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赏欢 作者:惨了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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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赏欢 作者:惨了惨了

    曾犹豫和偏差过。

    他最见不得别人拿他的年纪说事,最恐惧红颜老去,他本来计划在30岁之前自杀的,可惜未能如愿,为了坚守对老友的承诺,他来到荣盛中学担任校长一职,明知只是摆设,却仍然按部就班的做著分内之事。

    然而,就是这样拒绝循规蹈矩、行事有些飘乎、人品不好不坏的一个人,行到30多岁的年纪,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中学生给算计了,成为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叫人情何以堪!

    他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少有亲近,却无私的帮助著这个个性有些顽劣的“穷”学生,面对一次次的欺骗,他都选择相信对方,直到谎言被当面拆穿,他才恍然大悟。

    仲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此时的他,很难单一的愤怒或是失望来形容,他找出李莫言的学生档案,翻开後找到家庭背景──父亲姓名那一栏,仲叙对里面的名字确实有几分印象,但却对不上号,再看李莫言的籍贯,才知对方不是本地人,这也就不奇怪了!

    仲叙把找到的名字拿到互联网上一搜索,跳出来的新闻多达百万条,随便点进去一条进行查看,答案很快也就出来了。

    仲叙暗自苦笑,心想著,如果连他都算是贫困家庭,那麽全中国富裕家庭当真是没几个了!

    仲叙这会只剩下深深的惆怅,他长这麽大,第一次想正经做点事,第一次想真心帮助一个人,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就是这种惆怅折磨著他,使得他感到由衷的沮丧,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曾经他就是因为这种无边的沮丧,而产生过轻生的想法。

    当然,如今他再不会轻易轻生,因为他答应了严臻明,必需活到40岁。而且,就算是轻生,也绝不会是因为他李莫言的原因。

    仲叙看见李莫言的班主任齐老师在走廊里经过,後者想必是来找李书记商量事情的,他赶忙追了出去,向後者打听起李莫言的数学成绩来。

    对方对自己的学生如数家珍,“李莫言啊,他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英语比较差,不过数学成绩倒还可以,考90、100分有点困难,但70、80分不成问题。”

    仲叙别了齐老师,自己一个人回了办公室,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最後他选择站在窗边,长时间里,他出神的一动不动的看著窗外高大的梧桐树。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思绪飘往了何处,但是他的脸上始终挂著一丝苦笑,是的,他终於是认清了一个事实,只要是有关李莫言的事,无一例外,都是骗人的。

    仲叙并不记得自己在窗边站了多久,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身後已经站著一个人,所以他也并不知道,那人在他身後站了多久。

    仲叙问他:“你来干什麽?”

    “我可以解释的。”

    仲叙不禁笑了,“好啊,我听听你的解释。”

    “我爱你!我做了这麽多,都是因为我爱你。”

    许是见仲叙没有回应,对方观察了一阵,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不是存心想骗你。後来我也很想跟你解释,但又怕你生气,从此以後不再理我,所以才没说成。”

    “你爱我?!”仲叙忍了半晌,终於是忍不住笑出声俩,他实在是笑得太欢了,以至於无法正常的说话,良久之後他才缓过来,他问对方:“你爱我什麽?”

    李莫言说:“我长这麽大,你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而不求任何回报的人。”

    仲叙仍旧是笑!

    对方咬著牙,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里尽是委屈与可怜,他带著些哭音,反问仲叙:“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是的,仲叙并不相信他,但如果不是他一早就见识过对方的把戏,他的确是很难相信对方现在这副模样其实是在骗人!

    仲叙笑著反问对方:“我应该相信你吗?”

    李莫言久久没有回应,难得也有他无法启齿的时候。

    仲叙叹了口气,无谓的摆了摆手:“回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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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件事,仲叙彻底把李莫言从自己的交往名单中划除了,但也仅此而已,对於已经发生的那些过错,他似乎并不打算再追究。

    他也只能是这样了,难不成就因为李莫言曾经耍弄过他,他就把李莫言开除了?他不是武断的人,这点他断然下不去手,况且,他除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其余也没什麽损失,不想再节外生枝。

    仲叙一次回老宅陪仲母吃饭,刚好侄子仲圣楠也在,他便找机会跟仲圣楠聊了聊,“你跟李莫言关系很好,他们家是干什麽的?”

