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拜访了我。他和爱德华长得很像,是位金发蓝眼的老绅士,甚至连一举一动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告诉我他是爱德华的父亲,费蒙特伯爵。
    “您就是康斯坦丁先生?”他正面打量我,语速不缓不急,不高不低,像含着一口绵长的气息,然后再优雅吐字一样。
    “大人(my lord),鄙人正是康斯坦丁,不知大人驾临有何贵干,如果是寻找爱德华,他现在并不在此处。”我向他弯腰说。
    “不。”他轻轻摇头,眼睛微微闪烁:“我不是来找爱德华的,我是来找你的,亚当?康斯坦丁先生,我可以单独跟您谈一谈吗?”
    “当然,大人。”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他请进了我的书房。
    “听闻您父亲刚刚离世,我对此深表遗憾。”他正襟危坐于一张单人沙发上,语气诚恳的说。
    “感谢大人的关怀,我不胜感激。”我紧张的说。
    费蒙特伯爵抬头去看我书房墙壁上的画像,那都是历代康斯坦丁家族的人物肖像,他叹息着说:“我和康斯坦丁子爵也是旧相识了,说起来我们祖上还有过亲戚关系。”
    他用愉快的语调谈论起几辈子前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我配合著他的话题,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甚。爱德华回到伦敦后从未向我提起过费蒙特一家的事情,我只是偶尔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位费蒙特伯爵已经单方面取消了曾经断绝关系的声明,这就是让爱德华回家的意思。
    “老康斯坦丁先生在离世前没有跟您定下过婚约吗?”费蒙特伯爵微笑着问我。
    面前的老贵族一派绅士风度,面对我这个地位不如他的年轻乡绅也并没有任何高傲的态度,语气十分和缓,像在跟家中的晚辈交谈一样。
    其实费蒙特伯爵一家的名声还算不错,家中富有,但经常捐赠钱财给穷人,如果不是他曾经为了大儿子而抛弃爱德华,那么我对他的印象可说得上十分好。
    “原本定下了一位,后来女方家族出了问题,于是不了了之。”我说。
    “多么令人遗憾。”费蒙特伯爵用冰蓝色的眼睛盯着我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介绍一位贵族出身的淑女,我保证对方年轻美丽,教养出众,而且有配得上您身份的丰厚嫁妆。”
    费蒙特伯爵第一次见面就说要给我介绍妻子,我的心瞬间就冰凉了。我想他是知道了,否则不会来见我,更不会做出这样的提议。
    他见我沉默了,于是笑了笑说:“我的孩子,不要露出这样为难的表情,我只是提议而已,你接不接受都没关系。但是我必须要说,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婚姻是必须的,如果没有婚姻,那么何来子嗣,何来我们家族的世代传承?康斯坦丁也系名门望族的富贵嫡支,我想您也是受着这样的教育长大的。”
    “你是爱德华的好朋友,我非常感谢你,你在他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我相信你们之间‘友情’的可贵,也愿意你们的友情天长地久。这没什么,只要你们开心就好,我不是古板的人。但是婚姻,不能没有婚姻!更不能没有子嗣!”费蒙特伯爵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说:“这是作为人的义务,传承血脉。”
    这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盯着地板,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过了许久,我才抬起头看他,像用尽了全部的勇气般拒绝道:“不,大人,不。”
    费蒙特伯爵叹了口气说:“原本这样难堪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是面对你,你是我儿子的至交好友,我就厚着脸皮把我的难处说了,希望你能体谅我。我的大儿子……他得了那种病,已经无法再让他的妻子怀孕了。我身为费蒙特伯爵,让祖先的名爵传承是我的职责,倘若爱德华不肯结婚,我们的家族就要由偏远的子侄来继承了,想到这点我的心头都会滴血,您能谅解我的,是吗?”
    我的嗓子被人扼住了一样,可是‘不’字仍然不断的从我口中冒出来。
    “不,不,不……”我感觉思维僵住了,说不出什么借口,只会说‘不’。
    伯爵没有立刻逼迫我,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书房里一时静谧。然后他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后慢慢吸起来。
    屋子里弥漫开雪茄的香气,偶尔传来老贵族轻微的叹息声:“为了费蒙特家族的名誉,我连亲生儿子都牺牲了,我知道爱德华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人生总会有身不由己的事情,我不是万能的,想保住一个就只能牺牲另一个。如果我早知道他哥哥的事情,那么说什么我也要保住爱德华了。只要他答应结婚,那么我死后,就将所有的流动资产都交给他。他的儿子将来会继承伯爵的爵位,成为贵不可言之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对着费蒙特伯爵,我无法说出不让他儿子结婚这种话来,其实我和爱德华算什么呢?连‘爱’这个字我都难以在外人面前表达,同性之人怎么会有‘爱’,说‘爱’不是很可笑吗?难道我要拿这么可笑的借口来拒绝伯爵大人?
