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看也知道,她是在瞧站在旁桌帮许立挡酒的方远。

    方远是伴郎,一身深色的西装衬得身姿笔挺,透着十足的成熟。他平时上班也穿正装,林择倒也习惯了。

    只是相较于停留在张亭记忆里的那个方远,似乎更多了几分味道。

    26.

    酒是一桌一桌敬得。林择他们是最后一桌,新郎新娘过来时,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

    “过来过来,”有人起身勾肩搭背得把许立拽过来,连带着方远一起,按坐在椅子上,“这下一个都跑不了,少拿白水糊弄事,哎拿瓶白酒来。”

    许立喝得脖子都红了一片,胡乱得点着头笑:“行行行,就一点,钟鹃不太能喝,你们手下留点情。”

    “哟,这还没开喝呢,就先护起食来了!”大家顿时哄笑成一片。

    钟鹃坐在旁侧,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废话少说,”那人把杯子往他手里一塞,催促道,“快喝快喝。”

    方远免不了也被递了酒。

    他帮着许立挡酒其实也没少喝,意识虽说还有几分清楚,但太阳穴那块疼得突突跳,跳得他有些烦躁。

    “闹什么闹,”他手指在杯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声音却还是镇定,“新郎喝成这样,可悠着点。”

    “哎你还别说别人,”张亭的声音突然挤进来,抱着小孩冲他抬下巴,“你这伴郎的个人问题是不是也该抓紧点了?”

    方远脸上的笑淡得没尽心底,抿了口手里的酒:“这种事还兴赶趟?”

    他一拿杯子,手指上的东西随之一晃。

    张亭眼尖立即就注意到,心里一沉,有些压不住诧异地问道:“你还戴戒指呢......”

    许立本来喝得脑子昏沉不得劲,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吓得清醒过来。

    方远高中那会就开始打球。运动时磕绊都是常事,身上带着饰品很容易受伤,所以打那时候起,他就没有戴戒指的习惯。

    许立握紧杯子,支起身去看坐斜对面的林择。然而看了好几下,也没见着对方手上有戴什么。

    张亭这话一下勾起了大家的好奇。

    方远顺着视线看去,似乎有点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右手中指上的素戒,举起杯子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有主了。”

    许立一口酒闷进喉咙,呛得直咳嗽。

    “真的假的。”

    张亭心里还是半信半疑,她明明听说方远是单身来着,这哪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女朋友。

    她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不会是戴着挡桃花的吧。”

    方远只是笑了笑,对上她审视的眼神回了句:“怎么会。”

    一顿饭边吃边叙旧,等到散场的时候已是两点过。

    钟鹃换了衣服,跟场地的负责人沟通着后续流程。她有点担心地转头叫了声坐着醒酒的许立:“还难不难受,要不要喝点茶?”

    许立抹了把脸,低头含混地说了句:“没事。”

    “那方远呢,我去叫个车让他回去休息会儿?”

    许立看了眼边上刚打完电话的林择,挥手道:“让林择去看看吧。”

    方远没走多远,就站在走廊窗口的位置抽烟。烟味的刺激让他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能够稍稍清醒一些,但却还是缓不了那股难受劲。

    他右手夹着烟,中指上的素戒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林择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开口道:“撑得住不,回去了。”

    方远慢吞吞地吐出烟雾,侧头对上他的目光,手指夹着烟问道:“介意吗。”

    他说得是戒指,林择知道,但却不太想回答。

    “我买得对戒,”方远低头看了看,声音带着股醉意,“你又不戴。”

    他这话说得轻巧,如果自己真戴了,还指不定会在许立婚礼上掀出什么波来。就照刚才的形势,光是一个张亭就够难应付。

    林择没接他的话,只是平静道:“我下午找得别的老师代课,待会儿还要回学校。我先送你回去。”

    方远咬着烟没动,烟雾晕染之下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林择叹了口气,伸手去拉他。却没想被方远翻手反扣,攥住手腕拉了过去。

    他已经习惯了对方反复无常的样子,却还是拧着眉头提醒道:“我还赶时间......”

    林择这人性格很冷,方远很早就知道。因为那副漠然处之的态度,总给旁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林择蹙紧眉头竭力保持镇定的模样,心里的恶劣感压不住得翻涌上来。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低声在对方耳边轻笑。

    其实林择没发觉,自己在他面前从没说过谎话。

    “说想跟你好,”他如愿得看到林择下意识微怔的神色,勾起了嘴角,“是真的。”

    对方相不相信,方远并不是很在意。

    日子很长,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正文完

    番外一(上)

    今年的寒假,林择他们学校放得格外早。

    他改完期末试卷后休息了快小半月,方远还在为年末的收尾工作忙得不着家。

    门口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时,林择正在厨房里泡金银花茶。之前的课间休息,老陈老师在他跟前叨念了好久。

    “趁着年轻,多顾惜点自个儿的身体,”老陈老师成天拿着个瓷茶盅,走哪儿带哪儿,“别到了我这岁数,嗓子一阵一阵得倒着疼,这腿稍微站久一会儿,就不利索了。”

    林择点头听着,总忍不住往方远身上想。

    方远嗜酒,烟瘾又大,工作起来生活也没什么规律可言。现在年轻或许还不觉得有碍,但长期以往下去,指不定会折腾出什么毛病。想想之前的喉痛,便是个前例。

    林择边烧水边思忖,外头的敲门声有点愈演愈烈的架势。他回神过来,赶在对方踹门前打开了门,对上方婧文那双透着不耐烦的鹿眼。

    “哎别问我,”她把手里沉甸甸的口袋往上提了一下,换鞋进了屋,“都是我妈叫我拿过来的,说方远过年不回去,还是给你们屋里囤点货。”

    他们家年年都要回老家陪老一辈过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是家里包的饺子,猪肉馅跟三鲜味的,”方婧文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捏了捏发酸的手臂,扯开袋子一件件往外拿,“这包里面是汤圆,咸的甜的都有,这个香肠的肉是我们老家自己喂得猪宰来装的,比外面卖的健康卫生得多。”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林择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前半截。

    “......方远过年不跟你们回去?”

    “对啊,”方婧文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得眨了眨眼,“不是说是因为你过年不打算回老家,要在市里过吗,要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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