    仲圣楠只顾著看漫画书,看也不看仲叙一眼:“生产船只的,他爸是西北船王,你这个当校长的,自己几个大客户的底细不会不知道吧!”

    仲叙又问:“他们家是西北的,为什麽要把他送到这麽远来读书,是不是家里有什麽不和,又或是他家里对他的性向有意见?”仲叙之所以这麽问,其实是想知道,关於性向这件事,李莫言有没有骗他。

    “这是人家的私事,我怎麽会知道,我可没兴趣打听人家的隐私。”仲圣楠顾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说罢气冲冲的起身走了,嘴里嘟囔著:“真是的,看书也没个清静!你也是同性恋,仲家不也没把你赶出去,一把年纪了,照样每个月还领著生活费。”

    按照圣楠的意思,李莫言确实是个gay,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对李莫言骗他的事毫不知情,如此,仲叙倒松了口气!李莫言骗他可以,但是自己的侄子,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李莫言几次来找仲叙,都被他拒之门外,就算是校园里碰上了,因顾忌路人,不好躲避,但也仅仅是点头招呼而已,尽量减少交流,如果在餐厅里遇上了,对方主动上来与他同桌,他也会马上端起餐盘,坐到另外一桌去。

    李莫言刚开始只是委屈、可怜、不满,後来竟然表现得有些怒了,他把准备下班回家的仲叙堵在公办楼前的露天停车场,“你以後都不打算原谅我了,是不是?!”

    仲叙有些好笑,该发怒的是他才对吧!但他并不打算跟一个孩子置气!

    回忆起整个事情的始末,他之所以会被这些孩子戏耍,离不开他自己的疏忽。他稍微警惕一些,都应该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了,荣盛学生,无一不是出自富贵之家,从小养尊处优,李莫言若是没有一点自己的魅力,那些人怎麽会跟他交好,还把他视为领袖。

    他曾经几次发现了不对劲,但他都选择了相信对方,而不是质疑对方,说到底,是他自己自作孽!

    仲叙没回话,对方又接著追问:“我说我爱上你,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仲叙有些好笑,对方说起“爱”这个词时,是那样的大言不惭,倒是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到底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能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而不觉得有任何的难为情。

    仲叙反过来安慰对方:“算了吧,李莫言,不管是耍我也好,还是爱我也好,我都不值得你花这麽多心思,你在荣盛只剩下最後一年了,今後不管是出国也好,还是在国内读大学也罢,多花点心思在学习和自己的朋友身上吧,今後不一定见得到了。”

    李莫言皱著眉,显得有些急躁和不耐烦:“我要你回答我的话,不是要你教育我,别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仲叙苦笑:“我难道不是回答得很清楚了吗?”

    仲叙这话说完,却见那头李书记从办公楼里出来了,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仲叙只得抬头跟对方打个了招呼,一边匆匆结束跟李莫言的谈话,“放学了,早点回家吧!”

    李莫言很不甘心的看著仲叙,最後咬著牙低声留下一句:“你会後悔的!”说完恨恨的离开现场。

    玩够了,如今改为威胁了?仲叙想想便觉得好笑,他是个连命都不怎麽在乎的人,还会怕人家的什麽威胁不成?

    这天仲叙正在会议室接待市政府来的贵宾,大家坐在一起商讨著市长近期来荣盛亲民的事宜,忽而门板声大作,接著跑进来一个穿著保安制服的小夥子,对方火急缭绕的,嘴里大喊著:“校长,不好了,不好了!”

    仲叙的表情何其尴尬,向一旁的贵宾道了歉,带著来人去到外面的走廊,低声问了句:“什麽事情这麽急?”

    对方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陪著笑脸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又挺直腰板一派理直气壮,显然有著充足的理由:“校长,不好了,教学楼有学生跳楼。”

    仲叙的眼皮跳了跳,拉著对方走远了一些,而後才问:“是已经跳了,还是正在跳?”

    对方茫然的摇头:“刚刚我过来的还没跳,现在不知道。”

    仲叙看了对方一眼,取过对方肩上别著的对讲机,打开通话,询问现场的情况:“我是仲叙,那边情况怎麽样了?”

