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翻天 作者:沐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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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翻天 作者:沐清流

    一点犹豫都没有地继续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

    我是陆明远,却也是他们的孩子和弟弟,也是陆家的一员。

    这个认知让我有些难过。

    白大哥揉了揉我的头发,手指抚过我的脸颊,额头抵住我的,柔声笑道,“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难过,只是明远,可不可以不要总是那么不安?”

    眼睛有些酸,原来他注意到了。

    温热的唇在我的眼睛上轻轻吻过,白大哥温润的声音贴着眼皮传递过来,“至于你担心的子嗣……那从来都不是问题。现在的代孕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如果真的想要,我们完全可以有继承自己血脉的孩子。”

    代孕……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敢说出来。

    而且这么一想的话,那确实是太过遥远的事情。

    在还不能确定我们会不会有未来的情况下,想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必要。

    “所以,可不可以相信我?”

    唇角忍不住弯起来,实在是他的语气太过无奈,甚至还夹杂了一丝期待和不自信。

    这种情绪竟然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看来我是真的让他伤有些脑筋了。

    笑着吻上他的唇,我心底琢磨着,是该找个时间好好和大哥谈谈了。

    61、宠翻天

    很快就到了帝耀开学的日子。

    大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有几次我给他打电话时,他那边的气氛似乎都很凝重,甚至有一次从话筒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对方说的并不是中文,还不等我仔细听,大哥就果断掐断了电话。

    这让我一度感到十分好奇。

    而且,虽然国内有陆明昭、白大哥、小小还有霍舒这些熟悉的人在,但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大哥,总让我觉得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有一次我在电话里,对大哥提及想要回家看看爸爸妈妈,因为从我失忆到现在,只见过妈妈一次,爸爸更是完全没面对面过,而他们竟然也只有妈妈在我刚失忆的时候来看过我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万厉给我的资料里,明明写着我们亲子关系十分融洽,妈妈来那次,她对我和大哥的疼爱我也确实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对于万厉给我的资料,我还是十分信服的。

    只是一个月两个月我可以理解,在已经过了大半年的现在,我竟然还没有见过爸爸。

    暑假时曾和大哥提过要回家看看,结果他那边正忙,只说让我等过年时随他一起回去,就挂了电话。

    虽然知道大哥、爸爸和妈妈都很关心我,但这样总是见不到面的状况,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有点寂寞,也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和陆明昭见面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流露出这样的意思,陆明昭却直说我想太多了,因为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对我的好,在整个陆家都众所周知,我的担心根本没必要。

    陆明昭最近很忙,非常忙,因为他父亲的生日快到了,而这一切,都要由他的独子陆明昭来负责操办。

    对于陆明昭的父亲陆海,我的这位伯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

    问起万淇的时候,他跟我说我在来国内的时候已经拜访过这位伯父。

    据说我这位伯父为人严谨,是个十分严肃的工作狂,并且为人古板,对人甚至有些苛刻。

    即使作为继承人的陆明昭如今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这位伯父仍旧整天满世界的飞,交际应酬不断。

    国内的分家在他的管理下也都井井有条,并且拥有不俗的影响力。

    也因此,我当初才会在宋美郁和唐渊的婚礼上,见到作为陆海代言人的陆明昭。

    这位伯父在国内的各个领域都如鱼得水,只是,他竟然和宋美郁的父亲宋启东有交情,这件事让我多少有些诧异。

    不过转而一想,这或许也是所谓的面子工程,不管大家私底下如何,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也就不再多想。

    路边的银杏终于开始染上金灿灿的颜色时,《沉浮》全剧的制作终于到了收尾阶段,而作为星芒运营以来的第一个项目的我的唱片,也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录制工作中。

    因为我并不打算再在娱乐圈中露面,只负责录歌,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霍舒决定把我在《沉浮》中的饰演的展泠的声音,全部由同期声换成后期配音。

