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过去,才安了些心,自己也翻过身去睡了。

    再次醒来时天却未亮,周围黑漆漆的,只有浴室的窗户里透出的朦胧的光线。李目隐约记起刚才那声将他惊醒的痛呼,神经一紧,连忙披衣下床。

    推开浴室的门,果然看到李即弯著腰屈腿半跪在地上,头重重地垂著,一手撑在地上,显然在隐忍什麽。

    “哥!”

    李目心里一疼,赶紧走过去扶起他,慢慢让他靠著自己站起来。李即的腿止不住地打著颤,双手攀住李目,声音里已带了一丝失控的紧张和急切。

    “小目,恐怕……他要出来了。”

    “嗯,我知道,别紧张。我们先回房间里躺著,其他的事情我会办好的,不用担心。”

    李目其实心里也紧张,但他不能慌。李目拥著拍拍他的背,将李即扶回屋里。李即的阵痛间隔时间还算长,他独自忍了两个小时,以为是普通腹痛而异,上趟厕所就好了。谁知事实并非如此,他不安地想回房里去躺著,等天亮的时候再跟小目说说,谁知刚站起身腹中便一阵激痛,让他猝不及防地软了手脚,无助地趴跪在地上。

    李目取来早已备好的简单的检查设备,让李即平躺著,帮他检查起来。现在是阵痛初期,只能慢慢地熬。其实李目心里早已有了主意,之所以买浴缸还有另外一重原因,他当时怕李即会不好意思才没说。

    双性人的产穴较之女人更加狭小,承受能力也低,既然只能选择自然分娩这种方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李即减轻痛苦。而水中分娩无疑是一种较好的选择。虽然家里的条件赶不上医院的,但李目也是煞费心力去达到指标了。而李即现在,孕期也刚刚好,胎儿也不算很大,加上这些外界的助力,应该会轻松一些。

    “哥,你先忍忍,这事急不得,我去给你热点粥,有什麽想吃的吗?”

    李目一脸温柔,手指捋过李即的头发。李即正难受得厉害,脸色也有些白,扯著被子摇了摇头。

    “你去吧,我能行。”

    李目有些不放心,可是也别无他法,只能在床头柜上放了几块巧克力和一杯水,然後便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即看著他走出去,嘴里终於溢出难受的哼哼,挺了挺腰,双手抓紧了胸前的衣料。他侧过头,便有一条水线沿著眼角划了下来。

    阿即 25【兄弟年下,生子】

    李目尽量稳定心神,看著那个显示正在“加热”的红色键,手心微微汗湿了。

    前一阵子,他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那个浴缸也搞定了。可是真正到了时候,又不是想象中那样了,心慌中透著隐隐的兴奋。李目看了看表,凌晨4点多,现在正是1月初,温度低得很。他透过厨房的小窗望望外面,天黑如墨。估计真正需要用到浴池还得等到中午。

    李目在房间里走动,将需要的东西都摆放到位,然後端著刚做好的热粥走到床边。李即正闭著眼睛在忍耐。

    李目放下碗,搬了张凳子坐到一旁,李即皱著眉头,双手伸在被下,额前的一绺头发还是被汗水打湿了。李目拿过温热的毛巾帮他擦了擦,然後凑过去轻声道,语气轻柔地像哄孩童般:

    “哥,起来喝点粥吧,现在肚子里空了也不好受。”

    李即这才睁开眼,难受得适应了一会儿,还好现在阵痛间隔时间还不算短,他总算有了应对的精力。

    “嗯,等下你也去吃点,接下来,”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可能还有很多事要忙。”

    李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觉得这样的哥哥甚是可爱,但也知他身体难受,无意逗弄,端起碗便要喂他,却被李即挡下了。李目看他不安分地笨拙地要撑坐起来,赶紧上前帮忙。

    “哥,你坐起来干吗?天还没亮呢,喝了粥要是睡得著还可以打个盹养养神。”

    李即摇摇头,还是坚持著要坐起来,李目只得妥协。

    “我自己来。”

    李目知道他少有的固执和在细节上的讲究,多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无动於衷,只能将碗递过去。

    “小心烫。”

    李即接过来後低著头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粥下去了半碗,肚子又不对劲起来。李目赶紧接过碗,然後半搂著他给他按摩腰背,手慢慢地在肚子上绕著圈儿顺著。

    李即闭著眼,头靠在李目的肩弯里,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调整呼吸,鼻翼翕合,那隐忍又痛苦的表情却又莫名地令人心动。李目却只是一门心思担心著他的身体,卖力地疏解著阵痛带给他的压力折磨。

    时间变得分外难熬,无止境的痛楚让李即脸上的血色退了一分,其间他又让李目扶著去了两趟厕所,勉强排出些秽物,却弄得自己满头满额的冷汗,站起来时腿都有些发软。等到太阳升了老高,李目赶紧著去刷牙洗脸收拾了一遍自己,从半夜醒来後,这几个小时下来,他的模样还真是够邋遢了。李即现在还不能动,李目等到合适的时候还得给他简略的消毒。

    拿温热的毛巾把他的手脚都擦了一遍,李目摸索到被子下面,将李即身上的睡裤褪下来一些。看对方其间一言不发,身体却明显地有些紧张。李目犹豫再三,还是揭开被子一角,看了一眼便又重新盖上了,将他的裤子拉上,心里已经对产程大致有数。

    “呃──”

    李即的阵痛越加紧密,他在床上难耐地挪了挪身体,腰更是酸胀地让他恨不得就此失去知觉,还有胯间也隐隐作疼。

    等到晌午时分,李即的羊水终於破了,李目又硬喂他吃了几块巧克力喝了点水,这才动起手来,开始给他灌肠消毒然後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加大加长的棉质衣服。

    李即听到灌肠二字皱了皱眉,李目看著他有些忐忑,硬著头皮还想解释。却被李即淡淡扫过来的目光打断,意外的是李即竟没有多问,只是相信般地全都交托给他。只是灌肠的过程却著实有些麻烦棘手,二人都有些面红耳赤,费了一番力气才得以完成。此刻,李即感受著消毒水凉凉的温度,心底的紧张终於开始有了上升的趋势。

    “小、小目。”

    李目正专注地给他擦身消毒,被他那一声打断了。

    “怎麽,疼得厉害?还是这个温度有点凉?”他停下手,皱著眉头靠过来。李即有些心虚,没想到这几个小时自己都忍不住了,连忙掩饰。

    “没什麽,你继续弄吧。”

    李目半信半疑地继续起来,等到给他换上衣服,李即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身上盖了床薄被,双腿大大地分开支在两边,一手抓著李目的手,显然又一波强烈的阵痛在袭击著他。李目知他现在这副脆弱的样子实是情势所逼,双腿打开了,肚腹高高隆起,随著他的用力还能看到下移的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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