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认为,是他杀了你?还是,他自己这么说?”

    我摇头。

    王永常站起来,与我对视,“你在意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如果我是死于非命,我的确该知道凶手的状况。

    “七年了,这是你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他在屋里踱了几步,然后定住,背对着我,道:“他应该跟你说了不少,你可以信他的话。”

    如果这么说的话,李善泽只是个帮凶而已。诚如他所说,作为哥哥,帮着别人杀掉自己的妹妹仍是一件可恶的事。就算其中另有隐情,这种行为也是不可原谅的。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可以去找钱明。”

    王永常转过身,“那个跟他一起来人,现在应该还在雾中兜圈子。”

    钱明,为什么这两个字让人如此心痛?

    “在你去找钱明之前,先决定要不要救这个人。”

    他把目光瞥向李善泽,那个人脸色很不好,嘴里一直不停地说着胡话,如果不马上进行救治,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施救时机。

    “他是你救回来的,他的命便有你一份。你说,我照做。”

    如果说,把李善泽丢到外面喂狼,王永常也不会反对吧。他就这样,对于别人的生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我开始怀疑他收留这二人的动机。

    我想要李善泽性命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强烈,所以我让王永常暂时保住李善泽的性命,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

    我决定去找钱明,那个据说还是亲自给我灌下毒/药的人,我得去会会他。

    龙牙谷是个小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名声一直不是很好,以至于许多人避之唯恐不及。而更让人苦恼的是,谷中经常莫名其妙地起雾,不知情的人一旦走入雾中,很容易被困住,直到变成一堆白骨被人发现。我本来就是个死人,所以不甚在意此种艰险。

    我走进浓雾中,提着一只歪了的白灯笼,以便于被人发现。由于我并未考虑到此情此景在此时此刻是多么的诡异,因此很自然地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十分恰当且值得赞扬的。

    然而,但我看到钱明的时候,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了。

    “你——”

    他张大了嘴,发出一个“你”字后,许久没有下文。

    我不能说话这件事实在是王永常那个混蛋的败笔,因为我好像已经意识到,眼神交流只适用于我与王永常之间,对别人而言,那兴许不是什么交流。

    钱明的反应很奇怪,他的精神比李善泽好,但明显有些狂躁,见到我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很正常的惊讶,但之后便没了下文。

    我看着他摆出一脸思索的模样,开始我的怀疑。

    “表哥说,见到了你的鬼魂,我并不相信,因为只有我知道,那日给你喝的,是掉包之后的毒/药,根本不能毒死人。”

    但是,我还不是死了吗?听着钱明喃喃自语般的话,我忽然有些生气,到底是谁在欺骗我?

    “现在看你的模样,莫非是真的死了?”

    废话,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死人,胆敢怀疑这件事的都该考虑一下自己现在是否还活着。钱明那副模样,特别令我不爽。

    “没有道理啊。”

    他摆出不可置信的样子,“为了救活你,我特意去请王道长把你挖出来,难道他去晚了?”

    什么!这厮居然是跟王永常那混蛋早有预谋的,这恐怕连李善泽都不知道。那么,我不能说话这件事该向谁讨个说法?

    “你——”

    他忽然上前几步,在离我不到两丈的地方停下来,“到底是人是鬼?”

    我把灯笼往他身上一扔,转身便跑。我有话要问王永常,不能在这儿跟钱明耗下去。这帮人相互之间有说不清的往来,说白了,一个个都是混蛋。

    雾比平时要浓一些,而我也比平时更傻,因为跑出一段距离后,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回头,钱明已经追了上来,他用他那殷切的目光看着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第七章 收买

    俗话说的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钱明若是那个杀了我的凶手,那么此刻他应该会眼红,至少应该表现出常人应有的恐惧。事实上,并没有,不仅他这样,连我也没有感觉到面对仇人时的怨恨,反而是一种——

    我要怎么说这种尴尬呢?

    本来准备回去跟王永常那个混蛋理论的我,现在不得不和传说中的杀人凶手待在一块儿大眼瞪小眼。

    “李盐——”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衣襟的前一刻,我果断而迅速地撤到一旁,冷眼回敬着钱明那带着一点好奇的目光。

    “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钱明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以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方式说出,脸上没有了所谓的恐惧,那明摆着的探究欲令我十分不甘。

    我是个死人,死人要有死人的气度,我这样告诫自己。但是,我现在是在做什么?需要怕钱明那个小子吗?

    “你在恨我?”

    他自信满满地说出了这句话,接着叹道:“也难怪,一个傻子能做出那样的事,能没有恨吗?”

    傻子?说谁是傻子呢?还有,我做了什么事?不对,我这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他话里的那个人?的确很傻。

    我想给自己一巴掌,无奈死人也得维护一副尊容,断不可在外人面前如此丢脸,只得作罢。

    “当年的事,你也别怪老太太心狠,谁遇上那样的事不生气?李家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族,实在丢不起那个人。非要怪的话,就怪老天不公,让你投错了胎。”

    混蛋!投错胎这种事情,是你想说就说的吗?更何况居然把责任推到老天爷身上,真是当老天无眼吗?

    钱明忽然注视着我,这让我很不自在,但表面上依旧成功摆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李盐,过去的事就不要追究了。若你已逃出生天,就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否则,不幸变成冤魂,也该放下仇恨去投个好胎,不要在人间徘徊了。”

    这是什么屁话!我的生死与你无关,说出这样的话倒像有些菩萨心肠。然而,李善泽说那个亲自给我灌毒的人就是你,你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简直是厚颜无耻。

    毫无疑问,我内心的愤怒已经成翻江倒海之势,但不知是不是做了死人已久的缘故,总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能自由表达情绪。再想想王永常、李善泽、钱明三人各有各的小秘密,便觉得我自己像颗棋子。

    王永常当然是个不择不扣的混蛋,但念在他这七年终究没让我受多少委屈,所以暂时把他放在一边。李善泽半疯时所说的话,信一半该是没有问题。只有钱明,为什么面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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