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忽然想起公子还教他了一招,于是他蹑手蹑脚来到靠小门不远处的高墙边,哪儿是一块灌木丛,扒开枝叶后,就见里面藏着个狗洞,狗洞不大,他身板也还瘦小。足够他爬出去了。

    安阳缩着身子,忍受异臭,艰难的钻出狗洞,之后挺直了腰杆,“呸呸”了几声,就立马拔腿快爬。

    春风巷的路,安阳跟着公子去了好几趟,可以算得上熟悉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近水楼的门前。

    门前高高挂着各色纱罩的灯笼,灯笼里的柔和的光亮晃晃的撒落门庭,华丽的车马停作一旁,三两个模样俏丽的姑娘嬉笑着招呼来往的客,空气中的酒香胭脂气弥漫,说不出的纸醉金迷。

    安阳好奇打望了一圈,才止住喘息,平复了心神后,低头遮面混在一个看着富贵人家的少爷后边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人声喧嚣,各色莺莺燕燕看的眼花缭乱,客人们络绎不绝往来。

    安阳进去倒是比较轻松,可看着眼前一切,却是犯起了难,他并知道的公子在哪间屋里呀?

    恰巧这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他肩,这下可是吓的安阳一哆嗦,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只觉得背后发虚,可哪知身后人吩咐:“你还在这偷懒,还不赶紧的把这坛子就送到陈大爷屋里去!”

    听了话后,安阳心底猛地松了口气,原来是把他当这儿的杂役了。

    安阳赶紧低了低头,绷紧着身子接过了酒,可是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可是对这里的环境一概不知呀!

    也可能是急中生智,豁出去一把对吩咐他的人拱了拱身子,说:“方才容衍公子屋子差人说没酒了,要我送去。”

    那人一听,忙不迭说:“那你赶紧的先把手里这坛送去再说,陈大爷的稍后我去送。”

    安阳趁机问道:“那容衍公子屋在那间?”

    那人貌似还没来得及反应,脱口就说:“不就二层最里边嘛!”

    “多谢!”

    那人转身杵愣了会,口中“诶?”了一声,霎时反应过后,喊着:“奇怪?你怎会不知道呢。”可这下安阳早就一溜烟跑上了楼梯。

    安阳也该庆幸自己竟遇上了个比他还糊涂的人。

    上了楼,就幽静了许多,除了个别屋里头隐隐传来叫人脸红不已的呻/吟令安阳不自在外,他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公子所在的屋子。

    屋子里有闲谈声,随后一阵悠扬清韵的琴声,轻轻柔柔,犹如山涧微风,触之生情;后又琴声一转,渐而低沉,好似柔情郁结心中,缠缠绵绵,令人伤感。

    是公子在弹琴!安阳一听就知,他心中瞬间倍感喜悦,准备立刻推门而入时,脑后却被重重一击,顿时眼前一黑,手中的坛子“哐啷”砸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就觉得异常了,果然是打算靠近公子。”穿着一身劲装的男子对身旁另一个同伴说道。

    “我认得他。”同伴盯着晕了的安阳说:“他就是经常伺候在公子身边的小童。幸好夫人谨慎,特意嘱咐我们事情没办完前,要守在这里……”

    “管他是谁,现在赶快拖走才是!别让公子发现了”

    门外传来异声,容衍抚琴的手截然停住,一根琴弦发出道利耳的尖声,他心中不知怎的,忽然间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但也一时半会说不上来是何事。

    藜靠在容衍的身旁,本是静静欣赏公子绝佳的琴艺,可也不知为何就突然止住了,只听见公子淡淡的声音响起:“今天是第几日了?”

    藜瞧了瞧窗棂外,见微光消失,黑幕降临,心中动容,“明日到来,就算第四日了。”

    容衍微微恍神,竟然在这儿……待了三天……

    过的可真快呀……

    “你刚刚可有听见什么声音?”容衍轻声问着,面上显得疲惫了许多。

    藜摇头表示:“琴音悦耳,只专心听去了,未留意过其他。”

    心中不安逐渐强烈起来,就像有双无形的手正在紧紧掐住他的心头,叫他难受,使之悲戚。

    容衍将藜搭在他腿上的手臂轻轻拿开,随后他缓缓站起,走到了门旁,打开大门,还来不及迈出步子,就看见地上一滩撒落的酒水和滚落在门边上的酒坛子。

    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他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出事了!!

    容衍快步穿过狭窄的过道,急急下了楼。

    身后两个躲在暗处的男子悄悄看着眼前场景,之后互相交替了眼神,“回去禀报夫人。”随后跃窗而下,步如疾风,比容衍更快了些。

    鸨儿老远瞧见的容衍,马上娇笑着上前,想打趣阻拦住容衍的步伐,谁知容衍面色冷厉,沉声怒道:“滚开!”说罢到了门边也不顾阻扰,登上一辆马车,坐在前头拉住缰绳,重喝一声:“驾!”马儿嘶鸣甩开蹄子就徐徐狂奔起来,旁边的马夫一愣一愣的,半天没缓过神。

    而就在楼上边,藜独自打开了窗户,眼里所瞧底下发生的一切。

    公子就这般走了,如此一别,怕是再也不见,直到那马儿的奔驰的影子再也消失视野,藜才默默关上了窗,心中一番滋味觉得怅惘。

    古府中,徐氏方才接到消息,说公子正着急往回赶,徐氏倒是镇定自若,叫上了茗儿出了门,后面陆陆续续跟了些婆子。

    而在沉凉那个小院外,早就有人在院内的屋子前后一圈都堆上了柴火,只等着徐氏过来。

    沉凉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透过门缝望去,就看见了干燥的木柴一堆堆搭在墙边,就怕到时候火烧起来不够旺。

    何必呢——

    沉凉笑了笑,命以至此,挣扎不得,再活下去,不过苟延残喘,对着所有是是非非,也是倍感沧桑。

    外面已有人开始扔火把了,刚开始跳跃的火苗遇见了干燥的柴,火势立即蔓延开来,逐渐呈现熊熊烈火攀附屋子每个角落,由外至内,滚滚浓烟扩散四周,霎那间,漆黑的天空像被撕开了一道暗红的裂口。

    沉凉在火燃起的那刻,就摸索着怀中,把那日还余留下的药末全部倒入了口中,不过一刻,屋内烈火熊熊,屋梁上的横木铺天盖地砸落在地,体内的疼痛也渐渐接踵而来。

    弥留之间,眼前一片火光,身前种种虚晃而过。

    那时容衍目光灼灼,问:你信不信,我有情与你?

    沉凉心中不是没有悸动,可是面上任然平静,不言不语,即使心中有无藏情,都应杜绝所有的祸果源头。

    容衍,今生今世,你我无缘,必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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