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萝双手撑着池子边,仰头亲了周君泽一下。

    周君泽低声问:“霖哥儿的奖励也由你来给吗?”

    薛嘉萝很认真地解释说:“他还太小,不会,以后我教给他。”

    周君泽笑了:“小傻子。”

    薛嘉萝气得捶他:“我不是小傻子!”

    周君泽充耳不闻:“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薛嘉萝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

    “是小傻子的生辰。”

    薛嘉萝半张着嘴愣神,想了很久才说:“不是我的!”

    “是你的,仲秋节是你的生辰。”周君泽说,“我送你回薛家过仲秋好不好?”

    “嗯?”薛嘉萝歪着脑袋。

    “去你阿娘身边过了这个生辰再回来,因为……以后所有的仲秋都要跟着我过了。”

    薛嘉萝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关联,她只知道要见到阿娘了,非常开心:“也要带上心肝!”

    “好,带上心肝。”

    薛家除了薛清,没人知道周君泽为什么会大发善心送薛嘉萝回家过生辰。

    薛太太抱着霖哥儿喜上眉梢,不住嘴地说:“我们霖哥儿长大了,以前跟小猫似的,现在是小老虎了。”

    薛嘉芫一早才听到薛嘉萝回薛家的消息,急匆匆带着她的儿子赶回来了,她支使儿子去看弟弟,自己拉着薛嘉萝悄声问:“回去还好吗?有没有哭?”

    薛嘉萝笑着摇头:“没有哦。”

    “霖哥儿好吗?”

    薛嘉萝想了想,“不好。”不等薛嘉芫着急,薛嘉萝又说:“他好爱哭,哼哼唧唧的。”

    薛嘉芫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下:“他是小孩子,当然要哭了。”

    薛嘉萝不服气:“阿兄说我也是小孩,我都没有哭。”

    “你不是小孩子,记住了。”薛嘉芫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是阿娘的女儿,是我和阿琦的妹妹,是熙王妃,是霖哥儿的母亲……你不是小孩了……”

    薛嘉萝似懂非懂,冥冥中感觉到什么,紧紧抱住了薛嘉芫,久久沉默。

    薛太太容光焕发,在花厅张罗起了家宴,霖哥儿一刻不离她左右,就连薛嘉琦长子言哥儿都没有这种待遇。她一边哄着怀里的霖哥儿一边说:“阿琦上次来信,说是已经到了宁州,姚氏与言哥儿一切都好,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过仲秋。”她转头去向薛清确认:“宁州那边也过仲秋的吧”

    薛清满腹心事,勉强一笑:“也过,只是风俗不同。”

    桌子另一边,薛嘉芫六岁大的儿子正抱着薛嘉萝不肯撒手,小孩子也知道美丑,缠着让薛嘉萝抱他。

    薛家许久没有这样热热闹闹过了,自从他决定将阿萝作为那颗棋子送出去后,薛家的时间就停止了。

    他感觉的到儿子女儿对他的疏远,也心痛薛家如今七零八落,大女儿已经出嫁就不说了,本该守在身边的儿子因为抢了阿萝那件事,让他送出了京城避风头,归期未定,而阿萝更是。

    他从孙除那里得知熙王要带阿萝离京前往封地了,若是常人得到熙王现如今的权势,会贪欲倍增,无止境地控制把持朝政。而熙王却只想着再也不会有人阻拦他自由了。

    不知这一去,还有没有再相见的可能。

    他心中酸楚至极,掩饰一般捏着酒杯一饮而尽。

    可如果时光倒流,即使心痛,他或许仍会重蹈覆辙。

    家宴过后,薛嘉萝想带着霖哥儿去午睡,被薛太太赶到一边,让薛嘉萝自己去睡,她来带霖哥儿。

    薛太太把以前为霖哥儿准备的小衣服虎头鞋还有虎头帽都拿了出来,从满月时到三岁左右的都准备了,一件件打包,对薛清说:“阿萝不知道做这些,奶娘侍女都没经验,还好我准备了。”

    她拿着鞋子在呼呼大睡的霖哥儿的脚上比了比,“我们霖哥儿什么时候才能穿上这么大的鞋子呢。”

    薛清坐在一旁喝茶,根本无法开口说薛嘉萝会被熙王带走。

    薛太太把鞋子按照大小放进盒子里收好,暗自嘀咕着:“等熙王府的人来了,要交代一下才行,别放太久给忘了。”

    薛嘉萝还没有醒,周君泽就派了人过来说一会他会来薛府接薛嘉萝,让薛府做好准备。

    薛太太指挥着下人把她准备的东西装箱,对着迷迷糊糊的薛嘉萝说:“说不定过年还能让你回来一次,那个时候我准备几件你和霖哥儿的冬衣,这次只有霖哥儿的没有你的。”

    薛嘉萝一点儿也不生气,傻头傻脑地往薛太太身上一靠:“我有呢。”

    “阿萝那个时候不在京城了。”沉默许久的薛清突然说话了。

    薛太太瞪他:“不在京城能去哪儿?你就爱吓唬人。”

    “熙王要去封地上了。”

    “熙王哪里是一般王爷,你听说过摄政王愿意跑到封地上,远离京城的吗?”薛太太不理薛清,继续对薛嘉萝说,“王府里是不是还有一堆侍妾?”

    薛嘉萝歪头:“嗯?”

    “算了,你下次回来带上身边侍女,我有话要问她们。”薛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傻乎乎的,母亲可不能。”

    周君泽来得很快,而且出乎意料地他下马进了薛府来接薛嘉萝,没有表现出多么难以接近盛气凌人的模样。

    薛太太心头微动,按捺不住问:“阿萝承蒙殿下宠爱当了王妃,可她人傻心实,被欺负了多数也不知道受了欺负,她居此高位,臣妇实在心有惴惴。”

    周君泽扶着薛嘉萝上了马车,把霖哥儿从侍女怀里接过来递给她,边回答:“薛夫人忧心何事,不妨明说。”

    薛太太试探道:“殿下似乎是有几个侍妾……”

    “哦,那个啊。”周君泽回头看她,“几天前,我就已经遣散了府里所有侍妾。”

    这让薛太太结结实实愣住了。

    周君泽踩着马凳上了马车,“薛夫人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了,我就先带阿萝回府了。三日后离京,薛夫人可来送送她。”

    马车驶出薛府大门很久,薛太太怔怔的,问:“他刚才说什么……谁要离京?”

    薛清揽着薛太太肩头,轻轻拍了拍。

    行李早在几天前就陆续上路前往南方了,到了该离京的那天,薛嘉萝很早就被周君泽拉起来,把她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脸蛋露出来后亲了一下:“我们今天就要走了。”

    薛嘉萝瞌睡的直往他胸膛靠,“嗯……”

    “去一个比京城温暖许多、人也少的地方,听说那里常下雨,下起雨来能连下半个月。”周君泽说着笑了,“我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你乖乖跟着我,好不好?”

    薛嘉萝挣扎了半天,眼睛睁开一条缝:“还有心肝。”

    “嗯,还有心肝。”

    薛嘉萝不懂得离别的含义,不明白为何阿娘在马车下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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