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有的只有一股浓烈的感情,这段感情支撑他到如今的人生。除了这段感情,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而穆风却因为这而纠缠上他,因为穆风拥有所有,唯独缺少这一点。所以穆风在渴望。人都是一样的,拥有的从不会珍惜,只会把目光放在那些不是自己的东西上,一边说着多么渴望,一边不择手段地想要夺取,但真正对自己重要的真的是这些吗?他不想与穆风有太多的接触,他能感觉到穆风隐藏在慵懒面具下的疯狂。他只想平淡的品味自己的感情,守在自己小小的世界,其他,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不可以呢?呵呵,穆风没有被他嘲讽的语气激怒,或者你又在笑我的不知足。可人类就是这样啊,欲望是无止境的。不是有人说过吗?欲望是原罪,也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你不也一样?现在的你只敢躲在角落里卑微地张望,可某天杨益回应你的话你不会生出更进一步的想法?我们都是一样的,峋。

    他无言以对。是的,现在他还可以站在杨益背后近距离地仰望他,接触他,可几年之后呢?杨益终究会组成自己的家庭,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感情会越来越淡,总有一天,杨益的世界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排到他的前面,他永远不会成为杨益最重要的那一个,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切。他真的可以忍受吗?忍受杨益越来越远,站在杨益身边的人不再是他,那时候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这样逼迫我?他握紧自己的双手努力控制全身的颤抖。

    我希望你面对真正的自己,穆风一改平日的慵懒,像是狩猎的豹子,犀利的目光直射进他的心底,你一直缩在自己编织的壳儿里,低下你高昂的头颅,藏起你锋利的爪子,不断地压抑自己,弱化自己。你不会感觉痛苦吗?峋,人生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想要的就要抓住,即使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轻言放弃。这样的人生才有价值不是吗?

    我不想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他人。

    人活着,不是为了他人,是为了自己,峋。穆风无奈地摇头,你太在意那些外在因素了。

    是你太天真了。他不屑地回答。有什么办法不在乎?也只有穆风能轻松说出这句话,因为穆风没有经历过那些日子,那些冰冷的探索的眼神,能穿过空气剥开你的皮肤刺入你的肉体撕扯你的神经吞噬你的意识。那种可怕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穆风从小接受各种赞叹的羡慕的眼神,所以不会了解当那些眼神变质之后的能量。

    我的家,理论意义上的家吧,穆风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露出回忆的样子,说是家,其实更像一个旅馆,没有一般家庭的温暖,人们来来去去,留下最多的是背影。我的琴艺,绘画,书法都不是我主动要求的,而是他们安排的。不是因为他们希望我多才多艺,而是其他人都在做,他们认为我能做的更多更好,是为了他们的脸面。曾经我为了取悦他们,努力地学习,希望他们能肯定我,可到头来才明白,不是所有努力都有回报的。他们永远是他们,有着自己的意识,自己的规则,你无法改变。那时的我才明白,为了别人是不可取的,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我来到这个小城市,我要找到真正的自我。

    他静静倾听,通过简单的话语他可以听到太多的信息。对于穆风,他太主观了,只看到其表面的光鲜,于是固执地给予其靓丽的色彩,却没有看到内里的酸楚与彷徨。人啊,都是冷暖自知,是的,冷暖自知,他细细品味这四个字,越是觉得深奥非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不该武断地给他人设定成固定的形象,这对他人是不公平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爱我呢?峋,穆风的眼底写满痛楚,你打开了我从来不愿意碰触的盒子。峋,我没有办法掌控它。

    这不是我能左右的,穆风,你该知道,我也不希望的。他低下头躲开穆风的视线。

    我知道,穆风笑的很潇洒,我也不会像女人一样歇斯底里地要求你这你那的。但是,峋,我站在这里,把自己一层层剖开,让你能把我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峋,我也希望你能让我看到真正的你,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

    他想说,凭什么你剖开自己我就必须也把自己剖开递到你的面前?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在那里构架,我没必要配合。他想说,请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可最后面对着穆风希冀的眼神,他苦涩呢喃,何必呢!

    我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了无生趣地结束,那些童话,那些故事让我嗤之以鼻,没有接触没有看到就一厢情愿地相信的是傻瓜。直到遇到你,一瞬间把我的热情点燃。我才明白,那渴望是一直深埋在灵魂的最深处,一直存在的。这才是完整的灵魂。我没有办法放弃,就像你没有办法放弃杨益一样。我是快乐的,虽然你爱的不是我,但那份喜悦是真实的。请相信我。

    他突然有些羞涩,穆风是肯定他这份感情的。不明白穆风怎么能这样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呢?穆风,你是我的朋友。他说,不为其他,只为穆风肯定了他的感情,还有穆风的真挚。

    穆风笑了,笑的很开怀。

    第十六章

    他是谁?比赛结束以后,杨益就在到处找李峋,可找遍了所有他们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直到晚自习的时候才看到李峋已经回到了教室,于是只有等到下了晚自习才逮到机会问他。在比赛的时候杨益就看到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峋和某个人接近,也是第一次在他比赛没有结束就离开。

    他?哪个他?李峋有些迷糊。

    你今天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吧。

    啊,你说穆风啊。李峋终于知道杨益说的是谁了,是之前和我同一个画室的同学,刚刚成为朋友。怎么问起他了?

    没事,就是第一次看到你和别人这么亲近。哦,原来已经是朋友了。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圈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杨益感觉有些苦涩,有些失落。

    其实,对于李峋的感情杨益多少是有些知道的。不管再怎么迟钝,被一个人长期以那样炽热的目光注视都不可能没有察觉。只是他不知道李峋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深到何种程度,他只是以为和普通的青春期少年一样对自己有些仰慕。杨益有些不知所措,曾经的铁哥们对自己的感情突然有了变化,他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来对待,可又不想失去这难得的友情,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维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迟钝,但不代表笨。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杨益明白,同性间如果发生友情以上的关系,那是不被允许的,甚至可以称之为罪孽。他不认为他们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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