    “结婚对你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婚后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并不影响你和爱德华享乐,但是不要把玩乐凌驾在婚姻之上,你看我的提议怎么样?”费蒙特伯爵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
    我仰起头,却发现对方的面容模糊了,原来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哭了,我张张嘴,发现自己颤抖的厉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是的,在外人眼中,我们只是在玩乐吧,不过是个有别于常人的消遣而已。
    “呵呵。”费蒙特伯爵笑了起来:“我的孩子,不至于哭泣这么严重吧。别难过,你们只是年轻冲动,感情丰富,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对我们而言,婚姻不就是这种东西吗?为了利益而结合,婚后再找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
    “我……我爱他……我不能接受……”我拼着把我的感情说出了口,可是却得来了伯爵的嘲笑。
    他说:“‘爱’?好吧,我就当你们相爱,可是爱也不妨碍你们各自结婚。我想爱德华也是愿意结婚的,难道你们两个男人还想在一起过一辈子吗?这种幼稚的话多么可笑,别为了一时的迷惑而毁掉将来,何况一旦有人告发你们,爱德华和你今天来之不易的地位都会变作一场空。你不至于这么自私吧,你是和爱德华最亲近的人,他被判处流放再获得今天的地位有多么来之不易,你是最清楚的。何况你还是一位侍奉上帝的牧师,你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感到羞愧吗?面对上帝的时候你是用什么面目代表神明宽恕世人的呢?”
    “不……大人,您别说了,我不要听……”我痛苦的捂住了脑袋,我感觉自己被层层包裹的阴暗被人剥下外皮,然后扔到了人群中任人唾骂,一种无颜面对世人的感觉冲击着我的内心。过去我一直不愿意想这些事,因为没有人知道,所以我可以鸵鸟的不去面对,可一旦暴露了,一切瞬间都无所遁形了,我感觉自己丑陋至极。
    也许是我满面鼻涕眼泪的样子太难看了,伯爵没有再逼迫我,而是轻声安慰我说:“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你们要想想我说的话,我始终是为了你们好,结婚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当天爱德华回来后就立即知道了这件事,他匆忙来问我,费蒙特伯爵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希望我们都结婚……”我实话告诉他,然后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生气的说:“别管他说什么,下次他再来就直接赶出去!”
    “伯爵大人不会再来了。”我说:“他只是来劝我们一下,并没有逼迫我。”
    爱德华注视着我的眼睛说:“你别听他放屁,他这种人最会蛊惑人心,说的大仁大义,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你一句话也不要往心里去,我和要你在一起,没人能阻拦我们。”
    “当然,我不会听他的。”我说。
    这一夜,我们做的格外疯狂,爱德华一边在我身体里抽|插,一边在我耳边不断诉说着爱意。我们做了一次又一次,紧紧拥抱着,大约抵死缠绵也不过如此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从我身上翻下去,然后靠在我的颈边,心满意足的抚摸着我的胸膛说:“昨晚你真热情。”
    我却觉得无论如何贴近彼此都不能压住内心的空虚和不安,爱德华父亲的话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我无法继续躺着了,一翻身坐起来。
    爱德华抱着我的腰,在我的小腹上吻了吻说:“你要走了吗?”
    “天快亮了。”我疲惫的说。
    “你累了?昨晚我们玩的太厉害了?”爱德华从我的肚脐处一直啃咬到颈边,然后吻了吻我的嘴唇说:“下次我们出去过夜,然后就可以抱着睡一会儿了。”
    我隔开他想继续吻我的嘴唇,然后推开他穿上衣服。
    “你怎么了?”他不满的问我。
    “没什么。”我没有看他,背对着他说:“昨晚我们做的太过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呵呵。”他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滚,似乎很高兴:“亲爱的,你每次都这样,做过了就后悔,什么时候才能放开点?我想咱们应该找个时间坐船出去旅行,我很怀念咱们在海上那段日子。”
    我没有理睬他,直接出了房门,然后我靠在门外的墙壁上,无力的蹲下。
    我想到了爱德华父亲离开前最后跟我说的那些话。
    “康斯坦丁先生,天堂很远,但是地狱却很近。如果你们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总有一天会落入深渊。如果您真的像您说的那样爱我的儿子,就不会把他一起拖入地狱的是吗?”
