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染红了一片又一片。

    江月照僵立在门口,一步都迈不开。

    后来护士把窗开了,有风吹进来,轻轻吹动她的睫毛,好似快醒了一般。

    江月照猛地上前,推她的肩膀,小心中带着一丝期冀的喊道:“醉墨?醉墨?”

    没反应。怎么就没反应呢?她摇得愈发用力,旁边的护士惊呼:“不能摇了,刚收拾好的,又——”

    又怎么,不用她说 ,江月照就看到了。

    滞留在她鼻腔嘴里的血液全部滑了出来,江月照霍然顿住了动作,抬手去拭她的血,仿佛想把它捂回去。

    越拭手越抖,明明手指下的肌肤还有余温,可冰冷的感觉却从指尖窜到了心底。她的眼眶越来越模糊,摊开手心一看,满眼的血色,她踉跄地倒退了一步,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才没倒下。

    好像有人拥着她在她耳边软声安慰,可她什么都听不到感觉不到,只知道,从此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曾醉墨的后事江月照半点都没参与,冯管家后来很快赶过来了,一切后事他安排得事无巨细。

    曾醉墨算曾家的后人,而且是曾家这一辈唯一一个血脉了,冯管家明白她对于江月照的意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简办。跟之前曾卿如的低调不同的是,曾醉墨的葬礼安排得十分高调,讣告登到了b市最知名的晨报报刊头版的版面。

    整个圈子众所皆知,几乎所有与曾家有过人情往来的人家,都收到了丧礼邀请函。

    葬礼安排在2日后,按理,江月照是不能出来的,李指导再三阻拦,之前那次能安排她出去俩小时是出其不意,可是如今曾醉墨的讣告都登得满天下皆知了,难保青龙帮那群人不死心,还盯着江月照,最好还是不要在这个注目的场合出现。

    但是顾城执意给她安排好了,顺便通知了警方,冷漠地传达了他的意思:如果青龙帮的人来了正好,正好一网打尽。

    当日,葬礼很是出乎人们的意料,和传统的模式不大一样,来宾们一打听,才知道曾醉墨生前有交代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葬礼。

    就像眼前这样——

    火焰般浓烈灿烂的天竺葵,瀑布般垂满了门栏的顶端,那样热情充满生命力的欢迎着所有到访的人们。

    江月照走到门口,脚步就顿住了,目光滞留在那些鲜红的花朵上,久久没挪开。

    花朵在风中摇曳着,仿佛顾盼生辉的美人儿,笑着、闹着,盛情的、幸福的。诉说着它一生的绚烂。

    进门前,充满活力和热力的音乐从里头传来,她的脚步再次顿了顿,冯管家适时的过来解释:“这歌是醉墨手机里播放频次最高的一首歌。”

    一切都是按照醉墨希望的葬礼模式来的。

    她希望她的葬礼是一场celebration,对她没有虚度这二十年人生的最好的回馈。

    江月照的眉缓缓舒开,低下头跨进门槛。站在门边的姑娘分给她一支系着黑丝带的红玫瑰,她伸手接过,姑娘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因为她戴了黑色的面纱,罩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来宾中有戴墨镜的,可戴面纱,如此古老而神秘的着装,江月照是唯一一个。让人不由的想去探究面纱下的脸究竟是怎样的。

    然后她看到她走到了最前面,亲属那个区块。

    她睁大了眼,心想,不会吧……

    江月照将玫瑰搁在灵前,抬起头,灵前挂的曾醉墨的相片特别的美。

    额前圈了一根系带,系带的一侧镶着朵硕大的、绿白相间的花,垂在耳尖。还没有因为化疗掉的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灿金色。

    她对着镜头笑,嘴角盛着江月照能想象的所有美好,笑得如同四月的阳光般清澈烂漫。

    江月照看向四周的人们,尽管都衣着深黑,然而身处在这样欢快的布置下,他们也实在是都严肃悲伤不起来,人群三三俩俩的聚着,轻声细语的聊着天。

    这就是你想要的最后的告别吗?醉墨。

    门口人影一晃,又进来一个人。

    恰好,音乐播到了整首副歌的记忆点——

    bsp;i’ve been waiting all my life, for someone just like you.

    那个人影在她的视线里愈来愈清晰,执着红玫瑰走到灵前,是醉墨的主治医生,边耀楠。他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子放下玫瑰就走,而是站在那,望着曾醉墨的遗像,悲伤?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闪烁在他眼底?

    江月照分不清。

    只是有什么感觉怪怪的。

    耳边倏然又放到了副歌部分——

    you’re it.

    you’re&imate.

    it’s automatibsp;i’m sure of it.

    no lie.

    so don’t&ry to tell&hat you’re not the guy.

    bsp;i’ve been waiting all my life for someone just like you.

    but you’re it.

    you’re&imate you.

    江月照看着那个男人,然后又看向妹妹的遗像,霎时间醍醐灌顶。

    幸好,她没有办法陪伴她的最后那一段时间,她不是孤单的。

    江月照垂头笑了笑,好像连最后一丝难过和不舍都吹走了。

    有过爱情的人生,怎么能算虚度呢?

    告别仪式在一位曾家世交长辈的致辞后结束,顾城总算腾得出空来找江月照,之前,他作为曾家的“亲戚”,一直在招待来宾。

    由于江月照不方便出面,而冯管家毕竟只是管家,有些来宾的身份由他去迎接不是很妥当,有顾城在,才不算失仪。

    所以直到葬礼结束,人不用他送了,他摆脱开想和他攀关系的人,急着寻找江月照的人影。

    几经打听,才知道她独自一人到后花园去了。

    尽管知道安保一定伴随在她身旁,可甫一听到她“一个人”,顾城的心还是紧了一下。

    青龙帮的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的迹象,但不到彻底结束,就不能完全放下心。

    他快步赶到后花园,果然看到她立在草坪上,四周虽空旷,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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