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苗养成记 作者:正直的小黄鸡
分卷阅读21
豆苗养成记 作者:正直的小黄鸡
却越发地急躁起来，他拽着陆青崖不放，不停地吵着。
“你不要敷衍我，陆青崖，我说了我不当警察了，你去保研，知不知道？你听见我的话了吗？陆青崖？”
陆青崖忽然觉得有一些累，繁忙的工作带来的只是身体的疲劳，而精神上却永远不会，因为后头又一个穆燕青在撑着自己。可这一刻，陆青崖却忽然觉得支撑自己前行的东西在一点点消失。
他握住穆燕青拉着他衣服的那只手，一字一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青青，你这样才是对我所有努力的辜负啊。”
穆燕青攥着他衣角的手瞬间松了，他呆坐在床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出来。
九月一转眼就过了大半，十月的脚步也近了，秋老虎却开始发威，刚穿上的长袖又换做了短袖。
穆燕青打满了一个月的工，就要拿到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心里头却没多少喜悦。他准备干完这一个月就去辞职。
九月的最后一天，穆燕青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头，等着客人来。
六七点的时候，酒吧还算空闲，他打开手机按时按点地给陆青崖发了条短信。
“陆叔叔，我下课啦。”
不一会儿就有了回复。
“我还是老时间到家。”
“那我晚饭还是去外头吃啦，街对面有一家卖凉皮的特别好吃。”
“少放点辣，前几天看你胃不大舒服。”
穆燕青放下手机，第一拨客人已经来了，
穆燕青小跑过去接待，等着这些人的差遣，工作一个月他学会了很多，知道了该如何阿谀，知道了怎么察言观色，知道了怎么骗客人点利润最高的酒，知道了在别人调侃或者欺负他时，佯装无知的微笑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这一桌一共三个客人，点了好几杯酒，喝到兴头上，也开始拉着穆燕青助兴。
穆燕青学会了很多，却依旧显得青涩，他不知道如何与这帮人迂回，让他喝，他便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一杯接着一杯。
到四周响起喝彩声，他的任务便结束，临走的时候被人搂着腰掐了一把，有人在笑：“这小子腰比姑娘还细。”
夜色一点点地浓重起来，酒吧里头的音乐越发喧嚣，人流渐渐地多了。穆燕青跑去厕所扣着嗓子吐出了刚才喝下的酒液，厕所的隔间里，有醉酒之后意识不清的男女做爱的声音，第一次撞见的时候，穆燕青惊吓地竟然一时愣在了原地，直到被围观者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穆燕青才一边道歉一边逃了出去。后来三不五时地撞见，他慢慢地习惯，却不敢再多逗留。
他跑回吧台前头，喝了杯冰水让自己再清醒些，喧闹的舞池中央，有人在喊他过去陪酒。
穆燕青来不及喝完那杯水边跑了过去，喊他的客人穆燕青有点儿眼熟，每周来一次，每次都要灌他整整一瓶酒才放人走，如果不喝完，就要接受惩罚，和这个客人接吻。
这是酒吧里头司空见惯的起哄方式，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亲一口，拿走不菲的小费。
穆燕青一句废话也没有，熟练打开了瓶盖整瓶开始往喉咙里头灌。
周围的喝彩声又渐渐响了起来，穆燕青的胃却开始痉挛，可他没有停下，最后一滴酒饮尽。穆燕青把酒瓶“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我喝完了。”他擦了擦嘴，步伐略微踉跄。
穆燕青看小，身上一股子的学生气，偏偏喝起酒来却野得要命，估摸是个打小浪惯了的小混混，可又不让别人多碰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熄灭了手里头的烟：“小子，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每回我花钱点酒的，都给你喝完了，这说不过去吧？”
酒吧里五光十色的灯光晃得穆燕青眼前一片虚影，他摇了摇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店里头的老规矩，亲一下，放你走。”
两旁看热闹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巨大的噪声令穆燕青头晕目眩，他掐着自己的手背维持着一点清醒。
“不好意思，我……”
那客人却打断了他：“不想亲，也可以，把这一杯酒喝了。”
一瓶高浓度的混合型鸡尾酒摆在了穆燕青的面前。
他知道这种酒，很多次，他见过一些年纪轻的女孩儿被人骗着喝了下去，然后不省人事。
穆燕青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口袋里头的手机在震，他看了眼，八点多了，再不回去陆青崖会发现的。
穆燕青把手机放好，他端起那杯酒，倒入了垃圾桶，然后转身吻向了那个陌生的男人。
离开酒吧的时候，天上忽然飘起了小雨，穆燕青没带伞，就坐在树底下躲着雨，旁边的路灯投下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身影一直绵延至转角处。
九点钟了，还有半个小时陆青崖就会回来，穆燕青知道自己应该赶快赶回去，可他忽然却一步也迈不开。
隔着绵绵密密的雨幕，他的心底又一次冒出了那个念头――要是自己没有爱上陆青崖该多好。
这样的微雨天气，陆青崖该在学校的实验室坐着实验，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又纤长白皙，握起剔透的试管，每一根手指该都会弯曲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窗外细雨连绵然而他繁花似锦的前程却不会被这么一场小雨打湿。
而自己应该还在家里头读着晦涩难懂的古文，做着千奇百怪的数学题，直到眼酸体乏时伸一个懒腰，才堪堪发现外头落了一场雨。
穆燕青看着自己脚上的鞋，是陆青崖买的。
他想，爱情是什么呢？
是一腔热血还是一腔孤勇？
是倾盖如故还是白首如新？
是夜深人静时，我熬夜与你一起漫长时光，还是更愿我爱的人安然入睡未曾被自己打扰？