    巧的是,我失忆之前仅有的几次跑龙套里,也全部都采用了配音,并非我的原声,所以截止到目前为止,市面上根本见不到任何由我真正声音演绎的角色。

    这倒是为唱片发行后期的保密工作,解决了不少麻烦。

    陶乐在唱片录制前的这段时间,耳提面命教育我不可以吃喝刺激性的食物和饮品,一定要保护好嗓子,后来干脆让白大哥看好我。

    对于这点,白大哥倒是很赞同。

    不过好在我本身因为肠胃的问题,平时也不太能吃刺激性的食物是,所以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真正开始录歌的时候,那段日子只能用昏天地暗来形容。

    每天睁眼睛就开始背歌词,揣摩其中的感情和意味,在陶乐和制作人迈克的指导下一步步完善每一首曲子。

    有时候有的音死活达不到他们要的效果,我就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

    霍舒有一次来探班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陶乐严厉地让我反复唱,直到嗓子快哑的时候才停止那天的训练,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

    “陶乐,差不多就行了,明远本来就不是专业歌手,你别太勉强他。”

    我心底咯噔一下,因为我太清楚陶乐虽然平时看着一副冷美人的样子,但一旦涉及到音乐,这家伙眼里就容不得一丁点沙子。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霍舒,陶乐冷冷地道,“差不多就行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什么都差不多就行了的老板在,国内的唱片市场才会一直萎靡不振!而且这首歌明远的感情确实不够到位,根本唱不出歌词里的感觉。作为专辑的主打曲目,我们必须努力做到精益求精。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所有工作人员一直以来的努力和付出!”

    针锋相对的犀利话语,顿时让霍舒有些下不来台,也立马跟着火了,“是!我是不懂音乐,但起码我还有良心,知道明远为我做了多少!知道感激和感恩!你呢?!你以为明远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一直唱到嗓子都哑了?你以为他真的喜欢唱歌?你以为他这么辛苦人都瘦了一圈是为了帮谁实现梦想?!陶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陶乐明显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我捧着水杯,逵猩竦乜醋叛矍跋穸芳σ谎针锋相对的两个家伙,在霍舒也向我看来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咽下口中的水,弱弱地举起手,“那什么,那些都不重要,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吃饭?”

    之前唱得太用功,搞得我竟然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现在告一段落了,才发觉原来胃里早就空空如也了,再不投喂估计就快要造反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陶乐和霍舒都满脸黑线地看着我。

    霍舒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没错……对你来说,现在吃饭才是最重要的,你家的胃大爷可是丝毫怠慢不得……话说我刚才到底为了什么那么激动来着otl!!”

    陶乐也无奈地笑着揉了揉额角,“算了,明远你先回去休息两天,好好揣摩下这首歌的感情,也好好养养嗓子……确实是我太心急了。”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是我的功底太薄弱,不过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自然会努力做到最好。”

    这些歌对我和霍舒来说,或许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对陶乐来说,却是比任何东西甚至比生命和尊严都来得重要。

    即使当初被潘永隽找人那么作践折辱,他也从来没有丝毫动摇。

    这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所以我才无论如何都想帮他实现他的理想,同时也觉得很幸运,为他选择了我去帮他实现这些。

    陶乐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我相信你。”

    和霍舒并肩走出录音棚,知道这家伙还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他顺了顺毛,“好啦,我们都知道陶乐对待音乐很严谨,也知道他确实不容易,而且他说得也没什么错,所以你就别生气啦~霍小舒~。”

    霍舒刷地把脑袋扭向另一边,瓮声瓮气地道,“我才没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我就是一多管闲事的二货!陶乐和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我有毛线关系!”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还说没生气?你是真心关心我,我都记在心里呢。所以别生气了好吗,大家的本意都是希望能把这次的唱片做好。”

    霍舒这才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唱片是重要,但明远你要记得,那些都是次要的,无论是我还是小小抑或是白大哥,甚至是陶乐,我们当中没有任何人愿意看到你勉强自己,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愣了下,难得看到霍舒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呢。

    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又想调侃这货,“我懂的,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不过话说,我的真爱是白大哥啊,霍舒你最近总这么关心我,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放弃吧亲,我们是木有可能也不会有结果滴!”

    霍舒顿时又是一脸血。

    我这才觉得神清了气爽了,感觉真是好极了!

    只是下一秒,就见霍舒忽然原地满血复活,外带十分n瑟地冲我贱特特一笑,“那什么,因为刚才你说饿了,所以我顺手就给白大哥发了条短信,说你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

    我心底顿时升起种不好的感觉,“……然后呢?”