    对方告诉他还没跳成,已经做了应急措施,楼下已经垫了好几层的垫子,他的同学正在上面劝他,但是当事人情绪很不稳定。

    还没跳就好,仲叙算是松了一口气,接著又问:“是哪个班的学生,他的班主任到场了吗?”

    话刚问完,却见那头李书记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想必是他打发了那名保安先过来通风报信的,他朝仲叙摆了摆手,强喘了两口气才说出话来:“我知道的,是高三一班的李莫言,他们班主任今天不在!”

    李莫言?!仲叙的脸色顿时甚是难看,难不成这就是对方所谓的‘你会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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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叙不怕别人要他的命,但他怕别人因为他不要命!

    这事十有八九都跟他脱不了干系,於公於私他都没办法袖手旁观。

    仲叙嘱咐李书记:“市长办公室的客人还在会议室等著,你去帮忙招待一下,我去教学楼看看!”

    仲叙到达现场时,才知现场远比他预想的混乱,几乎全校的师生都在教学楼下围观,有拿著手机拍照的,也有举著望远镜看热闹的,把整个教学楼围得水泄不通,仅靠几个保安几名老师自动在那里维持秩序,跟那些亢奋的学生们比起来,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仲叙勉强挤进人群,抬头看见顶楼的栏杆外边站著一个人,对方背对著人群,像是在跟什麽做著最後的谈判,应该就是李莫言了。

    仲叙知道这多半又是李莫言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对方十有八九不会真的跳楼,但他却没办法坐视不管。李莫言是有些前科的,那会他不也约了司徒珏要一起跳楼殉情,生命在他们看来只是儿戏。

    仲叙不敢掉以轻心,不出事则好,万一有什麽好歹,丢了工作事小,内疚一辈子是真。

    仲叙问一旁的老师:“谁在上面跟他说话?”

    “他们班的同学,还有医务室专门负责学生心理辅导的杨医生。”

    仲叙点点头,退到一旁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去打电话给仲圣楠,对方第一下挂了电话,他只得又拨了一遍。

    对方接了电话,语气很是不悦,“什麽事?”

    “你在上面吧?把电话交给李莫言。”

    圣楠越发的不耐烦,“你以为你是谁啊,他不会接你电话的!”

    仲叙挺能理解自己的侄子,换作是自己的好朋友站在上面,他必定也急得六亲不认:“你问问他就知道了,没准比你们有效果。”

    仲叙等了一会,电话那头再传来人声时,已经是李莫言的声音了!

    对方仍然叫他校长,语气完全就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仲叙叹口气:“你下来吧,之前的事情我就当从没发生过!”

    对方并不见欢喜,“这麽说,你原谅我了?”

    仲叙顿了顿,回答了:“是!”

    “那我之前跟你的事呢?”

    仲叙知道对方指的是哪件事,但这事在他看来实在难以启齿,他也并不想把对方激怒,只说了句:“你下来再说吧!”

    对方有些赌气,扬言道:“你不答应我是不会下来的!”

    仲叙有些无奈,轻笑著道:“难道你连这件事也要威胁我吗?我接不接受你,难道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吗?”

    电话那头的人沈默了一会,而後才幽幽的传来声音:“我不是想威胁你,我也不是要你接受我,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的!”

    仲叙愣了愣,半晌回了句:“下来再说吧!”

    那出跳楼的闹剧以当事人的自动放弃而宣布告终,楼下那群围观的学生似是有些意犹未尽,带著有些不屑和可惜的神情,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仲叙继续回会议室接待他的贵宾,发生这样的事,那些人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但对方都聪明的选择不过问。

    市长大人还要不要来荣盛参观慰问?来,当然要来!

    虽然事後仲叙在全校范围内对此事做了封口处理,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一点都没有传出去,不过,事後当有人问起荣盛的应届生为什麽跳楼未遂时,大家都给出了一个统一而又体面的解释:高考压力大!

    全国各地,这样的事件屡见不鲜,於是大家不再把目光盯牢荣盛,而是转而去抨击国人的教育制度去了。

    也一些小道消息在流传,如李莫言是为情所困,与老师、同学关系不和、不满学校制度等等,当时还有人传一传,时间长了之後便不足挂齿了!

