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言自然也没那好心解答她的疑惑,就算有那心,也只怕会被莫韶仪好心当做驴肝肺。
    果不其然,陆修齐一走,莫韶仪就抹了抹她那虚伪的眼泪,眼带愤恨,脸上却装的可怜:“婉言,我们姐妹一场,你就如此待我吗?你只需举手之劳,就能救我于水火,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罗婉言此刻觉得与她多费一句口舌,都是对自己生命的浪费,所以干脆置之不理,起身出门。
    哪知莫韶仪此刻丝毫不顾及脸面尊严了,竟一把抓住她的裙摆不放:“怎么了?你心虚了吗?你自诩善良大方,却连这等小事都不愿帮我,你难道不怕修齐哥哥知道了,对你‘另眼相看’吗?”
    罗婉言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干脆的转过身子,使了巧劲儿一下子睁开了莫韶仪抓住自己裙摆的手,睥睨了一眼还趴伏在地上的莫韶仪,居高临下的说:“莫韶仪,今日,我就跟你说说知心话,你真是我见过的天下最不要脸的人。”
    “你,你说什么?”莫韶仪激动的站起身来。
    罗婉言一手撘住莫韶仪的肩膀,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压的两腿一软,又坐到了地上。
    “不用急,我说话自是有依据的。”
    “你和你娘当初顺势救我和母亲,其中一大半原因无外乎母亲家世显贵罢了,善心恐怕没多少吧。这些年,我们一家为报恩,做的也绰绰有余了。你我姐妹一场,你暗地里做过多少坑害我的事情,我便不一一列举了了,你必然心中有数。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要我帮你,可是当别人都是傻子?你不可怜,亦不需要我可怜,倘若我帮你,可怜的就是我了。”
    这话说的莫韶仪没办法反驳,因此句句属实。当初莫夫人和莫韶仪的马车一路跟着罗家马车,的确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当安乐郡主生病求救时,莫家母女是暗暗欣喜的,那些世家贵族最要脸面,若是接受了她们的帮助,必定涌泉相报,事实证明她们猜对了。罗婉言如此笃定莫韶仪并未怀善心,是因为后来调查莫韶仪时,一小门户只向她讨碗水喝,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倘若自家只是贩夫走卒,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我善不善良,大不大方,不是你说了算的,可惜全京城的人都这么想我,真是让你失望了。”
    “第三,就算再小的事儿,我也不想帮你。至于你说的怕不怕,哦,不怕。”
    “ 你,你……”
    罗婉言将指向她的手指一折,就听的咔擦一声,又一声“啊”的尖叫。
    “罗婉言,你个贱人,你把我的手指折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后悔的,这府上都是陆家人,他们都会知道你是一个蛇蝎小人。”莫韶仪控制不住涕泪直流,控诉着罗婉言。
    罗婉言莞尔一笑:“多谢姐姐提醒我,落雪,还不拿抹布将她嘴堵起来,传到修齐耳中可怎么得了!”