雨慢慢小了，穆燕青起身，嘴巴里还残留着那种令他恶心的烟草味，他擦了擦已经被自己擦破皮了嘴唇，渗出的血丝带着一股铁锈味儿侵蚀着他的舌尖。
穆燕青吐出那点血沫，推开了门，很意外的，开着灯，却没有人，而桌上，是一沓整整齐齐的书本、是自己早就完成却没有交上去的暑假作业、是证明他已经成年的那张证件……
陆青崖没有吸过烟，这是第一次，说不清缘由的，只是想借助一些东西让自己镇静些。
女人找上门的时候他丝毫不意外，自己租的房子离穆燕青家并不远，只要想找，不过时间长短问题，总能找到的，更别说陆青崖原本便打算等国庆的时候带穆燕青回去，有些问题并不是逃避便能解决的。
女人温和的态度令陆青崖受宠若惊，他迎上前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告诉她，穆燕青过得还不差，个子又高了些，在学校里头的成绩也很好，最近学的都能听明白……
随即是一杯热茶迎面泼来。
女人歇斯底里接近崩溃的叱骂与怒吼令陆青崖怔在了原地，滚烫的茶水烫得他的胸口一片绯红，那一双穆燕青最爱握着的手上，冒出了水泡，一碰，便流出大滩的血水。
半个小时前他就看见穆燕青了，他看着他一个人坐在树底下，眼神放空，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却又像是难过得要哭了，雨飘在他的身上，陆青崖却觉得自己再没有了为他遮风挡雨的资格。
他太忙了，忽略了那么多显而易见的破绽。他也太自以为是了，他可以养一盆豆苗儿放在温室里精心呵护，然而人始终不是植物。
一根烟燃烬，陆青崖上了楼。
穆燕青帮他开了门，他换好了女人带来的衣服，背好了装满书包的书，口袋里是陆青崖陪他去拍的身份证。
“陆叔叔。”
这一幕像极了半年前陆青崖第一次踏入穆燕青家门口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带着点儿顽皮，噘着嘴不屑的模样像条不服输的小狼狗。
可这一刻的穆燕青却平静得与当初的他截然相反。只有他的书包还是背的不像样，过长的书包带垮在肩上，书包掉到了大腿上。
陆青崖走过去，想帮他把书包背好。
穆燕青却皱着眉头后退一步：“你吸烟了？”
“嗯。”
“我不喜欢，闻了想吐。”
“下次不吸了。”陆青崖看了桌上，女人带来的东西应该都被装在书包里了，但他仍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没有拉东西吧？”
穆燕青摇头，他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却又忽然转身，抬起头与陆青崖对视。
那是一种十分坚定的目光，带着不容反驳的一意孤行。
“陆青崖，我们分手了，我提出来的。每天的早饭都是包子，我不喜欢。”
陆青崖被烫伤的手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伸手想将穆燕青抱进怀里，他知道，他再不抱抱他，他的小孩儿又要哭了。
可穆燕青没有哭，他只是站在门口，再一次重复：“我们分手了，你知道吗？”
陆青崖终于妥协，他把自己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穆燕青的头，穆燕青仰着头没有推拒他的动作，而陆青崖则发现这个少年已然到了自己肩膀的位置。
“青青这么高了啊。”
似曾相识的动作与言语，就像一开始的模样。
“我一直想等你长大，可原来一转眼，你已经长大了。”
“对，我们分手了，你提的。”
穆燕青辍学一月，总是有些流言蜚语，先前遇到的那几个时常逃课的同校生更是散播了许多风言风语，女人便是凭借着这么点蛛丝马迹找到了他。
回到学校，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正轨，可一切却好像又全都变了。
穆燕青坐在课堂上，朝外头看了眼，刚十月的季节，怎么外头的蝉就都躲起来了。
下课的时候总有人对着穆燕青指指点点，姜从隔壁班跑过来，推开一个又一个围观穆燕青的人，可最后是他自个儿被人流淹没了。
穆燕青不懂，针眼大点事儿，都围着他看什么呢？不过是谈了场没结果的恋爱而已。
后来流言慢慢地散了，陆青崖也出了国。因为没有任何一所国内的大学愿意接收一个承认诱拐了高中生的学生。
诱拐？多好笑的一个词。
一切就像陆青崖很久之前计划好的那样，他给自己下了一个莫须有且早就安排好的罪名，铺平了他最后能为穆燕青铺的一段路。
穆燕青想，这算什么呢？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穆燕青耗费了无数的脑细胞去检讨他与陆青崖的这一段感情，究竟是彼此相爱的方式出了问题还是在过程之中太过纠结付出的多与少。
后来穆燕青渐渐明白，一段姻缘的促成，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他陆青崖，一样不占。
再后来，时间将曾经的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缱绻痴缠都一一冲淡，那片他们去过的油菜花海被开发成了一个公园，那条他们走过无数次的弄堂也被拆毁，穆燕青也从高中毕业，考上了那个他曾经想去的学校。
很多次，穆燕青从梦里头惊醒，都不是很能分辨，那一段疯狂颠沛的日子，究竟是真实发生的，抑或又只是自己刚才做的一个梦。
而后，又是四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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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敷衍我，陆青崖，我说了我不当警察了，你去保研，知不知道？你听见我的话了吗？陆青崖？”
陆青崖忽然觉得有一些累，繁忙的工作带来的只是身体的疲劳，而精神上却永远不会，因为后头又一个穆燕青在撑着自己。可这一刻，陆青崖却忽然觉得支撑自己前行的东西在一点点消失。
他握住穆燕青拉着他衣服的那只手，一字一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青青，你这样才是对我所有努力的辜负啊。”
穆燕青攥着他衣角的手瞬间松了，他呆坐在床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出来。