    几天后的节日里,霍尔男爵大人在自己的府邸召开舞会,我被邀请了。这场舞会似乎是特意为她女儿邦妮小姐筹备的,邀请的年轻男宾里全是有钱的未婚青年,当然邦妮小姐本身也配的上这种盛大的相亲晚会,她毕竟有3000英镑的嫁妆。
    爱德华似乎成了霍尔男爵家拒绝往来的人员,他好像把邦妮小姐得罪的不轻。在送我出门的时候,他还一个劲的对我说,没必要去参加那个破舞会。
    “霍尔男爵先生在我离开英国的期间,对安娜关照良多,还给我介绍了牧师的职务,我必须给他面子。”我说。
    “是吗?那还真是要谢谢他多管闲事了。”爱德华说,他对霍尔男爵介绍我当教区牧师的事情一直感到不悦。
    我得赶紧出发了,看他那个劲头,似乎马上就要叮嘱我不要跟年轻小姐们跳舞了。
    “我会早点回来的。”我朝他点点头,不等他再说什么就钻进了马车里。
    爱德华一直站在房子大门口处,目送我离去。
    60、第 60 章 ...
    当夜的舞会非常热闹,年轻小伙子们众星捧月般围绕着邦妮小姐,而令我惊讶的是,一向对我不假辞色的邦妮小姐竟然忽然对我言笑晏晏。
    霍尔夫人帮我解了困惑,她酸酸的说:“您的面子还真大呢,费蒙特伯爵大人那天来了,把您好一通夸奖,然后又夸赞邦妮,说你们很相配,我家小姑子看来对您上心了。”
    我心头一慌说:“您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本打算终身侍奉圣主的,要保持身心纯洁,怎么能结婚?”
    “真的吗?你们这些男人的话我可不相信。”霍尔夫人道:“就说我丈夫吧,结婚前也是人模狗样,人人都说他风度翩翩,为人正派,可结婚后还不是照样在外面养情妇。”
    我被她大大咧咧谈论的话题弄的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霍尔夫人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而且他的情妇之中有一个您还认识呢。”
    “我认识?”
    “就是您那个私生女的姐姐,好像叫伊丽莎白吧。”
    我被霍尔夫人的话弄得一愣,伊丽莎白?卡洛斯之前不是看不上她吗?难道他们其实有些瓜葛,卡洛斯只是看不上她的嫁妆才拒绝她。
    霍尔夫人看着我说:“您别不相信,自从您继承了奎因特庄园后,他们就落魄了,简直是身无分文。那位小姐去投靠过她的未婚夫,结果被驱赶了出来,丢尽了脸面。后来她就勾搭上了我丈夫,不过她眼光真不怎么样,我要不是没有选择,才不会选择嫁给他。”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父亲的女儿,当了十几年的尊贵小姐,没想到一朝落魄,居然去当情妇。果然不愧是情妇教养出来的女儿,老母鸡永远变不成凤凰,结果还是要走她母亲的老路。
    “他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说。
    “怎么没有关系,他们之前穷的饭都吃不上,所以没工夫折腾。现在有我丈夫养着,那两位夫人到处污蔑您,说您卑鄙无耻,骗走了弟弟的遗产,害的继母姐弟流落街头。”
    “随他们去说,我的财产全都来的明明白白,没人会相信她们的。”
    霍尔夫人点点头说:“的确如此,不过是几个下等人,还妄图污蔑一位绅士,您应该去找治安官好好收拾她们一下,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也顺便帮我出口气。”
    舞会途中,霍尔男爵走过来跟我聊天。
    “贤侄,近来庄园的事情处理的还妥当吗?”他笑呵呵的问。
    “是的,托福。”我说。
    “现在总算是圆满了,你父亲过去可太倔强了,跟自己的儿子闹别扭。”他说:“我听闻他给你说的那门亲事告吹了?”