    幸亏仲三小姐去了外地出差,没有听说此事,否则仲叙少不了会被一顿数落。

    经过这件事,仲叙也看透了一些事情,他虽嘴上说对李莫言欺骗他的事情没有放在心上,其实还是有些气愤的,否则他也不会对对方避而不理。

    仲叙对自己的行为做了检讨,其实这次的事件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他当初在处理与李莫言的关系时,显得巧妙一些。

    他是个成年人,怎麽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意气用事呢?他原本可以以更平和的姿态、更聪明的做法去解决这件事,而不让对方觉得有什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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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叙不再避见李莫言,但是对待对方也仅仅像是对待一名普通学生一样,再无其他特殊待遇。

    你要亲近一个人或许有些难,但你想疏远一个人,总会有自己的办法。

    李莫言若是来他办公室找他,他便把自己的秘书也叫来一起做事,对方若是去他家里找他,他便搬到酒店去住,李莫言把他堵在停车场,他干脆把车子留给对方,自己一个人打车离开……

    李莫言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仲叙问心无愧的回答:“当然不是!”

    李莫言又问:“那你为什麽要躲著我?”

    仲叙耸了耸肩,无奈的答:“我没有躲著你!”

    是的,仲叙的确没有躲著他,李莫言没得争辩。

    李莫言问:“我说我爱上你了,你现在相信我是认真的,不是骗你?”

    仲叙非常肯定的点头:“是的,我相信!”

    李莫言爱他?当然不!仲叙之所以这麽说,只是不想再起什麽事端,对方於他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他范不著跟对方再起冲突。

    就算他相信李莫言的话是真的,那麽对方的爱也是极其肤浅的,所以他才会一边说著爱他一边追著别的人去了莫斯科度假!

    仲叙继续说著:“我相信你,但是对你没那种感觉,而且我们也不合适,你比我晚生了二十年!”他们差距没有这麽大,但是这会仲叙宁愿夸大些。

    李莫言忙说:“年龄不是问题!”

    “对你不是问题,但对我是问题,我需要的是一位成熟的伴侣,大家有相似的人生观,有共同的话题,可以相互欣赏,相互扶持,一起生活,而不是短暂的激情!”

    这些远不是李莫言可以做到的,他哑口无言!

    李莫言招数用尽,均不得法,他总不能再跳楼一次,逼著对方喜欢他。

    仲三小姐出差回来,立即就听说了学校有人跳楼的事,打电话把仲叙招去,届时自然免不了一顿数落。

    仲叙当真去了,学校是他的责任,他自然也不逃避。

    仲圣楠在家门口幸灾乐祸的迎接他,仲叙知道这事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仲叙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好笑,难得还能跟自己的晚辈玩这种互揭底的小把戏,但嘴里却恐吓著说:“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果不其然,仲三小姐把仲叙叫进书房,从头到脚,从精神面貌到做事态度全都一阵挑刺,把仲叙扁的一文不值,全然忘了就在前不久的学校汇报演出上,她亲口说的以仲叙为傲。

    仲叙明白,那时说的是场面话,这会说的才是真心话。

    仲三小姐训斥说:“你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学校的校长了,难道就感觉不到一点压力吗,做事还是这麽散漫?!这次没出事还好,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对方这麽大的名堂,真要找上门来,你以为你担得起?你以为你这个校长还保得住,没准我们都要被你连累!”

    仲叙只是默默的听著,也不反驳,一来对方的确说的在理,他确实少了一些上进心;二来对方说得兴起,他也不忍扫了对方的兴;更何况一直都是对方在说,他只是听著,累的是对方。

    对方说累了,停下来歇了会,见晚饭时间快到了,又问仲叙要不要留下吃饭。

    仲叙推辞说:“不了吧?”他是不想对方一看见他便生气,影响了胃口。

    对方眉头都竖起来了,“怎麽,我说你几句,你连我这里的饭都不吃了!回头传到老太太那里,还以为我又怎麽挤兑你了呢!”

    仲叙知道不管他怎麽说,错的都是他,所以才有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只得又留下来吃饭!

