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眨了眨眼,“人?我怎么没见过?”
    云奕一脸神秘莫测,“若叫你发现了,还叫什么暗中保护,放心,王府里没有,只要你一出门,他们便无处不在。”
    云端竖了竖大拇指,“爹地你真牛。”
    云奕眼睛眯了眯,满脸的腹黑之色,“有人不求回报地替我隐藏,自然要借此机会做点儿小动作了。”
    云端一脸的难以置信,“爹地你好奸诈啊。”说着,她“嘻嘻”一笑,“不过我喜欢。”
    二人相视一笑,面上是如出一辙的狡猾之色。
    云端想到他方才说的有人帮忙隐藏,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你说的人是谁啊?”
    云奕没有瞒她的意思,直接道:“是皇后。”
    云端微微挑眉,“皇后?”
    “嗯。”云奕点头,“我初来这个世界时,皇后母家曾帮过我一次,我答应了他们三个条件,他们将这三个条件转让给了皇后。”
    云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追问道:“那皇后都提了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让我替她私下里培养百名杀手,这个条件已经完成了。”皇帝时刻关注着荆家,荆家不能替她干这件事,她只能找上那时还与皇帝没什么关系的他。他还趁着对方会让家族助他隐瞒时,干了一些别的事。
    如果真有人敢不长眼地来找云端的麻烦,云端很快就会知道他干了什么事。但他希望,云端永远都没有知道的机会。
    “那第二件呢?”
    “永远不与太子府为敌。”
    太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提这个要求不奇怪,“那第三件呢?”
    云奕轻“咳”了一声,正要转移话题时,云端忽然指着他道:“爹地你心虚了,第三件事我不能知道?”她拉长了语调,满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云奕摸了摸鼻子,提醒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云端无所谓的摆摆手,“放心,放心,绝对不生气。”
    父女之间,哪有什么生不生气的。
    “第三件事,去杀夜玄,无论成功与否。之后,我便彻底同她断了联系。”害怕云端生气,云奕连忙补充道:“我当时放水了,将箭射歪了,箭只是勾破了他的衣裳,所以他也没事啊。”
    云端本来随意放到桌上的手突然放了下来,听着爹地的描述,她好像想起来了。
    “是我跟夜玄从洛城回京城的那次,原来那最后一箭是你射的,那箭上的毒呢?”
    生在现代,她爹地却很喜欢箭术,对此也极有天赋,说一声神箭手都不为过。
    她的箭术都是爹地从小手把手教的,她的箭术都是百发百中,而爹地的一箭却只让人破了点儿衣裳,自然是放水了,但那毒是从哪儿来的?
    “箭是皇后给我的。”云奕一句话解了云端的疑惑。
    她记得箭上的毒不是致命毒药,那皇后的意图是什么?
    云端琢磨了一阵,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皇后给她的香囊!
    她好像还没实验出加了什么药会让它发生变化。
    这么一想,云端便坐不住了,立马去让青月将她先前调的香拿出来,而她则去了药房。
    对于药物的记忆,她可是非常深刻的,所以她还记得那个毒药的配方。
    等将东西备齐之后,她便开始了一轮新的实验。
    将少量毒药喂给小白鼠后,她将那香放在鼠笼旁边,没过多久,原本活奔乱跳的小白鼠动作突然缓慢了许多,然后便闭上眼睛不动了,但没死。
    云端又实验了好几次,结果都差不多。
    结合书里的部分内容,她想,她已经知道皇后打的算盘了。
    她看向一直在一旁等候的云奕,面色阴沉道:“这二者结合起来,会让人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体质越来越弱,简单点儿说,就是缩短人的寿命,接触时间越长,寿命越短。”
    皇后明显是想借她的手来算计夜玄,可惜她除了夜玄与爹地,对任何人都有着防备心理,再加上爹地当初放水了,不然皇后这招说不定真就成功了。
    书里有提过皇后想用这招来害夜玄,可惜没找到可惜长期接触夜玄的人选,最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由于这个内容只是一笔带过,云端也没怎么注意,毒药与香结合起来的效果才让她想起这个内容。
    等夜玄回来时,云奕已经回去了,云端将她的实验结果告诉了夜玄。
    夜玄早就知道皇后没安好心,听了云端的话也丝毫不奇怪。
    “嗯,此事我知道了,你就别忧心了。”他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啊,好好养胎,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云端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无语道:“我又不是什么无脑动物,只要吃饱喝足就万事不愁,跟你有关的事情,我当然会担心啊。”
    夜玄失笑,“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有我去操心就够了,不需要你也跟着忧心。”
    云端轻“哼”了一声,“我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关心,不担忧,那就到了你该担忧的时候了。”又该担忧她到底爱不爱他这个问题了。
    夜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将她抱在怀里,极其没有原则道:“嗯,你说的什么都对,我说的都是错的。”
    云端嘟了嘟嘴,“你知道你这话听起来有多敷衍吗?”