    “然后白大哥回复说他正好在附近,估计现在差不多应该到了吧。”

    “所以,快去吃饭吧~明小远~!”

    咬牙切齿地看着霍舒,我心底忍不住有些忐忑。

    自从第一次因为录歌而忘记,被白大哥沉默着默默注视了一下午后,我就再也没敢不好好吃饭。

    今天实在是因为情况特殊,满脑子都是歌词曲谱,到最后我都快忘记自己唱出来的是什么了,所以忘记吃饭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

    是吧是吧qaq?

    62、宠翻天

    慢吞吞走到楼下的时候,果然看到正靠在车边,往这边看来的白大哥。

    我脚底一顿,想到这次没准会被他默默围观一整天,顿时觉得更饿了qaq……(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出乎我预料的,白大哥倒是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只是微微蹙着眉,揉了揉我的脑袋,温声说道,“走吧,去吃饭。”

    说着,率先钻进车门,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为竟然这么轻松就过关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难道霍舒这家伙在骗我?其实他并没有告诉白大哥我中午忘记吃饭了?

    原来这家伙也有靠谱的时候嘛~!

    这么一想,我立刻放下心来,之前因为紧张而一直绷着的胃也松了口气,一不小心就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声。

    我心虚地捂住胃,然后才想起来貌似有此地无银的嫌疑啊,顿时遄乓徽帕晨聪虬状蟾纾结果就见他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霍舒有句话说的还是不错的。”

    他这么说道。

    我好奇地看着他,直接把满心的窘迫扔到脑后,“他和你说什么了?”

    霍舒每次见到白大哥的时候,都和耗子见了猫没什么差别。

    尤其是之前他把我压在沙发上挠痒,结果被小小和白大哥撞见后,更是每次见到我和白大哥同时出现时,都退避三尺。

    所以对于他竟然能对白大哥说出让他露出这种笑容的话来这件事,不能不让我觉得好奇。

    白大哥微眯着眼睛,满是笑意地看着我,“他说,养了一只吃饭困难户的我,实在是太过辛苦了呢。”

    ……

    …………

    ………………

    都说了不是故意忘记吃饭的了(sf□′)s喋擤ォ呋粜∈婺愕降资且闹哪样啊摔!你才吃饭困难户呢!你全小区都吃饭困难户!

    见我有炸毛的节奏,白大哥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淡看了我一眼,“怎么又没有好好吃饭?”

    那轻描淡写又霸气侧漏的模样,让我心底刚刚冉冉升起的小火苗“咻――”地就被浇灭了。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我默默看着白大哥,满是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叹,“原来小小说的是真的,白大哥你竟然真的可以一秒钟变脸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有这项神技了,但每次看都好神奇oo!

    白大哥怔了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片刻后,难得露出了那么明晰而又愉悦的笑意。

    在我的脸上捏了下,白大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先吃饭,然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我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觉得这顿饭或许会吃得很肝疼。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或许是因为实在饿得慌了,吃饭时我的胃口竟然很好,直到被白大哥阻止说空腹时最好不要一下子吃太多,否则胃会更加不舒服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胃里饱饱暖暖的,我又想到霍舒对白大哥形容我是吃饭困难户,还是忍不住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对白大哥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很能吃,怎么就吃饭困难户了?!”

    白大哥正捧着清茶,并不喝,只是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淡定地瞥了我一眼,“你今天中午吃饭了?”

    我顿时噎了下,低着头揉了揉肚子,“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只是有的时候忙着录音,真的完全不记得看时间。你也知道的,录音棚里根本感觉不到外面时间的流逝,所以……真的不是故意不吃饭……毕竟我也知道我的胃不好。”

    白大哥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掌心贴在我的胃上,被茶杯熨帖得温度高了不少的肌肤,透过布料把热量传递过来。

    热乎乎的,感觉很舒服。

    我这才明白他刚才一吃完饭,就立刻捧起茶杯的用意。

    心底为他的体贴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动。

    “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在他温润目光的注视下,我讷讷地小声道。

    白大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对我道:“明远,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珍惜,不然我们在一边看着,也会觉得心疼。”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就听他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以后到吃饭的时间我会去接你,这样你就不会忘记吃饭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连忙摇头,“别,你每天事情也不少,我会记得吃饭的,真的不用来接我吃饭。”

    白大哥脸上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他垂下眼睛,“原来明远这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我顿时肝疼,这人真是,明知道我见不得他连上露出这种神色……

    “没啊,我有多喜欢你,你还不知道吗……”红着脸慢吞吞地说完这句话后,白大哥的脸上很快恢复了笑意,“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默了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这句话又是霍舒教你的?”