    饭後,仲圣楠主动请缨送仲叙出门,仲叙知道对方不会这麽好心,想必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到了门外,仲圣楠便发话了,语气很不友好:“你跟李莫言之前是不是有什麽事我不知道的?”

    仲叙佯装不知道:“没有啊,为什麽这麽问?”

    仲圣楠一脸狐疑的看著仲叙,显然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他三番五次的向我打听你的事,暑假的时候他也经常不见人影,後来我们几个陪他一起去莫斯科看散心,接著再去芬兰,他却一直闷闷不乐,最後芬兰都没去就回来了,说是要提前回来准备开学的数学补考!他数学成绩又不差,补考老师更不敢故意刁难他,他哪需要担心这些,显然是有其他原因!”

    原来他去莫斯科不是为了追什麽人,而且还是几人一起同行的!

    仲圣楠继续说著:“你也向我打听过他的事,而且那次的跳楼事件,我们怎麽劝他都不听,你一通电话,他就下来,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你们之间有关系?高考压力大?你以为这种烂借口我们会相信吗?!”

    仲叙冷汗都出来了,不敢任圣楠继续猜想,“从他一开始想跟同学殉情开始,我就觉得他心态可能有些问题,但我只是他的老师,他不会对我讲真话,所以有些简单的事情我才会问你!你们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他真有什麽痛苦的事,你们更应该想办法弄清楚、帮助他才对!我想那天他应该不是真的想跳楼,我的那通电话,只是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仲叙这番话,主要是想引导圣楠把注意力回到兄弟道义上,解除自己的危机。

    仲圣楠一听仲叙在质疑李莫言,当即表示了不满:“你懂什麽,就是因为他是gay,他们家人并不喜欢他,但是又不能把他赶走,只能把他送到这麽远的地方来读书,一年到头都看不了他几次!他心里很痛苦,所以才会有些情绪化!你从小有家人关心,当然体会不到。”

    仲叙讪讪的,他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似乎自己的想法也过於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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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叙回到家,看见家门口坐著一个人,走近一看,可不就是李莫言。

    听了仲圣楠的话,仲叙才得知李莫言虽出生富贵,上著贵族学校,生活得锦衣玉食,实则内心非常的辛苦,心里估摸著家庭因素是造成李莫言心里扭曲的重要原因,以至於会想出那些无稽的法子来戏耍他。

    仲叙也是大家庭出身,身边朋友之中不乏李莫言这样的人,他能够体会对方生在富贵之家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并不得宠的痛苦,有意无意中,心里对李莫言少了一些排斥,多了一些同情。

    仲叙推了推靠在那里睡著了的李莫言,“快起来吧,睡在这里像什麽!”

    李莫言醒来看见仲叙,表情是既欢喜又害怕,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回来了!”还想说点什麽,似乎又不敢开口,衬著刚睡醒还未完全睁开的眉眼,显得有些可怜。

    仲叙为了躲李莫言,这段时间很少回家,也不知道对方这样守在自己家门口守了多久,今晚是心血来潮头一次,还是每天都是如此,是守一会就回去,还是整夜都守在心里,心里有些忐忑。

    仲叙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问:“你等了多久了?”说话时故意守在门口,并不打算请李莫言进屋。

    李莫言扒拉了几下脑袋,拿眼睛余光瞟了瞟仲叙,弱弱的回:“就一会,马上就走。”他虽这样说,可脸上的表情显然并不是这麽回事。

    李莫言如今在仲叙面前是越发小心翼翼了,生怕再得罪了後者,这态度跟他平时在班里前呼後拥的排场比起来,自然是大相径庭。

    仲叙怕节外生枝,只想赶紧打发了对方,“赶紧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

    李莫言瘪了瘪嘴角,显得更加委屈,“我能进去坐一会吗?我还没吃晚饭,肚子好饿。”