九月一转眼就过了大半，十月的脚步也近了，秋老虎却开始发威，刚穿上的长袖又换做了短袖。
穆燕青打满了一个月的工，就要拿到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心里头却没多少喜悦。他准备干完这一个月就去辞职。
九月的最后一天，穆燕青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头，等着客人来。
六七点的时候，酒吧还算空闲，他打开手机按时按点地给陆青崖发了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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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老时间到家。”
“那我晚饭还是去外头吃啦，街对面有一家卖凉皮的特别好吃。”
“少放点辣，前几天看你胃不大舒服。”
穆燕青放下手机，第一拨客人已经来了，
穆燕青小跑过去接待，等着这些人的差遣，工作一个月他学会了很多，知道了该如何阿谀，知道了怎么察言观色，知道了怎么骗客人点利润最高的酒，知道了在别人调侃或者欺负他时，佯装无知的微笑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这一桌一共三个客人，点了好几杯酒，喝到兴头上，也开始拉着穆燕青助兴。
穆燕青学会了很多，却依旧显得青涩，他不知道如何与这帮人迂回，让他喝，他便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一杯接着一杯。
到四周响起喝彩声，他的任务便结束，临走的时候被人搂着腰掐了一把，有人在笑：“这小子腰比姑娘还细。”
夜色一点点地浓重起来，酒吧里头的音乐越发喧嚣，人流渐渐地多了。穆燕青跑去厕所扣着嗓子吐出了刚才喝下的酒液，厕所的隔间里，有醉酒之后意识不清的男女做爱的声音，第一次撞见的时候，穆燕青惊吓地竟然一时愣在了原地，直到被围观者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穆燕青才一边道歉一边逃了出去。后来三不五时地撞见，他慢慢地习惯，却不敢再多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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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燕青来不及喝完那杯水边跑了过去，喊他的客人穆燕青有点儿眼熟，每周来一次，每次都要灌他整整一瓶酒才放人走，如果不喝完，就要接受惩罚，和这个客人接吻。
这是酒吧里头司空见惯的起哄方式，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亲一口，拿走不菲的小费。
穆燕青一句废话也没有，熟练打开了瓶盖整瓶开始往喉咙里头灌。
周围的喝彩声又渐渐响了起来，穆燕青的胃却开始痉挛，可他没有停下，最后一滴酒饮尽。穆燕青把酒瓶“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我喝完了。”他擦了擦嘴，步伐略微踉跄。
穆燕青看小，身上一股子的学生气，偏偏喝起酒来却野得要命，估摸是个打小浪惯了的小混混，可又不让别人多碰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熄灭了手里头的烟：“小子，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每回我花钱点酒的，都给你喝完了，这说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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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看热闹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巨大的噪声令穆燕青头晕目眩，他掐着自己的手背维持着一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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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却打断了他：“不想亲，也可以，把这一杯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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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燕青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口袋里头的手机在震，他看了眼，八点多了，再不回去陆青崖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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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应该还在家里头读着晦涩难懂的古文，做着千奇百怪的数学题，直到眼酸体乏时伸一个懒腰，才堪堪发现外头落了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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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爱情是什么呢？