    白大哥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下巴,有点纳闷,“可是感觉上,好像更像是小小的风格啊……”

    白大哥轻笑了一声,“怎么,明远不相信我?”

    我摇了摇头,“没……只是白大哥,你以后还是离霍舒远点吧。”这种略崩坏的风格,实在是有点让人想要把霍舒拎过来抽打一百遍啊有木有!

    “明远。”正兀自琢磨下次见面怎么收拾霍舒,就听到白大哥唤我的名字。

    抬头看向他,就见白大哥伸手抚了抚我的脸,“录音很辛苦吗?最近有些瘦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霍舒今天似乎也那么说过,也忍不住伸手在连上摸了摸,“真的很明显吗?我自己都看不出来呢。”

    白大哥笑道:“你每天都会看,自然看不出分别。”

    我纳闷地看着他,“你不是也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我?为什么就能看出来?”

    白大哥淡淡看了我一眼,“那不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所以说……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完全不明白好吗_(:3」∠)_。

    结果从那天起,到专辑彻底录制完毕的那些天,白大哥竟?然?真?的?每?天都准时来接我吃饭,直被霍舒和陶乐大呼秀恩爱闪瞎眼。

    多亏有白大哥在,我这段时间的用餐时间才一直保持得准时准点,也因此几乎没有再胃疼过。

    而对于他的用心良苦,我也只能从自身方面更加注意饮食来回报,毕竟我不想再让他因为我的身体问题而担心。

    《沉浮》的后期制作也已经在前几天完成,送审获批后,将会陆续在国内的绝大部分影院播出,同时导演也将携一众主创人员共赴国外参加国际电影节,毕竟这部电影从原著开始就备受瞩目,也一直被视为今年最有可能抽攻击奥斯卡的国内影片。

    娱乐圈里忙得如火如荼的同时,国内的政局也是风云变幻。

    宋美郁的父亲宋启东的名声一日响过一日,在民间甚至被疯传为最有可能获选下届领导人的政协委员。

    我和万淇则一直冷眼看着这些,年底就是领导人换届的最后时刻了,究竟谁会笑到最后,是陆家扶持的那位,还是宋启东,抑或是其他什么人,都将会在那时揭晓。

    国庆节刚刚过去不久后,陆明昭的父亲,我的那位陆海伯父的生日也很快到来了。

    63、白gg番外

    “哥~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今天明远巴拉巴拉……”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傍晚,刚进家门的小小又提起一个最近越发让白念卿觉得熟悉的名字。

    放下手中翻了没几页的报表,白念卿弯着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瘫进沙发里没个正行的妹妹,声音里多了几份不易察觉的微妙,“……又是他?”

    小小顿时双眼放光,双手撑在身体两边,从沙发里探出小半个身子,兴奋地继续跟白念卿絮叨一个月前转到她们班的转学生。

    偌大的前厅里,因为这个活泼娇俏的女声,多了几份之前不曾有的令人愉悦的生命力。

    白念卿微眯着眼睛,端起水晶杯抿了口味道恬淡的茶水,一时间只觉得岁月静好。

    当然,除了那个最近在小小口中越发频繁出现的,总让他觉得刺耳的名字。

    垂下眼睛,白念卿的心情有些微妙。

    相信在每个有妹妹的傻哥哥生命中,都会有那么一段甜蜜而又痛苦的纠结时期。

    从小一直跟在身后甜甜叫着“哥哥~哥哥~”的小妹妹,在被自己娇宠着呵护着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后,于情窦初开之时起,渐渐走向另一个或者另几个男人。

    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白念卿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样,被扯得生疼。

