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要偿命,还不如我下手!”

    陈娇娇涕泗横流地叫道:“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你不是喜欢我吗?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会,会给你烧纸钱,会一直一直记住你的!我……好冷,好冷……我好怕……求你放过我……”

    不知为何,此时房间内气温骤降,不一会儿陈娇娇等人身上竟然都结了层冰霜。

    陈娇娇瑟瑟发抖,却硬被预感到大难临头的她拗成了楚楚可怜。她哆嗦着向张渠哭求,竟还显得有几分惹人怜爱。

    “冷吗?”张渠问道,伸手抚摸着陈娇娇的脸庞。

    陈娇娇连连点头,察觉到张渠动作有所软化,更为专注地凝望着他。

    在陈娇娇期翼的注视下,张渠咧出个阴恻恻的笑,“但是……哪有我这个死人冷?”

    张渠莫名锋利的指甲在陈娇娇的耳后划开条血线,瞬间蔓延至脚踝,只听如同裂帛的“刺啦”一声,陈娇娇皮肤瞬间裂开、剥离。她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彻底地皮肉分离,那雪白的皮肤连同那一头长发一起,被张渠抓在了手上。

    史克朗原本还在怒骂着陈娇娇,拼命想要挣脱她的手,现在立时感到对面的力量一空,他来不及收力,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一团柔软湿滑的东西,沉沉地压在他身上,连口鼻都覆盖住。

    史克朗慌忙想要推开身上的东西,伸手却感到了一片湿漉滑腻,待他终于脱身,看清身上的东西时,整个人几乎都要疯了。

    那是一个人,已经辨认不出那是否是陈娇娇,只能看到一片黄白的脂肪、通红的肌肉。

    那个人,已经没有了皮肤。

    陈娇娇发出痛苦的嘶哑声音,缓缓地爬向史克朗,“救救我……”

    史克朗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嘴里发出“嗬嗬”的呼气声,就是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身前,张渠像穿衣服一样,一点点地将这层人皮披到了身上。他和陈娇娇的体型差距极大,因此这层人皮披上后,被撑大变形的不像话,看着万分狰狞可怖。可张渠毫不在意,反而越发欣喜,狂热地抚摸着陈娇娇的皮肤,喃喃道:“多美啊……娇娇,多美啊,你是我的了……”

    这宛如地狱的场景超出了史克朗的承受极限,他一跃而起,扑向身后的大门。大门似乎温度极低,不一会儿就将他的手冻在了门把上,但他似乎毫无所觉,用力和大门抗争着,生生撕下一大片皮肤。史克朗最后干脆用肩背用力地撞门,每次都撕下一大片皮肉。鲜血染了一地,又迅速凝结,他身上的皮肉越来越少,很快竟然只见骨头,终于气力衰竭地滑落在门前。

    史克朗跪坐在地,半边身子已经只剩白骨,靠在门上的样子,像融入了大门的一座雕像。

    四周越来越冷,没有皮肤的陈娇娇首当其冲,肌肉被冻得爆裂开来,流出一地脓血。多批了一层皮的张渠也不能幸免,他的两层皮肤都被冻成青色,接二连三地皲裂,露出其下鲜红的肌肉。

    皮肤很快被冻得剥落,此刻血液已经无法流动,停滞在肌肉里,将肉`体变成腐败的黑红色。肌肉像先前的皮肤一样,不断地开裂,开裂,像极了一朵丑恶的花。

    这个极度严寒的房间内,终于在没有人活动,但仍有一丝丝微弱的风声,呼哧哧地在房内飘过。

    那是他们的哀吟声。

    第十一章

    笙箫奏佳日,鼓乐迎良辰。

    冗长地道,挤满了穿着红衣的纸扎人。漆黑的眉眼,捏高的鼻梁,殷红贴两腮,嘴也是画得极大,一眼望去好似各个都笑开了眉眼。

    没有纸人会说话,空阔的地道只有锣鼓咚咚、唢呐咿咿,乍听着热闹,只是这热闹听来却不知办得是丧事还是喜事。

    众多的纸人拥着中间一顶花轿,轿子缀满了鲜红流苏,四面都贴满了喜字,只是与其他花轿不同的是……这轿子没有窗没有门,乍看不是花轿,更似一顶棺材。

    魏阙就坐在里头,轿子四角各点着一盏白蜡烛,火光摇曳,却驱不散地道中的阴冷,那冷刮肤蚀骨,冻得他不住哆嗦。

    他心内惶恐,一时想着先前死去的同学,一时又想到陈娇娇那三个人,愤怒时不禁咬牙切齿,可思及眼下状况坐立不安。

    穆延……刚才他丢下穆延那之后呢,穆延会去哪了?这些纸人是要把他抬去哪里?抬给穆延吗……果然这一切都是穆延搞出来的,为的是报仇?所以当年的穆延没有死?那这些年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难道处心积虑的就是为了策划这场复仇?

    魏阙心里乱糟糟的,他既想看到穆延,想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一方面却又害怕,害怕现在的穆延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男神。

    说到底都是班里那群同学的错……可是错归错,难道他们那样惨死的结局就对了么?

    魏阙屈起双臂死死抱住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劝说穆延收手,还是该帮他一起掩埋杀人证据。

    他从来不曾遇到过这种事,他也从不曾想过报复。穆延的离去,让他愈发习惯了欺辱,习惯然后漠视,漠视来自外界的欺辱,把所有的痛苦都埋进心底,由着那些痛苦腐烂发酵。

    轿子摇摇晃晃,晃得他恍恍惚惚,条条思路被晃乱了顺序,在心里交缠在了一处,正是心绪紊乱之时,摇晃的轿子突然停了。

    从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唱诺,“新娘到——落轿!”

    哐当一声响,魏阙跟着一晃,轿子重重被放在了地上。没等他坐稳,周围四盏烛火突然间齐齐熄灭了,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唢呐已经吹到了尾声,咿呀呀,愈发拖长的声音如同野猫的哭嚎。

    魏阙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手指已经冻得僵直,好半会才滑开屏幕解锁。就在他摸索着找到手机自带电筒,打开照明之时,唢呐声戛然而止。

    轿外,有什么人正在朝他走来——

    脚步声很轻,脚后跟拖在地上,窸窸窣窣,好似草丛里游窜着蛇。

    魏阙不自觉屏住呼吸,他抬高手电筒,试图看清周围,然而灯光甫落处,却有一只苍白的手悄然横到了他的面前。他被吓了一跳,手机一下子从掌间滑了出去,嘭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最后的光源熄灭了,魏阙听到面前有人低声道,“魏阙。”

    前方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那只手横在光与暗之间,轻轻拨弄着,光亮越来越明显,挡在前面的木板似变成了一帘帷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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