    “哪里敷衍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云端懒得再跟他扯这件事情了,便主动转移了话题,“父皇突然召你进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夜玄将下巴放在她肩头,闻言没有犹豫直接将事情告诉了她,“皇后的兄长,荆家的族长来了京城,来给荆亦安收尸,顺便查明真相。”
    快马加鞭一个月才能到的路程,他这位名义上的舅舅不满二十天就到了,是不是神速还真不好说。
    而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真的很不怕死嘛!
    荆家,呵,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哦。”云端对这些事情没兴趣,便没有再多问。
    当晚,京城便发生了一件让很多人寝食难安的事情。
    被软禁的平王,莫名失踪了。
    在众人急着寻找他的下落时,京城已经被军队包围了,领头的人,正是在众人眼里失踪的平王。而他所率领的数万大军,不是朝夜国编制内的军队,是属于平王的私军。
    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常待在府里的云端都知道了。
    她看着正在给她炖新的口味的补汤男人,有些纳闷地问道:“外头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闲时间在这里炖汤?”
    夜玄尝了一口汤,确定差不多后便往汤碗里倒,闻言满脸无所谓,“我该做的之前已经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照顾你了。”
    云端想了想自从夜玄回来后就再没什么事可干的易香,嗯,他的照顾工作确实很到位,将其他所有人的工作都抢完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要是这样,我们的好侄儿还守不住皇城,他的能力那还真让人忧心。”夜玄状似担心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汤勺里的补汤吹了吹,喂给云端。
    云端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见状也就不过多担心了。
    因为她知道,要不是胸有成竹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悠闲。她觉得,她应该为逃出去、可能还在沾沾自喜的平王担心了。
    平王并没有第一时间让手下的兵马攻城,而是先派人去寻了戎弥王。
    明明之前商量好了等他一起行动,对方却突然没了踪影,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是跟他的敌人投了诚,所以必须先找到对方。
    他的下属并不认同他这个决定,“殿下,眼下攻破皇城才是最要紧的事,等你登基称帝后再找对方也不迟啊。”
    平王眸子瞬间一厉,“你是主子还是本王是主子,现下皇城被包围,即便父皇想调动别地的兵马也绝无办法,所以先找人又有何不妥?”
    下属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是,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找人。”
    下属本以为很难找到戎弥王时,对方却主动出现了。
    平王看着面色苍白、拄着拐杖的戎弥王,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戎弥王感觉有些冷,紧了紧身上雪白色的狐裘披风,闻言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答道:“之前你被软禁时,孤本想去救你的,可惜被定王发现了,无奈之下,只能先逃走,但还是被他手底下的人打伤了,孤逃到了深山中,才得以保命。”
    平王眸子转向戎弥王身后的下属身上,下属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以示戎弥王所说不假,他们确实是在山口看到戎弥王的。
    平王对他的话仍然半信半疑,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起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你的人呢?”
    戎弥王瞬间一脸悲痛,“他们为了保护孤,都已经死了。”说着,他看着神色瞬间变了的平王,“不过,你放心,孤已经去信了,戎弥会派新的人来此的。”
    嗯,会有人来的。不过等人来时,平王尸体都得凉了吧。
    戎弥王默默想着这个可能性。
    荆家家主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会让他协助明郡王平定平王叛乱,一时之间,也顾不得查清孙子的死因,而是忙着去立功了。
    荆家,终于找到机会能再入京城权利的中心了。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荆家家主便选择性地忽略了其他可能。顺着这个可能性想下去,他的想法便越发坚定,也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虽然年龄已经大了,但荆家家主一向觉得自己老当益壮,因此主动出城迎战。
    ……
    风栖宫。
    宫侍手里拿着一个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正殿,然后跪下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看着一脸焦急的宫侍有些奇怪,“怎么了?”
    “娘娘,不好了,奴婢打听到荆家主中了一箭,已经,已经……危在旦夕了。”宫侍本来想说只剩下一口气了,但害怕皇后迁怒她,便换了种说法。
    皇后猛地站了起来,全身都在发抖,强装镇定道:“走,去帝辰殿。”
    荆家是她最强大的依靠,若是兄长死了,荆家的天也就塌了一半儿,她该如何?
    几乎在荆家家主受伤的一瞬间,远在千里外的风安城突然遭到了马贼洗劫,可百姓没什么伤亡,风安城的土皇帝荆家却伤亡惨重,除了当晚睡在花街柳巷的一位庶子外,荆家的人全部覆灭。
    而这个消息,就算是用海东青传信,起码也得五天之后才能到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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