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是出去喝酒了……”

    “是,您外出了一趟,在要塞附近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您,唔……满身的酒气,昏睡在一块大石头上……就把您抬回来了。”

    “唔……”炎觉得脸上烧红,他何曾这般酩酊大醉过?

    “您别担心,大家都知道您高兴,一时喝多而已。”萨哈善解人意地说,“而且您一回来就醒了,还说要睡觉,让我们都退下。”

    “唔……好像是吧。”被这么一提醒,炎依稀记起自己胡乱扯脱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地钻进柔软的被窝里,闷头大睡。

    “您再歇会儿吧。”萨哈又道,看起来十分地体贴,“宿醉是很难受的。”

    “罢了,我还是起来吧。”炎已经注意到外头的天色,那绝对不是霓彩的朝霞,而是夕阳的光辉,他怕是睡了一整日。

    “我的衣衫呢?”炎接着问道,床边是空空如也。

    “都是汗,且您似乎吐过了,衣摆有污渍,属下就自作主张,先拿去洗了。”萨哈回答道。

    “唉,我还真是烂醉如泥!”炎觉得惭愧地说,萨哈上前,打算搀扶一把,“让属下来伺候您。”

    “不用了,你再去打盆热水来就好,我身上黏乎乎的,很难受。”炎摆了摆手,他已经清醒多了。

    “是,属下这就去。”

    萨哈躬身退出,快步去到烧火房,却看到那位鲁莽的妇人依然站在那儿,一脸出神地想着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这里不需要你了,去马厩帮忙吧。”萨哈说,怕她再惊扰到将军。

    “啊,大人。”妇人很年轻,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她匆匆低下头,可是依然没能掩饰住眼底的慌张。

    “怎么,”萨哈不解地问,“你还有别的事?”

    “方、方才奴家只是匆匆一瞥,”妇人抬头,但很快又垂下脸去,有些不安,“无意冒犯将军,可是,将军他似乎是受伤了。”

    “什么?!在哪?”萨哈是惊愕万分,昨日把将军带回来时,还不见有伤痕啊!

    “奴家也只是看到一眼,好像是左肩受伤了,红红的一抹线,不知是否流血了……”妇人的话还没说完,萨哈就赶紧往回走了。

    炎有些等不及萨哈送热水来,见屋内有一口盛放冷水的瓦缸,就把汗巾打湿之后,抹去身上的汗水,然后,再换上一袭墨绿绣暗花纹的棉长衫,他一边穿,一边想着昨日到底喝了多少?才会醉得不省人事?

    “将军!”萨哈心急火燎地奔进来,一脸焦急地问,“您受伤了吗?”

    “什么?”炎系好那条锦织的腰带,觉得还是穿铠甲合适些。

    “就是,你身上有没有……”看着炎一脸安然的样子,萨哈开始犹豫。

    “我没受伤。”炎回答,“只是有些头疼,还有肌肉疼,唉,我不该喝这么多的。”

    “嗯……”萨哈再仔细看炎,手和脚都好好的,左肩动来动去的也不见疼,也许是那少妇太紧张,所以看错了吧。

    “对了,你为何说我受伤了?”炎好奇地问道。

    “只是误会。”萨哈不好意思地说,还笑了笑。

    炎觉得有趣地看着萨哈说,“自从你来到这里,笑容是越来越多了,是因为离家近吗?”

    “亲王府就是属下的家。”

    “虽然是假话,听着也挺暖心的。”尽管刺痛的额头一直分散着炎的注意力,但他还是很快地收拾好自己,衣冠、鞋袜,全都整整齐齐。

    “好了,可不能因为我喝多了,就影响班师回朝的行程。”

    “将军,关于这事……”萨哈突然欲言又止。

    “怎么?不会还有余孽作乱吧?”

    “不,是在您昏睡的时候,西凉国派使节来了,此时,正在要塞内候着呢。”萨哈解释说,“恐怕,我们还得推迟几日回去。”

    “西凉使节?”炎感到很稀奇地道,“西凉那一小支军队,一直驻扎在那片荒野里,我都快把他们给忘了。”

    萨哈没有搭话,他知道将军不过是在说笑而已,因为炎有派出哨兵,一直在暗处紧盯西凉军的动向。

    “他们是带着厚礼来的。”萨哈禀报道,“还说,若是见不到您,就不会离开。”

    “哦?”炎露出一丝兴奋,“照这样说,我还真得见一见他们了,好吧,你去安排一下。”

    “是!”萨哈领命,飞快地去了。

    +++++

    半个时辰后,炎就在议事厅内,见到了两位据闻是西凉国君派来的使节,他们还抬进来一个大木箱子。

    “这是什么?”一番礼数行完之后,炎问那个为首的大胡子男人。

    “是我们尊贵的陛下,送给您的礼物。”大胡子男人大约四十岁,名字共有十二个字,炎称呼他为“尼尔禄”,据说,这是他的姓氏。

    “送给我的?为何不是送给大燕皇帝。”炎笑着问。

    “自然会有更好的礼物,送给大燕皇帝。”尼尔禄的脸上洋溢着热情,大燕语也说得很顺畅,“将军,您何不打开来看一看。”

    “萨哈。”炎叫道。

    “是。”萨哈走到木箱前,上面捆着麻绳,他用刀子利索地划开,屋内的侍卫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里的刀柄。

    这么大个的木箱,要藏一个刺客也是有可能的!

    “哐!”一大声,箱子打开,一股腥臭的味道顿时弥漫出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里面还真的是一个人!虽然满身血污,睁着惊恐的双眼,嘴里还塞着一块黑布,狼狈不堪,看他的容貌,也是西凉人。

    “这是……”炎不解地问。

    “这人就是西凉叛贼左奕克,他与大燕叛军李冠勾结,想必是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陛下的意思是,将他交与辅国大将军,与李冠一起带回给大燕皇帝,问罪也好,斩首也罢,以表陛下愿意与大燕结好的心意。”

    “你先等等。”炎抬手,提出自己的质疑,“一个月前,你们就已经抓住了他,现在才想要把他当‘礼物’送回来,不会是有诈吧?”

    炎的疑问是有理由的,因为抓住叛徒之后,西凉军队早该“打道回府”了,就算再怎么缺少骆驼粮草,都一个月了,西凉国的补给难道是要从地里种出来的吗?

    更别说,他们突然要将叛徒当礼物送来了。

    “将军英明!但这绝非有诈。”尼尔禄拱手,诚恳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且陛下也很想见您一面。”

    “让我去西凉?”炎的眉心微皱。

    谁都知道西凉的大都离这儿可远着呢,且长途跋涉荒漠,路很难走,就算马不停蹄地赶路,也得花上二十来日。

    这来来回回的,岂不是影响整个大燕军队的回程。

    “不,”尼尔禄忙说,“陛下就在安若省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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