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 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去撩拨聂止疏,直到被聂止疏一口咬在手掌上。

    那之后,他们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总是对对方各种冷嘲热讽,但其实关系一直都很好。聂止疏重情重义,一心要报答容禛的恩情,而宋之意却是生来不喜欢拘束,没有家世所累,经常一起喝酒吹牛,在宋之意心里,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久很久,绝不是像现在这般戛然而止。

    “之意?”容禛注意到宋之意失魂落魄的表情,也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了一声,他对苏岱使了个眼色,苏岱便领命去为聂止疏收敛尸骨。

    容禛这才对宋之意道:“如今外边是什么情况?”

    宋之意这才勉强回过神来,打起精神回答道:“几位将军已经将皇宫围住了,只等您去主持大局。”

    容禛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所谓主持大局是什么意思,想来永宁帝诏书上的内容已经流传出去了,这些人此时这么做不过是想要一份从龙之功罢了。

    宋之意强迫自己忘记聂止疏的事情,将所得到的信息一一说出来。这一次的首功是陆循,他不仅是最先赶到的,也是他带人最先冲进了城门,再加上他的长兄陆彻稳定朝局,又与他里应外合,这才让他们在解围之时少了许多损失。

    陆彻当初在二皇子与四皇子之间摇摆不定,或许他也想不到永宁帝定然会将皇位越过自己的儿子,传给楚王,只是在永宁帝驾崩之后,他并未站在魏王那一边,反倒是坚定了立场,就这一条就远比那些向魏王献媚的大臣要强得多。

    此次燕京之围一解,不仅魏王的手下被控制住了,连那些立场不坚定的大臣也被抓了起来,就等容禛登基之后再进行处置。

    如果是从前,容禛或许会觉得志得意满,可现在他却十分平静,他更加在意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不断查探的过程中,只是让自己不断地陷入更深的迷雾之中,而如今永宁帝的这一纸诏书,还有那所谓的内鬼,让这些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这些事件中所有的当事人都死了,或许能告诉他的,就只有如今仍在皇宫中的魏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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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与此同时,魏王在宫中却并未如外人所想一般露出惊慌失措或者挫败的表情,他平静地仿佛这一切并非意料之外一般。

    韩诸一脸灰败地跪在他下首:“殿下恕罪。”

    魏王摇了摇头:“此事与你无关,或许这就是命吧。”

    韩诸却突然激动起来:“您雄才大略,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您的。”

    魏王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换成是当年,这般功败垂成,只怕我绝不会甘心,可眼下,我却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他垂眸看着韩诸,“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的亲舅舅和亲儿子都不站在我这一边,可见我并非天定之主,当年了尘给我的批命并没有错。”

    韩诸紧紧地咬住腮帮子,他有心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罢了。”魏王抬起头看向大殿之外的夕阳,他心中的执念仿佛随着那即将落下的夕阳一般,渐渐地消散了,他对韩诸道,“你去请楚王明日进宫来吧,有些事情总是要了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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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禛接到魏王的请柬却并未说话,反倒是宋之意与苏岱情绪激动:“这一定是陷阱,魏王此刻已是一败涂地,只怕是要狗急跳墙。”

    陆循与其他几名将军也来拜见了楚王,此时也坐在厅中。陆循出身英国公府,自然知道自家这么多年功勋累累,他从来怕的不是没有功劳,而是功高盖主,所以并不像其他几名将军一般对容禛百般奉承,而是极为低调。其他几名将军也为此事议论纷纷,并一同声讨魏王,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容禛不由得道:“陆将军的看法呢?”

    陆循咧嘴一笑:“末将莽夫一个,并不知道魏王此举究竟有何用意,只是殿下若要进宫,只怕还是要有人随行才好。”

    其他几名将军恍然大悟,若是容禛根本不想去宫中,根本就不会将此事拿出来说,他定然是已经有了主意,此时正是自己表忠心的好机会。

    容禛定定地看了一眼陆循,他当然知道陆循并不是像表面这般粗豪,在陆家三兄弟中,这个老二的存在感似乎很低,但容禛一直认为,他心思之细腻并不亚于其兄。

    陆循说完了这些,就又重新闭上了嘴,满心想着刚刚在楚王身边看到的自家三弟,他不是傻子,两人之间那种默契和流露出来的情愫,让陆循只想到一种可能,可这种可能却让他心惊不已。

    前朝历史上并不是没有男后,只是这样的举动一直为一些酸儒所抨击,认为此举有碍阴阳调和,是逆天之举。

    大夏朝立朝之后,民间风气开放,只是也并未有帝王敢如此去做,陆循并不认为容禛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他若是真想要立陆徵为后,恐怕根本就无人能阻挠他的决定,可之后呢?

    英国公府是开国之初就传下来的三公之一,而随着梁珏站在了魏王那一边,成国公府只怕也会成为历史,在这种情况下,硕果仅存的英国公府自然会极其显眼,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家中还出一个皇后,只怕是祸不是福。

    陆循想的明白,所以他说完那句话又开始装鹌鹑,坚决不要做出头的椽子。

    容禛知道魏王之所以请他进宫,只怕是要说出当年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就如宋之意他们所说,也怕魏王狗急跳墙,所以在有人自告奋勇要护卫他进宫,他也没有反对。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容禛才去后院见陆徵。

    陆徵正在奋笔疾书,这倒不是容禛逼他练字,而是陆徵将一些犯罪心理的相关知识想要写成书,对于陆徵来说,他毕竟来自现代,他想要将那个时代的一些东西记录下来,作为一种纪念。犯罪心理或许并不是能够确定凶手的方法,却是在办案过程中所能提供的一种思路,这大概是他所能为这个时代,这个王朝做的事情了吧。

    看到容禛进来,陆徵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和肩膀,才道:“你的事情谈完了?”

    “嗯。”容禛走过去,极其熟练地握着他的手替他按摩起来。

    陆徵倒也并没有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诚惶诚恐,反倒极其自然地享受着,还不忘道:“我二哥也回去了?”

    “他不想出头,我也不勉强他。”

    陆徵没有说话,他与这位二哥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的性格,他能明白陆循究竟在担心什么,事实上他心中也有淡淡的恐慌,只是因为信任容禛,才将这些恐慌压下去。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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