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庭最终还是将过去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许乾。
    胳膊拗不过大腿,在这一片寸土寸金的别墅区住的哪一家不是非富即贵,而韩庭只是一个过来做家教兼职的普通大学生,他如果和许乾硬碰硬,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韩庭和赵蕊在高一时分到了一个班,吴老师教他们班的数学,兼任班主任。
    吴老师是一个刻板严厉的老头,戴一副黑框眼镜,不苟言笑,据说年轻时还练过散打,班里最调皮的男学生见了他都老老实实的,但是他对赵蕊的态度却是个例外,从来没有批评过她不说,偶尔还会当众表扬她。
    不知是谁拍到了赵蕊写的日记,快速在班级里传开,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楚上面的最后半句话:吴老师的手掌很温暖,他今天摸了我的……
    后面是一道长长的黑色水笔画出来的线条,刺眼的突兀,是赵蕊在写字的过程中,本子突然被温雁玉扯走时留下的。
    温雁玉在赵蕊的阻拦中,还是把那一页拍了下来。
    这篇日记虽然耐人寻味,但赵蕊也没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她在班里人缘还不错,文文弱弱的话不多,少有人会往龌龊的那方面去想,很快就被大家淡忘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中午,齐桥满脸通红地抓紧衣领哭着从办公室里面跑出来,说吴老师猥亵了她。
    一石激起千层浪。
    齐桥的父母都在教育局工作,职位还不低,没多久吴老师就被停职了,这件事还被登在了当地的报纸上。
    赵蕊暗无天日的日子也到来了。
    她的日记又被翻出来,传的人尽皆知,校园里到处都是谈论她的声音,流言四起。
    “你们说,吴建明到底摸了她哪啊?”
    “她肯定和吴建明有一腿……”
    “何止有一腿,听说她都被吴建明上过了……”
    “噫,好恶心啊。”
    “吴建明还真是老当益壮啊,一个不够还要搞两个,翻车了吧!”
    “毕竟不是哪个女生都像那位一样不要脸啊……”
    “我还听说了,她给吴建明堕过胎呢……”
    ……
    一盆又一盆污浊的脏水往赵蕊头上扣,她在学校里变成了病毒一样的存在。
    就连老师们,看她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言难尽。
    赵蕊知道,愈演愈烈的流言背后是温雁玉在推波助澜,可她毫无还击之力。
    母亲那一段时间刚生下弟弟,根本没有精力顾及赵蕊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她也从来没有关注过,赵蕊不打算求助于她。
    她能做的,最擅长做的,就是忍耐,装成聋子瞎子,听不到别人口中的流言蜚语看不到他们眼中厌恶鄙夷。
    被孤立的近叁年时间,赵蕊只专注于一件事,就是拼命学习,她不想烂在榕城,她要逃的远远的……
    许乾静静地听完了韩庭口中发生在赵蕊身上那些事情的始末。
    韩庭讲的简单,几句话就描述完了,他观察着许乾的表情,却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没了?”许乾问。
    韩庭摇摇头:“没了。”
    “可我怎么没听懂,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赵蕊的事?”
    “我说了,你就放我走?”
    “当然。”
    韩庭看着坐在椅子上冷静沉稳的年轻男人,相信了他的话。
    韩庭喜欢赵蕊,是他们班里的人都知道的事。
    事情刚开始发酵的时候,韩庭是站在赵蕊这一边的,只有他会像之前一样跟赵蕊说话。
    可是渐渐的,不堪的声音越来越大,少年人不够成熟的心智开始动摇了。
    当听到有人说赵蕊堕过胎,还拿出她坐在妇产科门口的照片时,韩庭终究还是怀疑起了赵蕊的清白。
    体育课上自由活动的时候,韩庭把赵蕊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抬头便问:“吴建明到底摸了你哪里?”
    只有他,当面向她问出了这个问题,在她把他当作救命稻草的时候。
    赵蕊的脸色灰败下来,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可她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他只摸了我的头和肩膀。”
    韩庭却不肯放她离开,他把赵蕊按在墙角,伸手去脱她的裤子:“你还是不是处女?给我看看,如果你是处女,我就相信你。”
    校服裤子是松紧带,一下子就被韩庭拉到了她的大腿根,粉色内裤暴露在他的眼底。
    在校园里,光天化日之下被扒掉裤子,屈辱的让人想死。
    赵蕊叫了一声,韩庭急忙去捂她的嘴,赵蕊爆发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提上裤子就跑。
    在这之后,赵蕊彻底成了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韩庭垂着头,语气挫败:“其实我很早就想找赵蕊道歉了,可她一直躲着我,这几年我一直都很愧疚后悔……”
    话还没说完,在远处坐着的许乾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韩庭的跟前,揪起他的领子一记左钩拳下去把人打翻在地。
    韩庭脸上一麻,反应过来时已经趴在地上了。
    许乾把手腕上的纽扣解开,卷起袖子,眼神阴鸷道:“既然这么愧疚,不介意我帮你疏解疏解吧。”
    韩庭吐出一口血沫,半边耳朵都在嗡嗡响:“我说完后,你就放我走的。”
    “会放你走。”许乾蹲下身,指指书房的门:“不过今天我跟你之间,必须得有一个人从这扇门里横着出去。”
    他这话简直就是在说笑。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你今天必须得从这扇门里横着出去。
    许乾从来没有打过架,但这不代表他不会,从许乾五岁起,他爷爷就把他当手底下的兵一样训练,韩庭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这是一场许乾单方面的碾压,他正在气头上,下手很重,哪痛打哪,没几分钟韩庭就满脸是血地躺在地板上进气多出气少了。
    许乾叫来王叔把人送到医院。
    狠狠地揍了韩庭一顿后,许乾胸中的郁气却未消散半分,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你明天去一趟榕城……”
    他要知道赵蕊的过去,事无巨细,他全部都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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