    “是的,父亲非要让我结婚,其实我根本不打算结婚的。”我说。
    “不结婚怎么能成?”霍尔男爵摇摇头说:“那位小姐不成,您就再找一位,终会有合适的人陪伴你走过人生的。年轻人,听我一句话,早点结婚吧,否则等你老了,膝下空虚会很寂寞的。”
    “不,感谢您的好意,那时候是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愿,我才迫不得已答应结婚,其实我发过誓要终身保持贞洁侍奉圣主,所以不能违背誓言。”我违心的拿上帝当挡箭牌,实则每一句都是谎言。
    “真是……多么遗憾……”霍尔男爵叹息了一声,但是也不再劝我了。
    这天回家后,我没有把舞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爱德华,只是感到心情越来越烦闷。我跪在床前祈祷了一夜,然后第二天又到教堂忏悔,我一遍遍诵读着《忏悔经》,可是恐惧却不断席上心头。就算读再多《忏悔经》又有什么用呢?我正在做着渎神的事情,违背道德和人伦,还把上帝当做借口来掩盖我犯下的罪孽。
    但是珍妮夫人母女四处败坏我名声的事情被爱德华知道了,没有商量,他直接通知了治安局。失去了身份和财产的珍妮夫人根本没有任何折腾的本钱,她们是下等人,而我是绅士,地位的不同造就了权力的倾斜,我们甚至只要一句话就能轻松的把她们送进监狱。
    她们最终没有进去监狱,因为卡洛斯先生花钱帮她们摆平了治安官。而她们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天壤之别,于是再也不敢在外面多说一句话了。
    本来她们还是有点依仗的,毕竟约瑟夫还在上大学,只要他大学毕业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就依然是位绅士,她们也就随之成为绅士的亲眷。可谁知约瑟夫在半个月前被大学给辞退了,原因还要怪她们狗咬狗。
    原来凯瑟琳的劳役结束后,发现全家都已经搬走了。没有给她留下一分钱不说,还给她留下了一封信,宣布他们已经断绝了关系,让她不要再回家了。怀着身孕走投无路的凯瑟琳只好去找孩子的父亲,但是如今身无分文的她又有什么用呢?约瑟夫根本不会娶她的,珍妮夫人和伊丽莎白还期盼他获得绅士身份后娶一位嫁妆丰厚的小姐呢。
    凯瑟琳被赶了出来,流落街头,而等人们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家高级会所的交际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听人说,她被赶出来流落在外的那一晚,被几个流浪汉抓起来j□j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这样折腾没了。
    也许是因为恨透了约瑟夫的关系,凯瑟琳故意勾搭上了一位剑桥大学的院长,那位老绅士为了讨好年轻美丽的交际花,就暗示下面的人找了个小错误,把约瑟夫开除了。现在他在家里无所事事,也不出门找工作,毕竟工作都是下等人才干的,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少爷,根本不可能拉下脸出门找工作。所以他们一家三口都靠卡洛斯先生包养伊丽莎白过活,住在伦敦一间公寓楼里。事到如今已经再也没有继续打压他们的必要了,因为他们注定无法翻身了。
    今年的秋天是个丰收季,奎因特庄园的麦田里收获良多,果园里也硕果累累,枝头都被压得垂下了头。我因为牧师的工作时常骑马往来于附近的村落,村里的孩子们开心极了,坐在尚未经受过霜降的茂盛草丛中打滚玩闹,享受着秋季温暖的阳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村里的牧师们对我更加尊敬了,那位曾经毁了婚约的劳伦特先生甚至根本不敢来见我。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了庄园主,身份有了本质的提高,不再是中产阶级了,所以人们看我也改变了眼光。
    爱德华之前一直说要跟我结伴外出旅行,可是一桩公事忽然落在了他身上,他急匆匆的跟我道别,然后动身前往了苏格兰。
    可是他离开后不久,我就接到了伦敦大教堂传来的任命书。
    我被推举为肯特郡的主教。
    这个消息几乎砸晕了我,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这种资历!
    等我来到伦敦大教堂确认的时候,那里的一位主教告诉我,因为我在印度布道,以及这几年做的慈善,所以被破格推举。
    “那都是科尔牧师和玛利亚修女的功劳。”我仓皇的解释道。
    “康斯坦丁牧师您知道的,有几位大人物一起推荐你。”那位主教对我挤了挤眼睛说:“所以虽说主教需要通过推举产生,可您是唯一的候选人。而且您又是尊贵的庄园主,给您主教的名誉也是为了配上您目前的身份,所以就不要推辞了。最重要的是,听说您发誓要守持独身,一生不婚,奉献给天主,对于有品级的神职人员来说这不就是您的毕生追求吗?等继任了主教,您还可以直接来首都任职。”
    推举我为主教的几位大人物是谁,我暂且不知,只是我的接任仪式却是不容违逆的,这是由大主教亲自授予的主教职衔,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接任仪式当天,在大教堂圣殿正中,我跪在大主教的脚下。
    教堂里回响着圣洁的礼赞声,无数白色蜡烛被点燃,由一位位年轻的牧师捧攒站在大殿两侧。
    大主教身穿白色教袍,把祝圣用的清水洒了几滴在我身上,高声祈祷:“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愿天父和基督,赐给你们恩宠及平安,愿天主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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