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制太慢,油炸然后密封保存比较好。”

    “……”

    “或者直接吃掉。”松泽补充道。

    “……”饶是已经习惯了松泽说话方式的我,也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接话,“不行,高桥君会马上报警的。”

    松泽挑眉道:“谁?”

    “刚刚打电话的那个高桥君,”我想起居酒屋里高桥认出科学怪人扮相的松泽那一幕,心情很是微妙,“你的后援团团长……他对你思念得不得了,想约你吃饭,还想要你的签名照。”

    “啊……”松泽眯起眼回忆了片刻,同样露出了然于心的微妙表情,“吃饭就算了,签名照的话,那一堆录像带旁边有电视台的公式照。”

    我依言过去翻找片刻,果然找到了一盒相纸印刷的《深夜的东京之约》公式照,马克笔签名的艺术字体之下,比现在稍微年轻一些的松泽,正以那种略带侵略性的迷人笑容直视着我。

    拥有这样强势气质的男人,在我的想象里,其实不太适合做谈话节目的主持人。然而松泽实在太善于引导气氛,在刚刚看过的录像带里,受访者都很自觉地把自己和松泽放在同一阵营,并且为此感到安全。

    松泽,拥有那样的天赋。

    想到这里,高桥多次提出的疑问也同时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本以为松泽是厌倦了这份工作、想要转行,但那个爬窗之夜,松泽明确说过了——“辞职跳槽了,我面临的可不是这种程度的选择。”

    那么,松泽为什么退出了那个人气节目?

    “……辞职了,”对于我的问题,松泽沉默片刻,如此回答,“忽然发现人生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实际上不是什么都没做吗……”我吐槽道。

    “不,做了哦,差一点点,”松泽并起右手的食指与拇指,“就差这一点点,如果不是青弦君,我大概已经做下了那件事。”

    第10章

    “我啊,小时候被绑架过。”

    松泽说出这样的话,表情也相当平静。我们在窗台边席地而坐,此前播放着松泽采访节目的屏幕已经被关掉,暖炉的声音低不可闻。冬季的落日从落地窗里渗进来了些许,松泽倚着白色的镂花窗帘,视线落在那条空荡荡的街。

    “是五岁左右,居住在宫津的时候。母亲在厨房做饭,我在庭院里看秋海棠。海棠花是红色的。

    “当时的邻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唐崎。我对熟悉的人没有戒心。他过来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想摘一朵海棠花。因为我也很想摘一朵。

    “唐崎带走了我。他把我关在他家的车库里,想对我做一些恶心的事。我反抗的时候,用汽修工具箱里的电烙烧伤了他的右眼。因为那个伤,警察怀疑到了他,很快救出了我。

    “之后,唐崎应该是被关起来吧,具体判了什么样的刑罚,我不知道。事情结束以后,父母不想让我人生记录留下污点,举家迁来了东京。那时候年纪小,适应得很快,没有人提起,我也一度忘了这件事。”

    松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小时候的事情一笔带过,我却听得浑身发寒。想必是我那充斥着愤慨与怜惜的表情太过别扭,松泽侧头瞟了我一眼,笑起来:“与其做那种表情,不如夸奖我智勇双全了不起。”

    “……你想听的话,我可以一直夸到你嫌烦。”

    “啊,试试看吧。”

    松泽懒洋洋地答道。他单手撑腮等待着我的第一句夸奖,专职广告文案的我想了好久,却未能想到能够匹配松泽的言语。愚钝的大脑空无一物,唯一能献给松泽的赞美是真心诚意的一个吻。

    “青弦公主的爱慕之吻啊。”松泽以手指触碰着嘴唇,调侃道。

    不,是青弦恶龙的占有之吻。

    我在心底如此宣告。

    “本来忘记的事情,去年六月街头采访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松泽并拢了右手的五指,又骤然张开,做了个戏剧化的爆炸手势,“深夜拍摄结束,准备收工回电视台时,在池袋西口公园附近看到了唐崎。起初只是觉得那个老人眼熟而已,还是特地绕到正面、看到他右眼疤痕之后才确定了身份。唐崎变得太苍老了,我都几乎认不出。”

    深夜十点的池袋,街上仍是人潮汹涌,但是按照深夜东京之约的采访经验来看,大部分都是各色年轻人、以及下班后来放松的工作人士,老人并不太多。松泽为此感到意外,特地离队关注着唐崎,很快发现了对方的目的。

    唐崎在跟踪。

    街对面的一家私立保育园刚刚结束最后一批儿童的保育,几位工作时间很长的家长此刻正准备接孩子回家。唐崎所跟踪的,就是这一批孩子中的一个。

    那孩子或许是住在附近,拍着手掌与母亲交流一番后,两人开始向着东侧住宅区步行。唐崎就混迹于池袋街头的人流中,与那对母子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作为毫无威胁的老人,一路堂而皇之地跟踪到了住宅区的入口。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唐崎要做什么,我也不认识那对母子。说不定啊,像宫部美雪写的那样,他们是唐崎以前的家人、他出狱了无颜面对、只能默默跟踪呢?”松泽的语调很冷淡,“我只想确保他不能做什么。”

    松泽跟着唐崎上了地铁,一路跟到了大田区与川崎市交界的边缘。记录下地址之后,松泽打电话给地产经纪,租下了距离唐崎家不到百米的一间合租公寓的房间,也就是他现在居住的那间。

    起初,松泽只在工作的间隙来这里进行监视,心里想的是如果唐崎有妄动、就打电话报警,让那个人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如果唐崎什么都没有做,那么,放任他孤独终老已经是最好的惩罚。

    “青弦君,你明白吗?有些人九十岁也可以称为年轻,可是那个人,今年应该还不到七十岁,已经老得像被风干的枯树根了。是那种纯粹的衰老,”松泽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因果有报也说不定啊。”

    但是唐崎的行为打消了松泽等待因果报应的念头。

    唐崎的跟踪对象一直维持在五个左右,都是保育园里的孩子。他的跟踪行为并不算隐蔽,有些家长看起来已经在戒备他了,却对唐崎无可奈何。

    松泽目睹过唐崎在跟踪时,趁着孩子的母亲去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买水的几分钟时间,把在公园独自玩耍的孩子叫住的事。等母亲回来之后,唐崎解释称自己在问路,不知怎么竟把孩子吓哭了,还连连鞠躬道歉,然而那位母亲明显起了疑心,匆匆客套一句便牵着孩子走掉了。

    她没有更好的办法,松泽也没有。

    这种程度的跟踪,报警未必能立案,能得到的最好的保护措施不过是巡警一周左右的保护期;就算在此期间唐崎做出了更加过分的行为、被逮捕起诉了,半年以内的刑期也并不能起到实际意义上的保护作用。

    唐崎今年还不到七十岁。虽然衰老得那么厉害,但在完备的健康保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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