    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英俊儒雅的父亲,温柔慈爱的母亲,传承于血脉中的尊贵让白念卿从出生起就尽享一切尊荣宠爱。

    在呵护中成长的他丝毫没有发觉母亲对自己过于小心翼翼的态度,也忽略了为何母亲对娘家的态度从来都讳莫如深。

    父亲是他幼年时的大树,为他和母亲撑起了一片不用承受任何风吹雨打的天空。

    那时的白念卿是生活在城堡中的小王子,需要的只是一天天安心、健康地成长,而后在众人的呵护下,成为一名合格的下任家主。

    小小的出生对于他们所有人都是个意外的惊喜。

    白念卿永远都记得那天。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一样抱着裹着婴儿的襁褓,蹲下身来向躲在母亲房门口的他微笑着招手,“逸儿,过来看看你妹妹。”

    那一天也像这天一样,一室的阳光正灿,背对着他抱着小小的男人,唇角笑容的温度一路暖到白念卿心底,让他不知不觉也跟着微笑起来。

    “逸儿,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等爸爸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白家家主位高权重,虽然不用凡事亲力亲为,但总归有些无法推脱的应酬,白念卿从小也习惯了父亲和母亲有一人或者两人不在家,所以那天,他和往常一样,抱着小小,站在母亲身边目送父亲离开。

    然后,再见面的时候,白念卿站在灵堂上,那个男人躺在离他不远的水晶棺里,安详而又安静,唇角依然带着生前的弧度,却再也没有能让白念卿动容的温度。

    小小一周岁生日那天,白家家主在赶回家给小女儿过生日的途中,遭遇连环车祸,不治身亡。

    以上是白家的对外说法,各方私下里的动作,白念卿那时一无所知。

    失去了父亲的母亲,疯狂得让白念卿觉得陌生。

    他安静地看着往日柔弱得像菟丝花一样的母亲,一步步铲除趁着家主骤然离世而企图争夺家主之位的各方势力,手段狠辣毫不留情,甚至对企图浑水摸鱼的娘家也没有丝毫手软。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骤然失去了支柱的白家竟然就那么安然地走了过来。

    关于这些,白念卿那时还一无所知。

    从父亲出事那一刻起,母亲就全面封锁了出入白家本宅的所有通路。

    大量佣人被辞退,许多从未见过的身上满是肃杀之气的人开始在白家出入。曾经的安乐窝,如今成为白家母子最后的避风港。

    除了父亲的葬礼,在往后的七年中,白念卿再也没踏出过白家一步。而他的小妹妹,也在这样压抑苦闷的氛围中,一天天成长起来。

    母亲恨小小。

    当从浴室中出来,看到母亲面目狰狞地狠狠掐着小小的脖子的时候,白念卿第一次真正发觉到,原来这个女人真的恨小小到企图杀了她。

    最爱的人为了小女儿的生日才急着在那天赶回来,虽然明知道他的死是多方势力共同作用的结果,但始终无法释怀的痛和苦闷还是无法让人释怀。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如果那天不是为了她,如果当初没有生下她……”

    当白念卿从状似疯癫的母亲手中把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小抢下来的时候,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的母亲崩溃地哭喊出来,声声泣血的哭诉让白念卿觉得心痛的同时,也从心底最深处,对这种让人疯魔的感情感到一丝恐惧和迷惑。

    在若干年后,白念卿每次回想起记忆中那对儿相携的璧人时,总会低喃一句“情深不寿”。

    太过浓烈的爱意,离疯狂只有一线之隔。

    那些日子,像被人强行静止了的时光。

    空旷的白家大宅里,在男主人永远离开后,女主人也很少出现在白念卿面前,连佣人都只会在用餐的时间沉默地把他的食物准备好,而那些身手不凡的人,则大多被安排在房子外围,一年中几乎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那里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地方,安静,死寂,逐年荒芜。

    至于小小,更多的时候,她的食物都是由白念卿亲自准备。

    一个被女主人恨之入骨的孩子,在那里是不会被佣人特意关照的,也或许这本身就是女主人的要求。

    她还那么小。

    粉嫩的脸颊细腻得让人爱不释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总是被口水沾湿的嘴唇,每次在见到白念卿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开合,这是知道哥哥大人要来投喂了的下意识反应。

