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更加担忧,思忖片刻才道:“宁儿,人的命运谁都说不清楚,你一定要往好处想,三年前,你跌下了落霞谷,娘也是伤心欲绝,以为你已离我而去,可是谁又想到,你又活生生的回来了呢,所以,还是有希望的---”

    “娘,别说了,我没事,我只是想静一静。”

    白霜霜的话,听在丁玉宁耳里,更觉难受,就如判官那句:“这么高掉下去只有神仙能活。”无疑就是变相的在告诉自己他真的不在了。

    心里冰凉刺骨的痛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身体里所有的情感和美好的东西,都像被什么掏空了般,整个人就那么干憋憋的沉浸在疼痛里,没有力气挣扎。

    没有管白霜霜是不是要离去,丁玉宁竟自起身走到床边,便轻轻的躺了上去,伸手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就闭目作势要休息的样子。

    当眼眸闭上的那一刻,旧时往事,就像是放电影般,回目到了眼前,风云邪冷傲俊逸的面容,他蹙眉不悦的神情,他对自己展露的第一个笑,他揪着自己鼻子叫自己起床的样子,他给自己涂药时不经意流露的不自然,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吻自己的情景---

    眼角一丝冰凉划过,闭目躺在床上的丁玉宁,最终还是再度掉下泪来,紧咬着牙不准自己哭出半点声音,任由两侧的软枕被泪水打湿,她始终保持着静躺不动的姿势。

    白霜霜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跟着流下泪来,其实看到这样的女儿,她情愿看到她又哭又闹的样子。

    静静的坐在一旁良久,直到感觉女儿真的睡去,白霜霜才轻身离开。

    丁玉宁这一睡竟睡了两天三夜,吓得一干人方寸大乱,好在白谷检查说她没事,大家才免强的放了心,只是却怎么也叫不醒她,可把白霜霜给急坏了。

    就在这两天三夜里,寒门迎来了三大世家的家主以及几位族老,当众处绝了那些混进寒门的皇家暗线,公开审理了尚留一命的风云钰,查清了苏月一死的来龙去脉,更是搜集了让那皇帝老儿都无言以对的证据。

    而那一日,白谷亲手处决了做恶多端的红樱,更是出乎大家意料的自断了一只手臂,以恕自己收了红樱这个孽徒的罪责,众人皆是一阵唏嘘和惋惜。

    寒门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终是告了一段落,但为此跌下落霞谷的两人,却只找到了那个叛徒风云礼的尸首,而一同跌下去,又深中剧毒的风云邪,却是和三年前的宇文玉宁一样,寻不到他半点踪迹。

    风云邪的父亲风少华,因受不了痛失儿子的打击,气血功心的险些中了风,好在得到了及时抢救,才幸免于难。

    众人都知,风家家主风少华,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夫妻二人也只生了风云邪这么一个儿子,妻子死得早,而如今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他怎会不难过。

    为此寒门上下也是悲痛不已,特别是苏木里和花映容二人,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以说三人之间的情感,比之一直没在身边的父母亲人都还要浓上几分。

    几日来寒门上下都是一片愁云惨淡,门主还是不放弃的安排了几队人,一直在落霞谷找人,在他心里,原本这个优秀的少年,会成为他宇文峰得意的孙女婿,却没料到造化弄人,如今却是已天人永隔。

    时间一恍又是七日已过,都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虽然大家都还在为风云邪的离开而悲痛不已,但该进行的事,还是得继续。

    在得了风家家主的允许,风云邪的尸身虽然没找到,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连那未中毒的风云礼都没有侥幸生还,更不要说是中毒的风云邪了。

    为了彰显风云邪的大义凛然,宇文峰特许风云邪的衣冠琢葬入寒雾峰雪顶,那里葬的也是寒门至高无上的存在,比如说历代的门主以及殿主。

    出殡那日,整个寒门上下的人,无一不是一路相送至雪顶,却唯独门主的孙女宇文玉宁例外,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知情的人心里都各有心思的揣测着,但却没有一个人谈论。

    丁玉宁就那么整日昏昏沉沉的混着日子,不对任何人言语,对身边的人和身边的事都莫不关心,白日里就去曾经风云邪呆过的地方走走坐坐,浑浑噩噩的思绪都处在回忆里。

    每每午夜梦回间,令她魂牵梦萦的人总会按时出现,那个人人都哀痛说已离开的人,就像活着般,日日与她相拌,如影相随。

    梦里,他就如同以往那样,在她耳边说着不算甜蜜的情话,拥着她在怀里耳鬓厮磨,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辗转缠绵。

    也许在丁玉宁心里,他就从来未曾离开过。

    直到,那寒门准备了那么久终于进行了的终极考核,顺利完毕后,丁玉宁浑噩的思绪才开始清明,这一日,她去问了白霜霜,风云邪的衣冠琢葬在哪里,才提着一壶酒独自前往拜祭。

    白霜霜心痛的望着自己女儿的背影,担忧的心自风云邪离开那一刻后,就没有停止过,自己的女儿对风云邪是什么感情,她这个做娘的自是清楚。

    可是就在这过去的日子里,风云邪连尸身都没有找到,也没见到她有半丝动容,而风云邪的衣冠琢下葬时,也没见她去看过一眼,更没见她在任何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丁玉宁按照白霜霜指的路,走了尽一柱香的时间才走到寒门墓园的阶梯处,由于寒雾峰的雪顶长年四季都有积雪,所以越往上走,就渐渐的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景物里。

    寒门的墓园还只是位于雪顶的脚下,这里的积雪就有些小厚了,要是再上去一些,那可不知有多厚的雪,丁玉宁穿着绣鞋,踩在雪上竟有点滑,走了良久才步履蹒跚的来到风云邪的墓碑前。

    望着墓碑上醒目的名字,丁玉宁瘦了一圈的面上,一丝痛色一闪而逝,伸出手在碑文上摸了摸,随即便拿过酒,也学着电视里的古人,将酒围着石碑前撒了一些,却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愣愣的望着碑文上的名字,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直到丁玉宁打算离去时,才轻轻弯身似拥抱的将手揽在石碑上,轻启薄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讲到:“不要忘了我!”

    既而就将自己微凉的唇瓣印在了冰冷的石碑上,这时面上微眯的双眼眼睑轻颤,两行清泪快速的自脸颊划落,滴到了石碑上。

    丁玉宁还是倔强的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双肩的抖动却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这时墓园入口处的一个角落,一身雪白衣裙的花映容,提着个食盒,远远的看着丁玉宁那单薄了许多的身影,心里不禁就为她感到酸楚。

    明明爱的那么深,却又装着一副莫不关心,明明痛彻心扉却还忍着痛不让自己哭出来,也许能哭出来的那一刻反而不是最伤心的时候。

    静静的望着她,直到见她呆若木鸡的离开,花映容才提着食盒来到风云邪的墓前。

    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酒菜,摆在了石碑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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