    落雪的声音很欢快雀跃,不一会儿就看到她进到房里,三下五除二将莫韶仪绑了起来,顺手朝她嘴里塞了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散发了馊味的抹布。
    看着莫韶仪越发愤恨的眼神,罗婉言笑的更欢快了:“莫韶仪,我警告过你,不许动我家人,你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你若是继续致力于传播那虚无缥缈的谣言,我就让你永远不能在京城立足。你,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
    莫韶仪惊恐的摇头,她从未见过罗婉言那种眼神,仿佛带着必死的决心,要让她挫骨扬灰。
    莫韶仪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和罗婉言作对,还和以前一样维持好表面上的姐妹关系,也许她真的能嫁入陆家,与她同侍一夫。
    关于安乐郡主可能不是长公主亲生女儿的事情,她也是无意中知道的。那时,她与罗婉言关系尚好,罗婉言虽算不得信任她,但也未怎么防着她。
    她来罗家早已轻车熟路,一个午后,未经过主人的允许,与莫韶仪熟悉的门房小厮就放她进来了。罗婉言正在午睡,院中不知怎么刚好没人,莫韶仪便溜进房间。当时罗婉言正做着噩梦,嘴里不断轻声喊着“我娘不是长公主所生”“放过我爹娘”“太后娘娘”“……”因为声音极轻,又断断续续的,莫韶仪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个真相。她大为震惊,急忙溜回家,当做自己从未来过,从未听过这些梦话。
    可是,自从她见过陆修齐,爱上他后,她便越来越不甘心,原本,罗婉言是没有机会和陆修齐订婚的,也许,她连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如。可是她娘安乐郡主,却凭着欺骗,混成了长公主之女,也因此才能与陆世子身份匹配。
    莫韶仪守着这个秘密,看罗婉言过得越来越好。婚期越来越近,她焦躁难安,很想有人来揭穿这个秘密,可是这个人不能是她,她也没有证据,光凭那梦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她想让皇上或者太后自己查明真相,于是,她花重金买通宫中碎嘴的年纪大的婆子,不停的散播者“安乐郡主与长公主长的一丁点都不像”“安乐郡主与长公主性格南辕北辙”的话。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话隐隐传到太后耳朵里,又勾起了她以往的怀疑,又让人着手调查起来。
    年前,陆修齐与罗婉言婚事正式放在了门面上,莫韶仪急跳墙,胆大包天的花重金找人伪造了些似是而非的证据,让太后背后的那些人查到以后,愈发对安乐郡主加大怀疑,也就是从那时起,太后也不怎么召见安乐郡主和罗婉言进宫了。
    哪知,太后与她手下那帮人仅凭着那丁点证据,想要深挖下去,迟迟不治罗家的罪名,罗婉言还是顺利的嫁给了陆修齐。
    在罗婉言看来,这件事如果只涉及到她自己,早拆穿晚拆穿都一样,她也不愿顶着别人的身份过一辈子。但是她的娘亲和爹爹,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誓死要保护他们,莫韶仪此举,便是要毁灭她最宝贵的东西,她自然会对她不客气。
    罗婉言很清楚莫韶仪的弱点,她的弱点不是她的娘,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陆修齐,而是京城中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果让她消失于京城,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了此余生,那比杀了她还难过。因此罗婉言以此来威胁她,想让她安分点。
    如罗婉言所想,莫韶仪是真的怕了,她怕;离开京城,她的未来便再也没有荣华富贵的可能,而在京城,一切都有可能。
    尽管莫韶仪恨的牙痒痒,但她也只能忍耐,不敢再雇人作妖,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待嫁,顺便也做一做陆修齐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休了罗婉言这个弃妇后,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迎娶她自己的场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落雪手脚麻利,片刻间就将莫韶仪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了莫府。
    罗婉言起身回房,却见陆修齐正襟危坐,手捧着自己的话本在看。
    其实,方才他拂袖起身,面带怒气,罗婉言而已不解那莫韶仪那句话触怒了他,这会儿闲下来,倒也想八卦地问问他。
    “修齐哥哥,你方才怎么走了?这么一个大美人,你一点都不动心吗?”罗婉言闪烁着清澈的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他。
    陆修齐无奈的放下只翻了一页的话本,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说:“胡说八道什么?”
    罗婉言不依不饶:“我哪里有胡说八道!莫小姐才貌双全,是真正的温柔大方,可是最配你不过了。”
    陆修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是喜欢温婉的,还是喜欢闹腾的,你到如今还不知吗?”
    “啊,你不是一直就喜欢温柔的吗?”罗婉言装作一脸疑惑。
    看这丫头是打算跟他玩到底了,只得先退一步:“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前段时间陆修齐“卧病在床”,两人虽然也腻歪,但彼此心照不宣,却从未挑明过心意。此番陆修齐主动表白,罗婉言方才还占据主动,现下却有些措手不及。心中蔓延着一股甜意之下,又有几分酸意和复杂。
    她正不知如何回应陆修齐深情款款的表白,又听得陆修齐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别唤我修齐哥哥了。”
    “啊?”罗婉言问,“你不喜欢?”
    陆修齐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她:“你娘亲如何唤你爹爹?”
    罗婉言认真回想了一下,才回答:“那得看我娘高不高兴,高兴的话,就唤夫君。”
    “那若是不高兴呢?”陆修齐饶有兴趣。
    “就喊‘二狗子’!”
    “……”未曾想一向儒雅的岳父大人还有如此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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