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更险险得到帝王宝座;赵一崇对付我,是因为觉得我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但林飞为什么恨我?反复思量,我一直想不通?

    助纣为虐的人很多,但是林非并非单纯如此,而是真正、彻底的怨恨着东丹咙,每当帮着东丹桂羞辱他时,林非眼中就会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兴奋光芒;他记忆中的林非只不过是东丹桂身边的一个太监,他甚至乎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和他说过什么话。

    抑扬的声音顿下,四周静寂无声,林非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只一直流着口水,茫然看着虚空。

    良久,东丹九重柔声说:

    “父王,我看他已经完全疯了,根本不明白你在问什么,别再浪费时间了,让孩儿命人把他押下去吧!”

    东丹咙回过神来,看一看下方的林非,见他毫无反应,只有轻轻点一下头。

    “真可怜……”

    幽幽长叹在殿中回响,听得一直痴痴呆呆的林非忽然浑身一震。

    真可怜……

    真可怜……

    这是谁说的话?对谁说的?可怜什么?

    真可怜的奴才!

    是了!是在那个下雪的冬天……净身不久的我,穿著单薄的太监衣服和许多许多小太监在御花园中一字排开……

    总管太监站在他们面前,吩咐他们一会儿要好好表现,说不定会被皇上最疼爱的小皇子看上,成为他的贴身太监,以后身份就不同了。

    大雪纷飞,他冷得全身都麻痹了,总管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多少,就连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一直到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冷死时,一个穿著黄色衣服的男人悠悠到来。

    所有人都跪下了,跪在厚厚的雪上,向他下跪。

    男人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一个漂亮得就像是用白雪砌成的孩子,他的小嘴红艳艳的、脸颊红扑扑的,粉雕玉琢的脸孔上镶着一双翠绿色眸子,颜色比他身上穿的翠色羽裘更翠,比他双手抱着的绿玉暖手炉更晶莹。

    顿时,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眼睛不由自主的胶着在那个孩子身上,随着孩子的移动而移动。

    男人抱着孩子在众太监前缓缓走过,他不停的在心中念着,渴望他们在他前面停下来,选中他。

    天神仿佛听见了他的渴求,男人的脚步停在了他身前,瞬间,疯狂的雀跃涌上他的心头。

    “唉……真可怜的奴才!长得又丑又瘦,还好象很冷呢……父皇,儿臣不选了,不如叫他们下去取暖吧!”

    孩子的嗓子动听得像一颗颗大小不同的珍珠互相碰击时所发出的声音,却令他瞬间如坠落地狱……

    那一刻,他忘记了一切宫规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睛正好与那孩子的眼神在空中对上,霎时,孩子受惊的把头缩到男人怀中,但在这短短的一刻当中,他已经看清楚那双翠绿、晶莹得更胜美玉的眼瞳中写着的是怜悯,更看见了自己的卑微。

    就因为那一眼,他被拖到敬事房足足打了二十大板,以为会就此一命呜呼,却偏偏命硬的生存下来,他拚命地讨好宫中的主子,被提拔到东丹桂身边当差,终于再有机会可以近距离见到东丹咙。

    那时,东丹咙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少年,眉如远山、唇如涂朱,眉宇间带着不经意的骄矜,浅笑时,两朵梨涡挂在脸颊上,甜得叫人心醉;他不喜欢束发,总是放任乌丝散落在肩头,爱穿宽袖长袍,身一动,翠绿的袖子便跟随着他优美的姿体起舞,绝美得难以形容。

    那天,成为他一生人中最痛苦的日子之一,由宴会开始至终,东丹咙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东丹咙根本就不认得他,对他而言刻骨铭心的相遇,根本就不存在于东丹咙脑海中。

    由那一天起,他开始疯狂的恨着东丹咙!

    过去与现在重叠,林非混浊的脑海倏然清明起来。

    “都是你的错……”

    突然从林非口中吐出的声音令众人为之一怔,就连东丹九重也以为是他听错了。

    “你说什么?”

    “都是你的错……”林非缓缓抬起头来,目露凶光的盯着东丹咙,声音虽然干涩难听,却一字一字非常清晰,“是你的错,是你!”

    剑眉拢起,东丹九重对侍卫打个眼色,正要他们把人拖下去时,他身旁的东丹咙忽然开口问:

    “我做错了什么?”

    “是你的错!是你看不起我,为什么你不看我?为什么?我……我是人,我不是狗,我是人……我和你一样是人,你凭什么那样看我?我恨不得把你的双眼挖出来……我要你比我更贱、更贱,你是淫奴……你不可以看不起我了……嘻嘻……”

    听林非越说越是乱七八糟,更加羞辱到东丹咙,东丹九重顿时脸沉如水。

    “胡说八道!快把他拖下去!”

    左右立刻领命,抬起林非的双手双脚硬是把他拖走,就见他一边疯狂的挣扎扭动,还一边不停的大叫:

    “是你!是你害得所有人都不正常!我、东丹桂,全都是你!你不是人,你是妖精……是你令每个人都疯掉,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死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你……啊!不!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奴才、不是狗,求求你、求求你别那样看我……我什幺都肯做……只要你看我一眼……”

    疯言疯语、颠三倒四的话听得人眉头大皱,林争灵机一动,把靴子脱下来塞到林非口小,宫殿这才恢复安静。

    挥手用左右退下,眼见东丹咙垂首不语,东丹九重暗恨在心,口里柔声哄道:

    “父王,千万别把一个疯子的话听进耳里。”

    东丹咙轻声道:“疯子也有三分清醒,至少有一件事他说得对,我害死了很多人……当年……你母妃被赐死时才刚满二十四岁……”

    东丹九重安抚的说:

    “父王,母妃的死不是你的错。”

    事实上,东丹九重对于早逝的娘亲的印象已经变得很淡了,回忆起童年,脑海里充满的总是东丹咙温柔而美丽的脸孔,那就像是他的全部!

    “你的母妃是个温柔安静的大家闺秀,当年,我们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

    听着东丹咙的喃喃自语,东丹九重叹了一口气,小心拨开落垂落在他颊旁的几缕青丝,用指尖轻轻扳起他的下巴;翠眸倒映出的水光令东丹九重倏然心痛不已,缓缓凑近头,正要吻去他眼角的悲伤,东丹咙的身子却忽然像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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