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成为帝王怒火下的牺牲品。”

    “可是,姑娘,玉凉的肖后怎么办?”

    我一愣,一时间竟忘了这件事情,肖后也没有离开。

    玉凉的锦帝再是无用,能保护自己的儿女离开,便不会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子离开。

    除非……除非是肖后自己留下来不愿意离开。

    “你先去将花宫主安置起来,立刻下令开城门,我……”我顿了顿,轻咬着唇,道:“我去找肖后,这下总行了吧?记住,要快,一定要快。”

    然而,这样的时间里,却总是相差一步。城门未开,沈昊的人马已经从陈军后侧包抄赶来,城下厮杀声顿起,一片混乱。

    “来……来不及了,开城门,已经来不及了。”我大叫,转身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快,快去把花宫主安置好,我去找肖后,你们几个镇守在此,不要轻举妄动,如果陈军没有攻打进来,就不要站出来,城下的争战还能拖许久,此时此刻,保住命才是关键。”

    “是。”隐卫垂头快速抱起花解语。

    那一抹鲜红的衣角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可是这样的鲜红色,却永远难以在我的心头抹灭,就像是一场火,燃尽了所有,仍有抹不去的痕迹。

    是啊,此时此刻,弹尽粮绝,保住性命才是关键。无论锦帝的打算是什么,无论沈昊想借此做些什么,这些士兵,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该死在一场阴谋之中。

    这场战争,陈国是获利者,玉凉是受害者,可是无论谁是谁非,遭殃的永远都只有无辜的百姓。

    那些人什么都没做,却要惨死于刀剑炮火中,那些士兵什么都不知道,却要为之付出性命,何其悲哀,何其可怜。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永远成了别人的铺垫,他们的名字不会出现在史书中,他们的功绩不会被后人歌颂,为什么,凭什么?

    “姑娘……”其中一个士兵眼含泪花,朝着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记住,没有什么比性命更宝贵,没有。”我回道:“你们是玉凉的战士,同时也是玉凉的百姓,你们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国家,更有义务保护自己的性命。这场仗……谁都不能死,要活下去,活下去给那些人看。”

    或许从没有人说过这些话,他们这些士兵,被沈昊遗弃在这里,是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可是此时,我却告诉他们,他们不能死,他们要好好地活着,这让士兵们如何不激动?

    “姑娘,”其中一小兵抱拳,道:“我等从今而后,誓死追随姑娘。”

    “我等从今而后,誓死追随姑娘。”

    我看着站在我眼前的士兵,郑重说道:“好,我等着你们,等着你们,活着,有尊严地站在的我的面前,现在,我要去见见肖后了。”

    ☆、红梅

    越过长廊来到锦帝和肖后的住处,满园腊梅正巧开了,红艳艳的花瓣落在白雪地上,带着凄凉的美感。

    寒风凛冽,飘溢着淡淡梅花香,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肖后摘梅花摘得认真,便停在了那里。

    如果说战乱之际,应该紧张惶恐,那么这些从肖后身上根本找不到,她就像是被岁月凝结住的人,静静地,立在那里,小心翼翼地采摘花瓣。

    不知为何,我突然愣了神,这样的蹙眉,这样的骄傲,这样的神情,和多年前见到玉文蕙的那个刹那相互交叠。

    彼时的她,身着火红的嫁衣,却怎么也掩不去眉间的忧伤、淡淡的、清冷的气质,配上那触目的朱砂痣,好一张美人面。

    “你来了?”肖后转身的同时微微愣了愣,随即又恢复到平静,指了指旁边的梅树,“你看,这株梅花如何?”

    她似乎是不知道今日这座院落以外的事情,也或许是知道了,并不在意。

    前者的可能性偏小,因为,能成为一国之后的人,绝不该是无知的蠢人。

    那么,如若是后者,便是说明,肖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才能拥有现今的平静。

    “娘娘……”我犹豫再三,叫了一声:“走吧,回宋国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军兵临城外,沈昊将军誓死抵抗,就是为了多一份生机,而肖后却把最好的时光拿来摘花,我实在不能理解。

    “你说,这些花瓣,是不是还可以做一碗梅花酪?”肖后轻笑着,眉眼间的轻皱缓缓舒展,犹如铺开来的画卷般美丽,“以前蕙儿,就最喜欢桃花,城外的那片桃林,她常常过去,摘一篮子桃花瓣,给本宫和皇上做桃花羹吃,有时候还会酿一坛桃花酒,也别是有味道。”

    说起玉文蕙,肖后的眸光中透着淡淡的喜色,那是柔和的、美丽的、自信的、轻巧的。

    如玉文蕙这样的风华女子,本来就是父母眼中的骄傲吧。

    我可以想象,三月杨柳春风,桃花满面灿烂时,白衣乱入,指尖飞奏出一曲。

    我可以想象,阳春将歇未歇,满园□□难掩住,锦绣华裳,亭亭立于花丛中。

    那时的玉文蕙,一定是最美的,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心中的英雄,在最灿烂的花季,与花比美。

    末了,我只能剩下一句轻轻的感慨,叹世事无常态,美人多薄命。

    “娘娘,回宋国吧。”我看着肖后,莫名生出许多心酸,回宋国吧……这样的玉凉,总会败落,这样的玉凉,总会被历史掩埋。

    可是,当我望着肖后的神情时,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能有玉文蕙这样的女儿,她定然不会太差,我终究忘了,肖后再怎样,也是一个女人。

    自当她得知玉文蕙的消息,没有落泪,没有表情,可她……也是一个母亲。

    身为一个母亲,如何能不为自己的女儿心痛呢?

    “唉……”我听到一声轻叹,肖后望着我问道:“其实,你又何必过来?”

    我一愣,顿了顿,道:“娘娘难道不打算回去了吗?苏家,毕竟……”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不人道,毕竟拿苏家的事情说事,非君子之为。

    可是,在这样的战火中,身为玉凉的皇后,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似乎明白了昔公的意思,他的目的,从来不在于苏家,不在于那桩贪案,而在于肖后,他只希望她能够活着。

    所以,威胁也好,利诱也罢,这一趟玉凉之行,都是必须的。

    因为,昔公要我……来劝肖后。

    精明如昔公,如何能不清楚陈国世子的打算,可是他还是放行了,他的目的是何?刮分玉凉?

    身为在位者,为宋国谋取利益是应该的,可是,作为一个爱慕者,他二十多年如一日,守着苏家。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如若说昔公喜欢的是肖后,那么对于苏夫人,他的感情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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