    这是个安静的时候像个小天使一样的小家伙。

    当然,相对的,闹腾起来的时候也确实会让人连打个盹儿的时间都没有。

    在小小从粉嫩嫩的一团成长为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儿的那些年,白念卿听到了她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哥哥~”;也见证过她的无数次开怀大笑和嚎啕大哭;抱着她坐在门外那棵每到盛夏就开得如火如荼的玉兰树下给她讲故事;也在一个又一个夜晚,抱着小女孩安然地睡去。

    白小小最初的生命里,只有一个叫白念卿的人。

    那个人是她的哥哥,也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支柱,也是她的整个世界。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当白家女主人察觉到两个孩子的不正常时,两个孩子早已经构筑好了他们坚实的堡垒。

    在她逃避到外界的腥风血雨中宣泄仇恨的那些年,被遗弃的两个孩子也和她有了深深的隔阂。

    白念卿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小小,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白家女主人当年对小小的那次伤害,虽然是在小小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却一直让白念卿讳莫如深,同时也对她深深忌惮。

    他不会允许那个从父亲离开后就失去做母亲资格的女人再接近小小。

    那一天深夜,他被人强行带到了醉酒的母亲面前。

    十一岁的年纪,少年的脸上已经能看出独属于白家男人的隽永与雅致,淡漠而从容的气质也让白家女主人在觉得熟悉的同时,越发恍惚起来。

    白念卿在那一晚才知道,原来白家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孩子,那个一直被白家所有人有意识抹去存在的他的哥哥,白卿然。

    “梓逸――这是爸爸给你取的字,爸爸希望逸儿能够健康、平安地长大成人……还有,希望你能原谅爸爸妈妈。”幼年记忆中,父亲温柔的絮语时隔多年仍旧深深应在白念卿心底深处。

    “念即是思念……念卿……爸爸,你和妈妈,是在思念谁吗?”

    那是他第一次对父亲问出心底的疑惑,然后,也就是在那天,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白梓逸,那是连母亲都不知道的,只有爸爸和他知道的,独属于他们的名字。

    女人是不是都是如此任性的生物。

    当初首先遗弃他们的是她,现在强迫他们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的依然是她。

    在把小小是他唯一的底线这件事清楚明白地对母亲申明后,白念卿终于开始接受母亲安排的各种课程。

    虽然并不想和小小分开,但白念卿隐约也渐渐察觉到,这个世界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白家的位置也容不得他继续待在他和小小构筑的壁垒中。

    他们需要更广阔的的世界。

    而父亲曾经那么用心在守护的白家,他也会一点一滴地接手过来,并且继续延续、守护下去。

    他像沙漠中干枯已久的砂砾一样,绵绵不断地汲取着各种各样庞杂繁芜的知识,在面对形形色色的人时,唇角渐渐挂上了和父亲当年颇为相似的笑容。

    小小和他颇为相似,他们一个用微笑来掩饰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一个用明朗的笑容来把所有来自外界的试探一一反射回去。

    白念卿十分明了,即使已经过去十几年,即使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当年那些被强行停伫的时光,依旧在他和小小与世界之间,划下了深深的,无法弥补的沟壑。

    他们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自得其乐,不需要也不允许任何人插足。

    所以当陆明远这个名字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小小口中时,白念卿才不得不渐渐警惕起来。

    而实际上,白念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并不是从小小口中。

    接手白家多年,对国内乃至全世界影响力颇大的一些家族,白念卿还是有所耳闻的,陆家就是其中之一。

    陆家下任家主陆明睿是个严肃到有些刻板的男人。

    这样的性格,对于陆明睿所处的那个位置来说倒是恰到好处,只是对于他想亲近的人来说,或许反而会让对方觉得有压迫感。

    在察觉到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也有在乎的人时,白念卿对于对方的烦恼显然乐见其成。

    毕竟难得看到在谈判时强势到咄咄逼人的男人,流露出那种黯然无措的神情,虽然往往只有那么一瞬,但对于察言观色已经到达洞若观火境界的白念卿来说,陆明睿那张冷厉的脸上哪怕只柔和了一丝丝,都会让他立时察觉到。

    他需要陆明睿的帮助,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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