往世洞一行?他立刻又留下字条说明了此意。

    “呃……啊——”尤世淡在床上发出费力的咿呀声,也不知想说些什么。

    谢瞻白看她病况如此恶劣,生怕她因家仆疏于关照而香消玉殒,干脆把她也掳了去。

    他前脚刚走,尤道漓和漆则阳后脚便进了尤宅。他二人算准了今晚必须给尤世淡灌入真气才急忙赶回,当见到闺房中空空如也时,尤道漓差点吓傻。

    漆则阳读了桌上的纸条后,劝慰她不必深忧。两人稍稍安抚了尤父尤母,然后立即动身西归。

    往世洞中只有尤世淡、秦畴夜和谢瞻白三人。

    尤世淡本就动弹不得,所以谢瞻白除了给她输了点真气之外,没对她做什么。秦畴夜则全身被法力定住,连脖子都难以转动。

    谢瞻白不知该用何种心态面对秦畴夜,好像说他是情敌也不尽然,说他不是情敌又确实是——到底算是秦畴夜抢了他的妻子,还是他要抢秦畴夜的妻子呢?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得说一句:“二位,多有得罪。”

    秦畴夜冷笑道:“在下与谢兄素无愁怨,不知谢兄这般‘得罪’,所求为何?”

    谢瞻白直言无讳:“我要尤道漓。”

    秦畴夜:“呵,因为易家退婚,你便又想起她来了?”

    谢瞻白:“殿下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一年到头,恐怕也未必忙得过来。与其让她在群芳争妍中徒耗青春,不如将闲云野鹤放归山林。……她是我前世的妻子,我只会有她一个。我愿意用一身修为治好她妹妹的病,换她与我厮守一世。望殿下成全。”

    尤世淡心里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的姐夫不是那个黑衣服的大个子吗?旁边这个男人是谁?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

    秦畴夜:“前世之说未免太过虚无缥缈,谢兄想要夺人所爱,也该找个更可信的理由才是。”

    谢瞻白心想,秦畴夜既不肯相信前世之说,那不如让他也想起前世之妻。如此一来,说不定他也会想要寻回上辈子的爱人,而不会对尤道漓有所执着了。

    他没有多作解释,直接掏出琅玕珠,对面前二人稍作催眠之后,往世的记忆便像流水一样从秦、尤脑海深处溢出,占据了两人的全部心神。

    尤道漓拼尽全力御剑,于天亮前赶到了往世洞。

    她只跨进了洞中一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又走了两步后,忽然脚一软跪在了地上,脑中天旋地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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