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何原。”

    “恩。”

    “何原!”

    在父亲收拾摆放行李的时候何文泉上瘾似地喊个不停。最终何原无可奈何,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窗边从后面把他搂在怀里,低头俯在他耳边,也深情地呼唤他:“文泉。”

    何文泉在父亲的怀里转过身来,扒着他的肩膀,牵起脚尖,闭上双眼扬头索吻。

    何原轻吻了他的鼻尖,问:“不着急出去玩吗?”

    “不急了。”何文泉伸手挠了挠鼻子。

    何原便捏着他的下巴,分开他的嘴,拇指在他双唇间流连徘徊。何文泉等不及了,上前一下吃住了何原的手指,用双唇含着,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指肚。

    何原触电似地收回手。何文泉笑了一下,又闭上双眼。

    何原这才真的吻了下来。

    先是浅浅地啜饮,马上就激烈地互相交融在一起。何文泉身体马上升温,整个人软得挂在何原身上,还需由他搀扶着。而当何原觉得差不多了要抽身,何文泉便又搂紧他,软软的小舌头顶了上来叫他吃。

    何原一边吻他一边轻拍他的背安抚他,缓缓将吻收尾。

    何原吻他吻得温和舒缓,何文泉并没有任何不适。何原说:“好了,我们出去逛逛吧。你看,那里有租竹筏的,想坐吗?”

    何文泉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划竹筏,忙道:“想划想划!我们走吧!”

    何原给他整理整理了衣服,就带他去了河边。

    何原先下了竹筏,伸手去扶何文泉,没想到他直接蹦了下来,何原连忙双手把他接到怀里,抱着放到自己的竹筏上。

    何原拿竹篙撑了两下,竹筏便离了岸,摇摇晃晃的,水从竹子的缝隙中漏上来。他搂着何文泉的肩膀问:“站得稳吗?”

    何文泉拉着何原衣角,见他竹筏撑得好,也跃跃欲试,问:“我可以试试吗?何原。”

    “当然。”何原把竹篙交给何文泉,提醒他:“有些沉,拿好。”

    何文泉双手攥住了又粗又沉的竹篙,用力向河底撑了一下,竹筏果真向前移动了几分。他又学着何原的样子扬起竹篙想要换到筏子的另一侧去撑,无奈脱水的竹篙实在太沉,脱了手,水蛇一样滑到河里。

    “啊!”何文泉弯腰去够,被何原拉住了领子,他说:“不碍事。”

    果真,不远处的另一组游客见状划向他们,把竹篙给他们挑了回来。何原捡起竹篙,冲那人点点头,何文泉也热情地道谢:“大哥哥谢谢您!”

    撑船的小伙憨厚一笑,又带着女友撑走了。

    这下何文泉乖乖地让何原撑船,何原怕他站不稳,叫他扶着他。何文泉从背后搂着父亲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背。

    何原左边撑两下,再换到右边,竹筏嗖嗖地向前滑行,穿过中间最大的桥洞,石桥的阴影抚过两人。靠在背上,何文泉能感到何原每一条肌肉的运动,起起伏伏,像一台暖烘烘的机器。

    “爸,我好想像您一样强壮啊。”何文泉喃喃道。

    “不是说不喊我‘爸’吗,忘了?”

    “没有,不是,就是爸。”何文泉说。

    “恩。”何原照旧划船。

    河两岸有树,有房,有悠闲散步觅食的鸡群,都匆匆地从视野中走过。后来何文泉都不去看了,只紧紧抱着父亲,闭上眼睛,感受风从耳边卷过,水气被日光照得蒸腾上来,环绕在他手腕上,亲吻他的脸颊。

    何原觉得再远何文泉就该站累了,于是绕了个大圈,原路返回。

    上岸的时候何原从后面抱着何文泉,岸上租船的人要接手,何文泉躲了一下,还是被那人攥住了手和手腕,拉了一把上了岸。

    何文泉有些不太高兴,手腕上粗糙陌生的触感挥之不去,他一个劲儿地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被看在眼里的何原抓住了手,拿到嘴边亲了亲。

    何文泉立马就动弹不得了,红着脸由父亲牵着手走。

    两人在河边的石凳上坐下休息一会儿,又沿河走了走,便上街吃晚饭去了。

    日头还早,已经开火的店家很少,何原找了一家看着干净的,点了几道菜,边等边和何文泉聊运动会的事儿。

    何文泉说今年学校新增了许多室内运动,是专门为他们这种运动困难户和力气小的女生准备的,他报名了投飞镖,班里好些人报,名额给了他,他一定要为班争光。

    小同学讲得眉飞色舞,听得何原也笑了出来。

    这时服务生端了两盘菜上来,刚布好,突然一个喷嚏冲着何文泉打了出来。

    何原搂住儿子,伸手挡住他的脸和口鼻,看了眼服务生说:“结账。”

    服务生被吓得慌了神,连忙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您看要不我给您重新炒下?要么这两道菜算我送您的?”

    何原没同他多说,拿了三百块钱出来放在桌上,道:“不用找了。”起身带着何文泉便走。

    反正景区餐馆也不靠回头客吃饭,有这种冤大头自然不会多加挽留,服务生暗自骂了两句收了钱。

    看父亲突然凶成这样何文泉也有点怕,一路跟着他没敢说话。

    回旅馆何原管老板要了开水,冲了一杯感冒冲剂叫何文泉喝。何文泉吹吹热气,小口喝了。

    何原接过空杯子,问:“苦吗?”

    何文泉摇摇头。他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小时候是闹过怕苦不想吃药,不过现在习惯了,区区一包感冒冲剂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何原还是低下头来,轻轻吻他的嘴角,尝到了一丝苦涩。

    何文泉张开嘴来,何原便也吻得深了一些,离开之后问他:“要不要吃块巧克力。”

    何文泉双手捂着嘴猛摇头。

    “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做了送上来吧。”

    晚上何原也没再提出门的事,何文泉看河边有许多人放孔明灯很是眼馋,但晚上外边的确挺凉的,他也只好乖乖坐在窗前干看,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看时间差不多了,何原拿自己带的床单铺了床,覆了一层薄被,又从柜子里拿了两床被子压到上面。他先自己脱光进去躺了会儿暖了床,才喊何文泉进被窝脱衣服。

    父子俩光秃秃地抱在一起非常暖。何文泉睡前又喝了药,此刻觉得药气蒸腾起来,浑身开始发热。何文泉睡不着,问:“爸,您生气了吗?”

    何原说:“没有。”

    何文泉想到他那么凶,还是有点怕。何原搂紧了他,他便不怕了,不挣扎地贴到他身上。何原一手抚摸着儿子光滑的肩头,一边把鼻子埋在儿子的头顶,随着呼吸嗅他的味道。

    他难受时,父子俩亲昵时,他受了惊吓何原安抚他时,何原经常这样抚摸他。何文泉却觉得此刻的意味有些不太一样。何原的每一下动作都谨慎又迟疑,好似生怕哪里有半分过火。

    何文泉近来看了很多资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他一直很怕,不敢去验证。

    但下次不知何时才有契机同床,何文泉想他早晚要知道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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