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以为你嫌我脏,毕竟那时候,在那伙绑匪手上,我做的事,是很脏。”
    徐砾阳愣了一会儿,看着他,良久后扑哧一笑:“没有,你救了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因为他们一直说我引诱你,所以——不过都过去了。”
    岳维一手揽住他,把徐砾阳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闷闷地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徐砾阳扭动脖子,从他怀中抬起头,笑弯了眼:“好。”
    胡安带着剧组飞到日本,十分无情地把徐砾阳从病房拖出来,张映昔望天道:“我的任务明明已经结束了。”
    胡安板起脸:“个屁,拍完了吗?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张映昔板起脸回他:“我刚刚拯救了世界。”
    胡安:“去你的,我还拯救宇宙了!”
    拍摄进展很快,结束后岳维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几人一同飞回国。张映昔再次消失,岳维和徐砾阳躺在花园里看剧本,岳维拍拍手里的打印本:“这什么?这能拍?不对,这拍出来能看?”
    他拿着蔡导的剧本,关于苻坚和慕容冲的历史改编剧。徐砾阳捧脸道:“我怎么觉得很有意思。”岳维一脸严肃:“不行,我不允许!”
    “张映昔去哪儿了?”徐砾阳想起来问,岳维还沉浸在剧本的不堪入目里,堵着气说:“去澳大利亚了,在找白雪。”
    “找到了?”
    “刚找到,还有一件事。”岳维把手机相册打开,给他看两张照片:“你爸妈也在那家精神病院里,陶宇把他们弄进去了。”
    徐砾阳迫不及待接过来,照片里陶胜南和王英看上去老了许多,他们依偎在一起,像一对老夫老妻,正聊着天。
    “不能回国,他们已经开具了死亡证明。”岳维说。徐砾阳酸了鼻子:“活着就好。陶宇真是,恨也恨不彻底。”
    到最后,他既没有和徐砾阳同归于尽,也没有杀掉陶胜南,明明说自己恨,却还是放过了他们。
    “恩,他现在接受调查,要是配合良好,可以保外观察。”岳维捏住他的手:“放心了?”
    “谢谢。”徐砾阳明白,要是没有岳维全力争取,陶宇不可能保外。岳维柔声说:“那这部电影不拍了?”
    “别,我已经和蔡导说好了,他说我特别像基佬,非常适合这个角色。”
    岳维:“......”
    后来徐砾阳一直没见到传说中的苻坚的饰演者,只听说是个大佬。
    开机仪式那天,徐砾阳忍不住拉着蔡导问询问他对方是谁。蔡导满脸怪异,看他一眼,似乎也颇不理解,疑惑地说:“我也想不通,欸,来了!”
    说完向来人望去,徐砾阳抬起头,视线猝不及防同岳维撞上。
    徐砾阳:“......”
    岳维面无表情道:“蔡导,我来了。”
    徐砾阳瞪着他说:“你来干嘛?你会拍戏?捣乱?”
    付均扶扶眼镜:“岳总说他想挑战新世界。”
    徐砾阳:“......”
    由于岳维的加入,戏里亲密接触的部分拍得尤其到位,蔡导很满意,拍着岳维的手臂说:“岳总表情再多点,那就完美了。”
    电影反响良好,虽然敬业的影评人提出岳维演技不到位,并毒舌地指出徐砾阳几乎没有表现出慕容冲对苻坚的恨意,不过影片依然叫座。
    两位主演最后隔城遥望的场景成为一幕绝响。
    岳维为了给岳老爹交代,飞速找到代孕妈妈,十个月后把小岳交到岳父手上,岳妈表示已经满意了,岳父得知徐砾阳是陶杨后,先是勃然大怒不可置信,后来张映昔向他说明情况,他不得不接受。
    当年的事,却是他对不住别人。再者孙子有了,岳父懒得再多看一眼他那糟心儿子。
    虽然他不知道小岳实际上是徐砾阳的娃。
    岳维为了这事差点和徐砾阳吵起来,徐砾阳坚持认为他不需要后代,岳维坚持认为没有孩子套不到老婆,最后以岳维偷偷弄走他的精子告终。
    徐砾阳在拍完蔡导的电影后退出娱乐圈,重回电竞界,岳维在徐砾阳的强烈要求下控制住了出柜的冲动。
    楚泽言混进网红界,天天发自拍表示我帅得天理难容。杨歆一的歌唱事业如日中天,吴铃成功做到小有名气的十八线,许冉每天都在抱怨赶不完稿,徐母听说了孙子的事,不再阻止儿子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
    赵氏的运星依然蒸蒸日上,正像岳维说的那样,无论如何,市场有自己的法则,他们只能盯着她,以防她滑出轨道。
    白雪被保护起来,上面依然没抓到贺杰,社会嚼舌分子还在网络上大放厥词,只是混得一日不如一日。苏眠和长越一起退出电竞圈,据说是因为苏眠被抓了。
    一切结束,皆是开始。
    徐砾阳从来没有明确地对岳维说过喜欢,无论岳维堵着他说多少次,徐砾阳的回答都是嗯嗯嗯。
    不过岳维会一直记得,那天下午,徐砾阳说没有你,去哪儿有区别吗。
    他记得张爱玲说过的那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刚巧赶上了,拉住他,然后说:“你还记得我吗?”
    若回答是一句记得,那再好不过,若不然,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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