是一腔热血还是一腔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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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深人静时，我熬夜与你一起漫长时光，还是更愿我爱的人安然入睡未曾被自己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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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燕青吐出那点血沫，推开了门，很意外的，开着灯，却没有人，而桌上，是一沓整整齐齐的书本、是自己早就完成却没有交上去的暑假作业、是证明他已经成年的那张证件……
陆青崖没有吸过烟，这是第一次，说不清缘由的，只是想借助一些东西让自己镇静些。
女人找上门的时候他丝毫不意外，自己租的房子离穆燕青家并不远，只要想找，不过时间长短问题，总能找到的，更别说陆青崖原本便打算等国庆的时候带穆燕青回去，有些问题并不是逃避便能解决的。
女人温和的态度令陆青崖受宠若惊，他迎上前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告诉她，穆燕青过得还不差，个子又高了些，在学校里头的成绩也很好，最近学的都能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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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歇斯底里接近崩溃的叱骂与怒吼令陆青崖怔在了原地，滚烫的茶水烫得他的胸口一片绯红，那一双穆燕青最爱握着的手上，冒出了水泡，一碰，便流出大滩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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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燕青帮他开了门，他换好了女人带来的衣服，背好了装满书包的书，口袋里是陆青崖陪他去拍的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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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闻了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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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燕青摇头，他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却又忽然转身，抬起头与陆青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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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崖，我们分手了，我提出来的。每天的早饭都是包子，我不喜欢。”
陆青崖被烫伤的手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伸手想将穆燕青抱进怀里，他知道，他再不抱抱他，他的小孩儿又要哭了。
可穆燕青没有哭，他只是站在门口，再一次重复：“我们分手了，你知道吗？”
陆青崖终于妥协，他把自己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穆燕青的头，穆燕青仰着头没有推拒他的动作，而陆青崖则发现这个少年已然到了自己肩膀的位置。
“青青这么高了啊。”
似曾相识的动作与言语，就像一开始的模样。
“我一直想等你长大，可原来一转眼，你已经长大了。”
“对，我们分手了，你提的。”
穆燕青辍学一月，总是有些流言蜚语，先前遇到的那几个时常逃课的同校生更是散播了许多风言风语，女人便是凭借着这么点蛛丝马迹找到了他。
回到学校，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正轨，可一切却好像又全都变了。
穆燕青坐在课堂上，朝外头看了眼，刚十月的季节，怎么外头的蝉就都躲起来了。
下课的时候总有人对着穆燕青指指点点，姜从隔壁班跑过来，推开一个又一个围观穆燕青的人，可最后是他自个儿被人流淹没了。
穆燕青不懂，针眼大点事儿，都围着他看什么呢？不过是谈了场没结果的恋爱而已。
后来流言慢慢地散了，陆青崖也出了国。因为没有任何一所国内的大学愿意接收一个承认诱拐了高中生的学生。
诱拐？多好笑的一个词。
一切就像陆青崖很久之前计划好的那样，他给自己下了一个莫须有且早就安排好的罪名，铺平了他最后能为穆燕青铺的一段路。
穆燕青想，这算什么呢？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穆燕青耗费了无数的脑细胞去检讨他与陆青崖的这一段感情，究竟是彼此相爱的方式出了问题还是在过程之中太过纠结付出的多与少。
后来穆燕青渐渐明白，一段姻缘的促成，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他陆青崖，一样不占。
再后来，时间将曾经的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缱绻痴缠都一一冲淡，那片他们去过的油菜花海被开发成了一个公园，那条他们走过无数次的弄堂也被拆毁，穆燕青也从高中毕业，考上了那个他曾经想去的学校。
很多次，穆燕青从梦里头惊醒，都不是很能分辨，那一段疯狂颠沛的日子，究竟是真实发生的，抑或又只是自己刚才做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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