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弗纳伯闻言放下杯子,管家很有眼色的连茶托一起端到了旁边,“多久了?”
    “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啊。”弗纳伯微微仰头思索,时间确实是对的上的,“他知道了?是什么反应?”
    “那位先生嚷嚷着我搞错了,后来说什么要打胎,我给他喂了些助眠的药,现在安静下来了。”
    弗纳伯突然扫过来的视线让医生抖了抖,额头上汗如雨下,弗纳伯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倒是也不在乎再多犯一条帝国法律,我想你不会和他一样吧?你可是好公民啊,先擦擦汗吧医生。”
    因为生育率帝国禁止除官方登记在案的妓子之外任何私底下的主动打胎行为,尤其是omega。
    黑市里倒是有些药物流转,但是一般的omega也没有那个本事和钱,只能生下来,又养不起,丢弃或是卖掉都是贫民窟里司空见惯的事。
    这还算好,暗巷里分娩时死掉的omega也不是个小数目。
    还有些侥幸搞到了药,却因此丧命的也不少。
    “是,是。”医生连忙用另外一只尚干的衣袖擦拭额头,“我敢用我的脑袋担保我绝对没有弄错。”
    “我自然相信你的医术。”弗纳伯摆摆手,“这毒应该也没关系了吧?”
    “是,天佑兰德斯特,亲王殿下您福泽深厚,毒素几天就能新陈代谢出体内,您可以多喝些水加快它的排出。”
    弗纳伯点点头,管家很客气地请医生出去了。
    “天快亮了。”佣人早拉开了房间的窗帘,远方天幕出现了一丝细微的白,弗纳伯敲着被面产生了一小块塌陷,“监狱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清点完损失,未来得及修补的牢房也暂时围住派了人看守,跑出去的犯人尚在统计,已经确定的就张贴了布告通缉,我们也会加强巡逻,近期会实行宵禁,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早该这样,谢尔盖大公那边呢?”弗纳伯点头表示赞同,窗外的墨色渐渐褪去,就像是在墨水里加入了清水稀释。
    “我们也增加了他下榻旅店的侍卫人数,那旅馆昨日无人进出。”
    “很好,保持这样,这几天都要辛苦你了。”
    “是我的职责所在,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窗外天已经大亮,厚密的云层遮住了太阳透不过一丝光,一个阴天,或许还会下雨,花园里传来一两声狗吠,“殿下,刺杀您的那位,怎么处理?”
    “先养着,我亲王府不缺这一张嘴。”弗纳伯的视线从窗外移到拉尔金身上,侵略性的压力之下拉尔金转为单膝跪地,“怎么?你还想要奖赏?”
    “不敢。”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达克.塔格德早就被绞死了不是么?”弗纳伯摸着被面上那处凹陷,“一个稍微有些调皮的omega,看在他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把他留下来好生照顾着可没有违反任何一条帝国法律。”
    拉尔金垂头道,“是。”
    “一个孩子,他的母亲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姓兰德斯特,这就足够堵住那些以子嗣的名义打王妃位置主意的老古板们的嘴了。”
    之前接触的时候他闻到了达克身上的味道,没有被其他alpha留下气味,这让他有些微的满足,他更想看看达克现在的表情。
    看吧,你是我的。
    “他在哪里?”
