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给她夹菜夹得不亦乐乎,岳海嵩还说小舅舅对小舅妈真好。

    方雨:……其实他就是以前供她供习惯了。

    婚礼在饭桌上敲下来,定在十月末,然而十月中旬的时候,方雨发现自己怀孕了。

    顾岩不舍得让她劳累,全权包办婚礼事务,但蜜月是度不成了,医生让她多休息,尽量别多动,有时候顾岩把她带去公司,还和以前那样陪着他,他画设计稿,她就在旁边看书看电视,吃的玩的都在手边,过上了如同四肢瘫痪般的生活。

    婚礼如期而至,来了很多人,她的同事王安、丁力、刘宇辉等,还有老吴和几位领导,到场的时候和方勇有谈不完的话,乔雨和她的丈夫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岳海嵩和姗姗自荐做伴郎伴娘……

    顾岩朋友更多,邱凯一家就不说了,他许多同学都来捧场,高中同学里两人大部分都认识,班长薛有山也带来了他的女朋友,这恰恰让顾岩对他笑得更加真诚……

    当晚,婚礼结束后,两个人缩在阳台上,裹着厚厚的羊绒毯子晒月光。

    顾岩的手从后揽着方雨,搭在她的肚子旁,那里孕育着他们两个共同的小生命。

    夜风很慢,背后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方雨说:“白天你来接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天从邻市回来带我去民政局,是不是以前我们最后吵架的那一天?”

    顾岩说:“你怎么记得的?”

    方雨:“我当然记得了,你说如果我硬要留在这里考警察学院,我们两个就不可能有未来了……我那天哭得可惨了。”

    顾岩:“……我第一次喝醉,也是那天,好像也……”

    “也什么?”

    顾岩:“吐了。”

    方雨:“啧,你是不是想说你也哭了的?”

    顾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么丢脸的事。

    方雨:“如果那时候我们都能成熟点……”

    所以,我们在那一天结婚,中间断了的时间就好像被重新接上,他们一直在一起。

    顾岩:“小雨。”他低头,下巴抵在她肩窝上,微微一动就能亲到她的耳侧,“不管你做人还是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了。”

    “欸。”方雨拍他手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爱你。”他轻声笑:“好不好听?”

    “还可以吧。”

    “就还可以啊?”

    “你这个人,腻歪不腻歪?走开。”

    “再坐会儿。”

    “我要睡觉了。”

    顾岩不满:“那么早?反正洞房花烛夜也不能做别的事,你再陪我坐会。”

    方雨笑:“停!刹车!”

    深夜,方雨睡得很沉,从怀孕开始,她就一直很贪睡。

    顾岩却睡不着,睁着眼看她看了很久。

    离开她那十几年,孤独的。

    从来没有人带给他那么新奇的感觉,年轻时和她在一起,艰涩的政治题都觉得可爱,他设想过所有的未来都是关于她的,分开后甚至怨恨她,然而却知道她的选择不会变,重逢后她就是他的原则,怎么对她好才是他在乎的。

    直到未来就是现在,才那么感谢命运把你再次赐给我。

    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抱住她慢慢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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