    不管是不是约会的对象,但年轻的男孩子扮起委屈来,仲叙总是没有办法不去动容。

    仲叙终究是心软了,放对方进了屋。

    仲叙不是多麽宽容的人,徐浩背叛过他一次,他虽还是接受了他,但心里的隔阂其实一直都在,最终的结果是破镜难圆。

    但是对待李莫言,仲叙就显然大度了许多,对方不止一次欺骗了他,但他都选择相信对方,就连东窗事发之後,他也只是想著与对方划清界限,并没打算秋後算账。如今在仲圣楠那里得知了其中的隐情,对李莫言更是多了同情,少了愤怒,连原本划清界限的话,也都没有实施到底。

    之前那些事,在仲叙看来,耻辱自然是有的,但多大的伤害倒也谈不上,不过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而已。之所以能够原谅,终究念在李莫言还只是个孩子吧,玩心大,如同仲叙一直所说的那样,孩子而已,能坏到哪里去!

    仲叙不会做饭,家里哪有什麽吃的,那全套进口的厨具,只有那会跟john来往的时候才用过几次,之後便束之高阁了。

    仲叙翻了翻冰箱,只找出一盒牛奶,拿玻璃杯倒了一杯,并著餐桌上的水果,一起拿了给李莫言填肚子。

    仲叙说:“你吃些水果,先填填肚子再走吧。”到底也没有长留对方的意思。

    李莫言也不嫌弃,喝了口牛奶,掰了根香蕉,剥了皮便吃起来,想必是真饿了。

    仲叙看见了,欲言又止,空腹喝这凉牛奶、吃香蕉都是不好的,但这会又懒得说什麽了,倒显得他还关心对方,干脆转了个身,顾自坐去沙发上看杂志,来个眼不见为净。

    仲叙看杂志没一会,却见李莫言坐到了他边上,也不说话,只盯著黑漆漆的电视看,偶尔拿余光瞅瞅他。

    这会学乖了,早干嘛去了?!仲叙又觉得好笑,总不能来个老死不相往来吧,只得丢下杂志,问了句:“吃饱了没?”

    听这话倒是关心的意思,李莫言松了一口气,嘴角含著笑意,摇著头道:“没!”

    这猴崽子嘴巴里没几句真话,但这句想必是真的,仲叙也不打算再留他,起身便有要送客的意思:“回家自己再吃点吧。”

    李莫言也不打算死皮赖脸留下,咧著嘴说了一句:“校长,您是个好人!”

    甘心被你骗就是好人了?仲叙笑笑,摇了摇头,似有无奈之意。

    李莫言又说:“我的话你还是不信是不是?”

    居然又是这话?仲叙也不打算答话,只含著淡笑看著对方,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莫言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继而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你早晚会明白。”

    仲叙对这话不做评价。

    临走了,李莫言又问了句:“我能再喝杯牛奶吗?”

    这要求也不过分,仲叙想再去给他倒一杯,李莫言抢先了一步:“不劳烦校长您大驾,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顺便问了句:“校长,也给您倒一杯吧?”

    仲叙随便应了声好,“你那麽客气,就给我倒杯白水吧!”

    岂料李莫言却说:“睡觉了,还是喝牛奶比较好。”说罢,已经把牛奶交到仲叙手上了,自己那一杯,已经咕咚几口,进胃里了。

    李莫言喝完,仍旧不打算走,而是继续盯著仲叙。

    仲叙不明白李莫言的意思,却有些送客的意思,“喝完了赶紧走吧!”

    李莫言却笑著说:“我等校长您喝完,把杯子洗了再走。”

    难得对方这样懂礼,这样殷勤,仲叙觉得有趣,当真把牛奶喝了,把空杯子给了李莫言,自己重回沙发坐下。

    李莫言从厨房洗了杯子回来,问仲叙要放在那里,仲叙站起来信手指了个地方,“倒扣在餐桌的杯盘上就可以了。”

    兴许是起身有些急了,仲叙觉得头有些晕,顾自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只是这一摇,头似乎更晕了,再抬头看远处的景象,竟然也是模糊的,隐约只看见一张大刺刺的笑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仲叙突然觉得腿脚无力,身体失衡,眼看就要跌倒了,幸好有人扶住了他,伴随著一句贴心的问候:“校长,您没事吧?”不知怎的,那话的语气,像是夹杂著好大个不怀好意。

    仲叙身上没了力气,但脑子还算清明,心里升起一股凉意,暗叫一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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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子仍旧是混沌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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