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便再也考虑不上同样被拜访的李阿姨!

    她将脸埋入双手间,提问的声音几乎是艰难的:“cave刚刚说,初云的死和李阿姨的儿子有关,是什么意思?”

    “初云就是他害死的。”阮东廷的声音充满了欲除之而后快的恨意。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和警方配合着抓住了那混小子之后,cave对他说的话:“那一晚,初云原本是不用死的。”

    那一晚,初云原本是不用死的——当她怒气冲冲地来到李阿姨家,怒气冲冲地质问这老女子:“王阿三的毒就是你下的吧?我和大嫂的包里同时出现了奎宁毒液,而那一天,唯一和我们俩都接触过的人只有你!李阿姨,枉我这样帮你、这样信任你……”她眼底的痛楚和震惊毫无遮拦地射入李阿姨眼底,“说,你跟着我来香港,是不是一早就设计好的?”

    一旁李阿姨的儿子已经眯起眼,危险的神情扫到了初云身上。可女子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愤里,毫无知觉:“你说啊!”

    只一瞬,李阿姨的神色从错愕到了然,可一瞥到儿子危险的目光后,她又立即恢复回平日里的李阿姨,端着那一脸忠厚老实样:“初云小姐,你、你这是在说什么啊?小姐对我老李家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都还不了,怎可能陷害于小姐?初云小姐,你再好好想想、好好想一想,千万别冤枉了我啊!”

    “可是……”

    “好了,好小姐,你一定是吓坏了才会胡思乱想。来,李阿姨先给你倒杯茶,喝杯热的,回头再好好理一理思路,那想害阮家、害‘阮氏’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呢?”她的口吻无害又温和,在这一刻,竟真的将初云草草地唬弄了过去。

    只是李阿姨前脚才踏进厨房里倒茶,她儿子后脚已悄悄回房,拨下了一通神秘电话:“阮初云开始怀疑我们了……对,我妈大概是对她有了感情,还想劝她回去‘想一想’……我很怀疑那愚蠢的大小姐回家后还会把这件事搬出来说,到时候……”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那一头,听他说话的人表情却越来越凝重,沉吟了良久,终于开口:“成功已经逼近了,小李,在这一个关头,我们容不得半点闪失!”

    “我明白了,”小李口气坚定:“放心吧,何总。”

    然后趁着那大小姐还在沙发上喝茶,小李悄悄拿走了搁在桌上的车钥匙,潜到她车里,凭着在修车厂里学到的功夫,往刹车上动了手脚……

    当晚九点五十八分,初云原想回老家过夜,连夜开往狮子山时——坠崖,亡。

    恩静听得浑身冷汗涔涔直流:“这么说来,李阿姨原本并不想置初云于死地?要害初云的,是电话里的人?”

    “确切地说,是何成。”

    是,那电话里的人,那个用危险的、坚定的、嗜血的声音说“容不得半点闪失”的人,正是何成!

    “那李阿姨呢?她到底是谁?”

    “就是‘李阿姨’——姓李,家境贫困,在好几家酒店都担任过清洁工,最后辗转到‘何成’做事——所有资料看上去全都没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初会同意让初云带她来香港。可我没想到,那老狐狸竟从十几年前就存了栽培商业间谍的心,所以找了这个背景清白的普通人,十几年来,让她以普通清洁大婶的身份,在私底下接受训练,就为了有朝一日来我阮氏,替他做这些事。”

    “天哪!十几年?为什么?”她好震惊,抬眼便见阮生眉目中除了愤恨外,有更深一层的凝思。

    “为什么?”只听他冷冽声音沉沉地响起,“很快,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成功已经逼近了,小李,在这一个关头,我们容不得半点闪失——呵,“成功已经逼近”?

    我现在,就要让你尝一尝成功逼近又彻底消失的滋味,带着我失去初云的痛苦——何,老,鬼!

    传说在九十年代,香港的餐饮业与娱乐事业一样如日中天,97回归年将至,港陆有不少餐饮商纷纷将主意打到了对方的土地上。

    于是,近来业界时不时有“大陆餐饮业欲入驻香港”“香港餐饮业大亨有意与大陆酒店合作”等传言,更有细细碎碎的流言,称福建某餐饮大亨正在筹划一项重大的“港陆计划”,大量资金已投入,只要计划在大陆初试行成功,便将一举进驻香港,与本土的餐饮界大亨们分一杯羹。

    倒是人人关注的“阮氏酒店”不为所动,依旧守在自己的地盘上。

    1994年初夏,碧树苍翠,流金烁石,暑意渐渐转盛时,厦门的“何成酒店”在下坡路挣扎了近十年后,终于声势浩大地在中山路、白鹭洲这两个黄金地段开了两家连锁酒店——也不知哪来的信心,何成竟将大半身家都投入到这两家酒店里,新品试吃会尚未开始,便搞得声势浩大,邀请函寄遍了大江南北的餐饮界人士,记者们请了一波又一波。

    可偏偏,没有请到阮东廷。

    然而“何成”新品发布的那一天,阮东廷还是不请自来了——不,或者应该说,何成没有邀请他,可他却被何秋霜邀请了。

    不止是他,就连cave、marvy以及陈恩静,也全都坐到了试吃会的角落里。

    就像去年来参加试吃会时一样,依旧是阮东廷与何秋霜一起,marvy与恩静一起,cave则低调地坐在她们旁边的角落里。

    只是这一回,何家夫妇的脸不再像上次那么臭了。

    果真春风得意马蹄疾,面相看上去凶狠吓人的何成今天也难得地眉开眼笑,为什么呢?很明显,呆会儿要呈上的菜色他本人十分满意,你看这满厅的熙攘人潮,竟足足有一半是记者!

    “请了那么多记者,这何成也真是大手笔啊。”恩静口吻里有微微的讽刺。昨天阮东廷告诉她今日这酒店里将会有好戏上演,硬是将她从香港催了过来。恩静隐隐地觉得他是有计划的,虽不知计划是什么,可看到这满厅记者,不知为何,她便直觉何成呆会是要后悔的。

    marvy笑了:“记者是很多,只不过,恐怕不全是那老贼请来的吧?”

    “什么意思?”

    marvy 压低了声音,挨近她耳侧:“一百个记者里,我估计至少有三十个是你家阮先生请的。”

    恩静明白了她的意思。

    谁知marvy话还没说完:“而另外的七十个,还有一半是连楷夫弄来的。”

    “什么?”

    “等着看戏吧。”

    是,等着看戏吧,这出精彩万分的好戏——

    试吃会开始了,于是,戏幕拉开了。何成今日所邀请的来宾中,有不少是港澳的餐饮界人士,当然,对竞争对手“阮氏”的所有菜色都不会陌生。所以在新菜品被呈上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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