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因为战祸而来到这里,现在我爹要落叶归根,那是个很美的地方,你去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我现在去不了。”

    方立新想起程老爷还在病榻上,安慰了他几句:“你也别太难过了,上次听你说想离开这个小镇,我还专门为你搜集了些山水秀丽的地方呢。”

    程以墨的笑容有几分寂寥:“那些地方不一定能去成,可琴川我是一定得去的。”

    那是他和先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到有几分怀念。

    方立新嘿嘿的笑了两声:“我都想好了,到时候生了孩子,要是女儿,就叫方如沁,要是儿子,就叫方兰生,怎么样?好听吧!”

    程以墨打趣道:“看来你很喜欢弟妹嘛。”

    方立新不乐意了:“叫嫂子!”

    程以墨:“……”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不想和方立新这种幼稚的人在一起说话。

    之后,方家举家搬迁,本来就小的镇子里更加冷清了。

    这个冬天,程以墨并没有等来一家人的团聚,却等来了两个哥哥的死讯。

    一个死于流寇之手,一个被栽赃陷害而死。

    虽然当今陛下很快就还了他一个清白,可两条人命终究是死了。

    程家一阵愁云惨淡,程以墨死死的保守着秘密,忍受所有的痛苦。

    程老爷的意识越来越迷糊了,整天叫他三个儿子的名字。

    “爹,大哥二哥临时有事,今年你过寿回不来了。”

    程老爷的死气一天重过一天,听到程以墨的话,他狠狠的咳嗽起来:“这两个不孝子!我都让他们早点回来了!竟然还想耽误!”

    程以墨心里难受,却一个字也不多说。

    他坐在床边,看着程老爷快要把肺都咳出来的阵仗,忍不住心头发颤。

    大哥死了,二哥死了,连爹也要死了……

    他能去怪谁?先生吗?

    [我说过,你一旦脱离我们的掌控,变成这个世界的人,就无法逃脱这些东西的影响。]

    程以墨得到了世间最大的残忍,他想,如果他是先生的话,应该也会狠狠的憎恶着上天。

    那些加之在他身上的东西,真的太沉太沉了。

    入冬了,程老爷没能挨过五十大寿,沉睡在了一个冬天。

    程以墨抱着他的尸身,哭了好久,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直到再也哭不出来。而莫清寒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守着他。

    在程老爷死的第二天,他的二哥回来了,原来他没死,而是受了重伤,可他回来得太晚,再也无法看见程老爷最后一面。

    三月初春,距莫清寒来程家已经过去一年,程以墨背上行囊,准备离开小镇。

    他二哥千般不舍,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

    而程以墨只是朝着他笑:“二哥,我只是出去看看,会回来的。”

    程二哥一直抱着他哭,弟弟不会撒谎,他知道弟弟再也不会回来了。

    爹头七的那天,弟弟发烧了,他听见程以墨迷迷糊糊的喊着,自己会为程家招来祸事。

    程二哥哭红了双眼:“阿墨,我不求你回来了,可你一定要过得好啊。”

    他死死的瞪了程以墨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眼,这就是拐走他弟弟的人,程二哥觉得他可碍眼了。

    而莫清寒的脸上并无不悦,反而低垂着眼,无论程二哥投来再多杀人的目光,他都死死的牵住程以墨的手不放。

    程以墨踏上了离开小镇的路,他的背包里还有程老爷给他的书信。

    “阿墨,爹同意了。”

    他爹留下的就这一句话,程以墨的眼眶发红,很快又强行的笑了起来。

    他不要再哭着脸,即使前途渺茫,也要强行让自己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章大结局。番外可能还有几章~

    从殷子墨,到君羽墨,到程以墨,对于阿墨来说是三世。

    然后先生那边是,程冬悠,温长风,萧绪之,莫清寒。

    每个阶段的性格都有细微的区别,但现在的他们是最幸福的。

    第93章

    离开了那个偏僻的小镇以后,程以墨对莫清寒说他想去很多地方。

    那些系统给他看过的地方他都想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变得物是人非,就连街道布置,两旁的宅子都已经大变,和记忆里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里曾经经过了一场瘟疫,所以才看着这般荒芜。”莫清寒为他解释。

    系统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程以墨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给他看了那些画面的原因。他纵使想不起许多东西,也觉得不一定是轮回那么简单,可程以墨自己却很珍惜这些记忆。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弥足珍贵。

    两人去了很多地方,有南曲镇,江都,洛阳,南疆……走到最后,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还是变成了琴川。

    两年过去,程以墨十九岁,初夏的阳光微暖,洒在街道上面,如同一地美丽的碎金。

    说起来方家搬到琴川都两年多了,他答应了方立新会来琴川看他,这倒是第一次。

    两人打算暂时定居在琴川,他要去方家,莫清寒便去定下住处。

    此时的程以墨已经完全长开,变得更像男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莫清寒在一起久了,他举手投足间气质和莫清寒很像,但熟悉的人还是能发现本质区别的。

    程以墨给人的感觉更为温润干净。

    他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方家,下人见他气度非凡,又听说他是少爷的朋友,很快就进去通报了。

    方立新一听是程以墨来了,立马跑到大门口,比通报的下人还跑得快。

    “阿墨?”

    方立新看到一个人,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一袭青衫把他的气质衬得格外温雅,听见方立新的声音,他缓缓回头,方立新竟有些热泪盈眶:“真是你!”

    程以墨叹息:“两年多不见,你怎么爱哭了。”

    方立新见他气质沉稳了不少,可一开口还是喜欢嘴贫,忍不住笑起来:“我给程家写了那么多书信,一封都没回过,结果前些日子你二哥才告诉我,你离家已经好些时间了。连他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叫我如何不担心?”

    程以墨嘴边的笑容一收,既然二哥告诉他了,那说明方立新差不多已经知晓自己和先生之间的事了。

    方立新到觉得没什么,连忙拉着他:“走,我们进屋说说。”

    程以墨本来打算只是来见见他而已,可方立新非要拉着他进屋。

    他无奈的笑起来,想起多年未见,先生又知道他来了方家,也就由着他了。

    方立新吩咐下人温了一壶酒,两人谈天说地,也找到一点年少时候的味道。很快有一个妇人走了进来,笑盈盈的说:“相公,这酒还是少喝些吧。”

    看到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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