    弗纳伯冷不丁这么问让拉尔金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在旁边的房间,侍卫们在看着,我们有很小心不伤到他,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弗纳伯没说话,半晌后他才点头,房间内滞塞的空气开始缓慢的流动,施加在拉尔金身上的压力也有了松动。
    “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弗纳伯拉了下床头的传唤铃,不一会儿管家就敲门进来,“让侍卫们回自己的岗位上去,还有你——骑士团还有不少工作。”
    弗纳伯示意拉尔金站起来,过大的压迫让他膝盖都有些发麻,他身子微微晃动一下后站稳了,“听您吩咐。”
    如果是噩梦的话这噩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达克半撑开眼皮,头上是陌生的华贵床幔,他脑子里居然在想它的价格能换好多朗姆,眼眶有些干涩,他转动眼球,窗外灰蒙蒙的,不知道是天色已晚还是天就没有亮过。
    多处关节的酸痛让他意识清醒了些,昏迷前发生的事一气涌入脑袋,混混沌沌什么也想不清楚,像是遵循本能一样他打算下地,牵动到大腿上的伤口用不上力气摔在了地上。
    虽然铺着地毯达克还是结结实实地摔到了一边肩膀,想撑起来时他才发觉自己双手被一条三指宽的皮带捆着,没有工具根本就挣不开,他开始上嘴咬,哪怕是牙龈都发酸了也仅仅是在那上面留下来一个浅浅的牙印。
    而且因为用力过猛他脑袋撞到了床边的柜子,这后脑的钝痛让他发蒙,柜子上花瓶受到冲击摔下来碎了一地,碎瓷片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达克忍着脑子里嗡嗡的响坐起来,伸手去够地上的碎片,花瓶摔得太碎了,皮带只被割开了一点点达克的手倒是被划出来好几道口子,有几道还很深,疼痛的颤抖让他几乎连瓷片都握不住。
    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达克想起那医生信誓旦旦的话,把手按在小腹上,那里依旧平坦,没有其他生命的温度,仅自己的血是温热的。
    房间里的动静引来了佣人,门口的声响让达克的头愈发昏,嗡嗡的响声越来越大,摇头也没有任何的缓解,站起来的动作太急视线还出现了大片的空白,步履踉跄撞到了床栏,恰好是摔到地上撞到的那边肩膀,这更疼了。
    腿伤更是让他站不住,他蜷缩在地上倒抽凉气。
    达克闻到了气味,自他醒来就一直若有似无萦绕在他鼻尖的气味,另外一种本能致使他想要更多,他想被那味道包裹着,是那带着点涩的苦杏仁味道。
    谢尔盖大公接受了骑士团监狱是意外的说法,并且接受了弗纳伯的邀请参与了克里斯托可家的践行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搂着一个艺术品不知道去了哪里,弗纳伯喝了几杯酒,拒绝了几个想朝他身上靠的贵族omega,也离开了克里斯托可家的宅子。
    普一进门女仆长就越过管家率先接过弗纳伯的帽子和外套,“大人,请您去看看那位先生吧。”
    “他醒了?”弗纳伯不怎么意外达克会闹,他抬脚上楼梯,“他闹腾什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大人您自己看吧。”女仆长跟在弗纳伯后面上了楼,挥退那几个还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仆人,示意弗纳伯看房间里面。
    房间里遍地狼藉,能砸的差不多都被砸了,弗纳伯绕开那些,被子和枕头都在地上,床单也满是褶皱一半垂到了地上,床上隆起来一个包。
    弗纳伯认出来那是一件自己的衣服,衣服下的人还在抖,他坐在床沿掀开了衣服,衣服下的人恶狠狠地瞪着他,眼泪和血混着流了一脸,也弄脏了床单,“这是做什么?”
    “都怪你!”弗纳伯身上的味道让达克浑身一个激灵,抖得更加厉害,他恨不得咬死面前这个人,但是身体,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他。
    弗纳伯眸色深了几分,听到那含混不清的话他伸手掰开达克的嘴,看到了一截断牙,他用大拇指磨蹭着断面,另外四根手指掰住他的下巴制住他的挣扎,“这是怎么搞的?”
    然后他看见了达克的手,皮带在他腕上留下了印子,手心和手指上有伤口,浅一些的已经结痂,深一些的还在渗血,他回忆起进门时似乎有在地上看见皮带,“你咬断的?”
    他也没给达克回答的机会,他用力按压着那截断牙,达克吃痛想闭嘴又被他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两颊,生理反应很快渗出来眼泪,“你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好了别乱动。”弗纳伯放过了他的嘴,一只手将他的头****,另外一只手摩擦着他一只手上的伤口,达克另外一只手在推他,这无济于事,因为刮到了纽扣伤口又重新裂开,弗纳伯看着衣服上的血皱眉,把他两只手都攥住了,“我说让你老实点。”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达克声音嘶哑,弗纳伯从指缝里看到了他的眼睛,是愤怒。
    “你昨晚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很可惜。”弗纳伯感觉到自己的兴奋,血液像是要噼里啪啦地炸开,“差一点也是失败。”
    一条伤痕累累的败犬的威胁,只会让人想要更加疯狂地蹂躏。
    “而且你现在需要我。”弗纳伯视线落在那件乱糟糟的衣服上,那上面的痕迹无疑让他很愉悦,他依旧攥着达克的手,不再压着他的头,手自脖颈向下,停在了小腹的地方,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放松点,别乱动,我不会让你太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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