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道:“但当年的事情还是多少听过一些的。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名满天下的白衣军师是怎么死的?说起来,他和你的渊源还颇深呢。”

    似乎想到了极好笑的事情,唐炎笑了出来,不怀好意。

    钟毓面色如常:“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真为难您翻出来。可惜我不想知道。”

    唐炎皱眉,从钟毓的语气里听出了异样的东西:“你已经知道了?”

    钟毓:“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镇远侯是我爹,大齐是我的国。我爹常说,为将者,死于山河,足矣。”

    “可是你亲生父亲可不是为国而死的。”

    这句话铁板铮铮的打在了钟毓的胸口,钟毓整个人几乎晃了晃。

    良久,他才克制住,把所有的情绪踩在脚底,直到确定听不出一丝情绪后,才慢悠悠的说:“那就是上一辈的恩怨了。说我无情无义也好,说我冷血也罢,只要我爹在一天,我就保护钟家,保护我爹娘。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举着伞继续往前走,半天见唐炎没跟上来,回过头来,只见唐炎正面目不善的看着他。

    “哟,小殿下还生气啦,再和我生气也别让自己淋雨是不。不来我可走了。”

    唐炎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听完立刻快步走过来,然而嘴里犹自不老实:“就算你这么想,新帝即将登基,也不知道你父亲还能不能守住你们满门富贵。”

    钟毓:“为什么不能?”

    “听说你弟弟在前往鲁地的时候,遭逢截杀,万幸逃过一劫。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动的手?”唐炎压低了声音问。

    钟毓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不想。”

    钟毓的样子太出乎唐炎的预料,他愣了愣才说:“你又知道?”

    唐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钟毓明显知道的太多了。

    第61章 最后一击

    钟毓笑了:“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还知道……”说着,他矮下身,在唐炎耳边说:“我刚才说错了,不该称呼您为小殿下,是不是啊唐殿下。”

    唐炎脸色一寒,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钟毓直起身,笑得真心实意。

    然而这次唐炎却没有恼羞成怒,他只是冷笑过后,说:“不知道钟少爷什么意思。”

    钟毓故意半感叹的说:“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唐殿下。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唐炎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如果说之前那句话只是试探试探,那么唐炎现在的样子,钟毓的把握立即增加到七成,他躬下身说:“我替你保守秘密,你给我个准话,如何?”

    唐炎从来不是年仅十三四岁的小殿下,而是被燕国国主藏了三十年的皇长子。

    唐炎长了三十来年,燕国上下竟无人得知他们的皇长子是个侏儒,恐怕比起心有膈应的燕国国主,更难受的怕是唐炎自己。

    “不需要,”唐炎移开视线,“你有这个闲心关心我,不如多关心你父亲吧。”

    钟毓脸色微变,随即克制住自己:“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炎终于笑了,把钟毓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字面意思。”

    两人走至侯府马车前,钟毓收了伞,当先上马车,然后对着准备上来的唐炎,笑里藏刀的说:“我觉得唐殿下刚才的话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先回侯府了。”

    他抬头看了看四幕连天的大雨,继续笑道:“那殿下慢走。”

    说罢,徐伯一声马驾,马车徐徐开走。

    留下唐炎一人,站在细如牛毛的密雨里,很快淋成落汤鸡。

    直到董大一路找过来,送来了伞和毛巾:“殿下,快用毛巾擦一擦。”

    唐炎没接,反正已经湿成这个样子,擦不擦已经无所谓了:“待会回去后,你要人把墨风馆里的人撤走,此外报信的烧饼店,糕点作坊都关掉。”

    董大大惊:“怎么了,殿下?”

    唐炎眼睛阴晴不定的盯着钟毓离去的方向,好似这样能把他看个窟窿出来:“钟毓发现了,我不知道他发现了多少,保险起见所有的人暂时转移。”

    董大给唐炎举着伞,从他眼睛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味道:“是。”

    “把在长安埋伏的所有杀手集合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泄漏了消息。”唐炎的声音带着铁锈的味道,有杀戮的气息在密雨竹林里传开。

    董大想了想问:“是郭殊涵吗?”

    唐炎:“我从一开始就不放心他,什么都没让他碰。他应该不知道。”说到这,他陡然想起之前在地道里看到的那双脚印,“不过他要是自己打听点什么,说不定也打听的出来。”

    秋雨绵绵。

    这场雨足下了半个月。

    端如昕在这场秋雨中倒下了,风寒,高烧不退。钟毓在旁边不眠不休的照顾了数日,这才略有起色。

    钟毓把端如昕扶起靠在床头,端过药碗用汤匙小口小口的喂:“您怎么突然间就感冒了,还病的这么严重?”

    端如昕整个人都瘦了圈,手上的白玉镯子都快滑倒手肘上了,脸色也不大好,好在精神还行。她笑道:“就是半夜着凉了而已,我久不生病,这次病起来才严重了点。”

    “是吗?”钟毓怀疑的收下药碗,从许嬷嬷那那里拿来蜜饯喂给端如昕。

    端如昕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拿这个?”

    钟毓笑道:“药苦,娘是女孩子嘛,当然得哄,来,张口。”

    端如昕拍了他一下,笑骂道:“你这孩子。”到底张嘴,把蜜饯吃了。

    端如昕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一直到把钟毓赶回去做正事。

    许嬷嬷在旁笑道:“小姐好福气,大少爷是个知道疼人的。”

    端如昕的笑容收敛,愁云上涌:“可不是么,是个好孩子。可是他爹……”

    许嬷嬷劝道:“小姐别多心,姑爷身经百战,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端如昕摇头:“这次不比平时,他的对手本就是摸不清深浅的杀手,太子又使这种下三滥的畔子。”

    太子在给镇远侯的兵里面,八成的人是没上过战场的新手。

    这是钟毓从侯爷身边的副将口中得知的。

    许嬷嬷不知从何劝起。

    端如昕说:“别说漏嘴了,还有,不要让毓儿知道我翻了他的书房。”

    半月前,从前方传来消息,侯爷围攻屠的时候,遭到了埋伏。侯爷被飞箭所伤,贯穿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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