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发生的,裴明远带着人迅速将裴明德的人控制住,连带裴明德插在暗处的棋子,悉数被擒一块丢进了厅堂内。

    “老四你他妈找死!”裴明远那火爆性子直接对着裴明德就是一拳揍了过去,而裴明德根本连纸契的边缘都没碰到就眼睁睁看着裴劭将东西重新收了回去,当即爆突出眼睛要去抢夺,被裴明远横插一杠直接揽过去两人打了起来。

    裴明德哪会是裴明远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落了下风,不知挨了多少拳头直到被打趴下制住仍是不甘心地向着匣子在的方向。

    裴明远看得气急,又是重重一拳,“那根本就不是裴家的财宝,大哥也根本没给劭儿留下什么,那些是劭儿自个挣的,不过是给安家糊口用的,里头还有你和母亲的一份,你他妈到底是疯个什么劲儿!”

    “不,我没疯,裴劭是跟大哥一样自己留了,你是大哥走狗,当然帮着说话——”裴明德的话戛然而止在裴明远挥拳下,嘴角鲜血顺延而下。他狠狠吐了口唾沫,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裴劭,我果然不该小看你,还以为你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看来你当真是不顾里面两人的死活了。”

    “什么意思?”裴劭看着他神色隐匿的癫狂,当即觉出一丝不妥。

    “里面我让人安置了炸药,只要我一死,那暗道里便有我布下的人手牵动引线,不妨大家一块玩玩哈哈哈……”裴明德仰头哈哈大笑,既然这辈子都得不到,那就不如一起都毁了去,“有你们陪葬,我也死的值了!”

    裴明德瞪大虎目,看着被拎着的人此刻癫狂笑着,真是无法理解亲弟弟的想法……

    只是须臾,裴劭便作了定夺。“二叔,你带着人先撤。”

    裴明远想也不想,呼哧着吼道:“要走也是你走,万一是这老小子糊弄咱们,劳资不弄死他也打他个半残!”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裴明德双目有些涣散,整个人呈现巨大的亢奋,紧紧盯着裴劭,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他最讨厌的大哥,舔了舔嘴角鲜血,虚弱说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让他们都滚,把东西留下,兴许我会好心留你一命。”

    关着薛宝珠和苏温那处埋了大量炸药,他就没打算让裴劭活着走出去,今日只要他得到了裴氏的财宝怎能留下裴劭这么大的隐患。密道那待命的人,只要听到他吹响哨音便会将此处引爆,到时候……

    咔哒,锁匙转动的声音突兀响起,裴昭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密室前将人拉了出来。“快走——”

    伴着他急切喊声,薛宝珠落入一个熟悉怀抱,那人似乎要伸手去拉什么人,却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两人一起倒退出门口,便听到裴昭嘶吼着将裴明德拖入了密室中,手中的匕首凶狠地捅着。

    薛宝珠眼前被一双大掌蒙住,只听到一声尖锐哨音,随后整个人似乎被人抱着急速飞奔,伴着身后轰轰响起的炸裂声,随之而来的热浪几乎将人掀翻在地。

    裴劭一个扑倒将她牢牢护在身下,直直轰鸣声消失,整个茶庄被夷为平地,而里面的人……也不复存在。

    薛宝珠忙是从裴劭身底下爬了出来,紧张得看向阖着眼的人,“裴劭,裴劭,你别吓我!”

    “咳咳——你再推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完。”裴劭睁开眼,耳畔依然轰鸣。

    薛宝珠紧紧凝着他,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将人紧紧抱住,呜呜哭了起来,饶是她有再强大的内心,也不敢承受失去他独自一人的痛苦。

    裴劭环住她,从她身后瞥见尹奉身旁缓缓爬起的苏温,顺着她怔怔瞧看的方向,落在了那堆废墟上,裴昭最后甩开了自己的手是他的决定……

    两月后,屏州百姓依然对此前那场巨大爆炸心有余悸,但凡路过的都遭了牵连,听说当时在聚贤茶庄里面的都炸得血肉模糊了,是一点儿都没留下。可事情到底是如何起的,聚贤茶庄对外是三缄其口,无法探知真相的百姓只好发散想象,说江湖恩怨的有,还有官家情杀的也有,总之是越传越离谱。

    而从那处捡回一条命的薛宝珠因为后背的伤处开裂昏过去,待醒过来已经是在屏州别院,未来婆婆细心看护,那点愁媳妇见公婆的慌张很快湮灭于无,反而在裴林氏过分关爱下圆润了一圈。

    薛宝珠看着每日陪着自己养伤晒太阳看书的俊美男子,尤是觉得不真实,可后背隐隐作痛的伤处又提醒自己发生过什么,养在屏州别院的日子是悠闲的,也是百无聊赖,薛宝珠说不出她在不得劲些什么,只想着兴许是伤了的缘故。

    “宝珠儿……”裴劭进了书房,轻轻亲吻了一记躺在某人专属贵妃榻上的女子,于耳畔落下话道。“我同母亲说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回永安镇。”

    薛宝珠脸上盖着的书册滑落,扑闪的乌眸正正对上一片蕴了笑意的深邃。她眨了眨眼,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我这就去收拾。”说完一阵风似地不见了。

    裴劭摸着被亲过的侧脸杵在原地,缓缓展开笑颜。这丫头的心思何其好猜,母亲真心待她,喜爱她,是怕母亲少了陪伴故此一直不提……

    又是一年年关将至,风霜里红意俏,图得是过年的喜庆热闹。薛宝珠和裴劭抵达永安镇时却另一则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止步了行程。

    汴城县令苏牧山之女苏温突然想不开入了清月庵出家为尼,苏牧山震怒之下与其断绝父女关系,这可足够叫汴城轰动的了。

    薛宝珠看了一眼裴劭,乌眸闪闪。后者牵了马车与她一道去了清月庵。

    庵门前落了雪,两个年级尚小的在门口扫雪,听到薛宝珠要找苏温便引了去,裴劭便候在外面等。

    等薛宝珠再见到苏温,她已经□□乌帽,帽檐下露出一点圆弧不见乌黑秀发。后者看到薛宝珠亦是搅了内心平静,露出复杂神情,最终垂眸掩下。

    “薛施主不用如此眼光看我,我来此处是为了给自己赎罪。”

    薛宝珠张了张口,最终吐露的是“我知道”三个字,在到屏州被关起来养伤的日子里,她就已经想到了,苏温的忐忑与愧疚,浑浑噩噩中的忏悔之音……她替她保全了眼睛,算是还清了当日恩情,裴劭与她都不欠她了。

    “你……大可不必……”

    苏温咬了咬唇摇头,朝她合十释然而笑,“亦是为裴昭求个好轮回罢了。”

    薛宝珠想到那个对她痴狂的人最后的结果,少年已有悔改,可时不待,竟是轰烈抉择。想到路上裴劭提起裴昭与苏温的过往,薛宝珠终归有些哑然,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出了庵庙,外面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了天幕雪帘,裴劭便站在那一树盛开的梅花下。

    男子俊美如斯,肩头落了殷红花瓣衬得容颜灼灼,只一眼对视,便叫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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