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他们走进去,看到一应物事都摆在地上,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大姐的寡母蜷缩在床边,听到声音警觉起来,双手在空气中摸了一摸,道,“谁?我家没钱了,你们快走吧。”

    李芙看老人如此反应,十分痛心,“老人家,我们不是强盗,是张大姐带我们来的。”

    “是啊,娘,这二位公子在山里救了我一命。”

    “哎呀是恩人呐,”老人的语气立刻柔和起来,起身在空中摸索,她倒是熟悉屋中摆设,伸手就从水缸里舀了勺凉水,倒进碗里,对着空气递过去,“喝点水吧。”

    顾昕慌忙去接,又把老人安置到床上,“老人家不用动,我们自己来就好。”

    顾昕把水放到李芙的手里,李芙喝了一大口,“清冽,真是解渴。”

    大姐笑了笑,“我们家里只能拿这招待你们,但这水是我从溪里打的,好喝的很呢。”

    李芙道了句谢,又看了看四周,和顾昕交换了个眼神,心想着一定要帮这张大姐报了这个仇。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在张大姐家歇了一晚上,李芙和顾昕把马留在她家,借口要到镇子里买些干粮便出了门。

    俩人先到布庄买了两套成衣,换了身行头,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县衙门。

    没有要审的案子,那知县趴在桌上正呼呼睡得正香,其余差役也是无所事事,还好师爷眼尖,咳嗽了一嗓子,大声问,“堂下何人啊?”

    那知县被这一声吓了起来,抹了一把眼屎,扶了一下官帽,迷迷糊糊地跟着喊,“堂下何人!”

    李芙轻摇了把手里的折扇,“大人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号为佳。”

    “诶?”知县奇怪,走下堂,左看看右瞧瞧,还拿那鼻子嗅了嗅李芙身上的气味,他往后一退,师爷立刻向前几步贴在他的耳边,两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顾昕也没弄清他俩的意思,忽然见他俩跪了下去,大叫着,“参见钦差大人。”

    差役们看他俩这样,也跟着一起跪下来。

    李芙和顾昕互相看了一眼,俱是没料到这情况,他们原本的计划作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李芙合起扇子,道,“起来吧。”

    知县一脸谄媚,“原本接的旨不是下个月到知府大人那边一齐汇报吗,怎么大人来的这样快,难道圣上又有什么布置?”

    “咳,”李芙清了下嗓子,“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因为这事来的,你原本是怎样做的啊?”

    “下官都按照上面的命令,清查了不少乱党,遇到就直接斩首,一个都没姑息,”那知县一脸谄媚,把事情一吐而出,“没想到我这么个小县还能受到钦差大人的青睐,您还亲自跑一趟。”

    “嗯,”李芙慢悠悠道,“我对你的政绩有所耳闻,特意向皇上请了个恩旨,亲自来看看。”

    “那可真是本县的荣幸了,”师爷倒是留了个心眼,“不知道大人的侍从都在何处,我们就叫人去接。”

    李芙被问道,看了眼顾昕,顾昕立刻接过话茬,“给你们下的旨不是下个月钦差大人才来吗?”

    “那二位是?”

    “我们其实是钦差大人的副官,接待朝廷大员的礼仪繁琐,怕你们这芝麻大点的县城不懂规矩,所以特意来交代你们一番。”

    师爷上下打量了一番,看李芙和顾昕穿着不俗,气质又非寻常人,虽有些怀疑但听他们这样讲,疑虑也少了三分,但还是打算试他们一试,“不知道大人说的规矩都有哪些呢?”

    这可难不倒李芙和顾昕,这大楚的法典的编纂人是何人呢,正是书院的创始人杨念。这可算是书院里人人熟背的一本书了,连个注释都不会落下。

    顾昕随口背了几句,然后静静瞧着那知县。

    知县不通这些,又看师爷,师爷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是是,小的们都记下了。”

    李芙看他们已认定她和顾昕的身份,放松下来,“大人就打算和我们站着谈?”

    知县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人来人往的乱,咱们后堂聊,后堂。”又向着差役道,“快,倒点茶水来,茶叶要最好的那种。”

    李芙把茶碗凑近鼻子,轻轻闻了一下,“好一壶君山银针。”

    “是是是,大人好品味,这可是下官花了不少价钱淘到的好货。”

    “定是花了不少钱,”说实话除了在宫里,她也就在几个显贵家里见过,没想到一个知县府上竟也会有储存。

    这知县以为李芙话里有话,“这好东西给下官这等俗人也就是个解渴用,大人要是看得上,我都给您包起来。”

    “不必了,”李芙摆了摆手,“我也没必要夺人所爱啊。”李芙呼了口气,又道,“除了那些琐碎细节,我还有件事要大人尽快解决。”

    “什么?”

    “我这一路听说贵县山贼可不少啊。”李芙挑挑眉毛,看那知县果然露出为难神色,“这您哪听说的。”

    “不少人呢,”顾昕接话,夸张道,“而且百姓们听到山贼这两个字就颤颤发抖,这要是让我们钦差见着了,报到上面去,大人,您不仅不能再皇上面前露脸,怕是还要保不住这乌纱帽了。”

    知县眼睛一转,叫苦道,“这不是问题,不是,您也知道,我们这县城是个贫困县,常年缺粮,朝廷发下来的赈济粮根本不够用,就有些人上了山,做了这样的买卖,想制住他们也不易啊。”

    这托词找的倒好,李芙心里暗骂一句,但面上仍是如常,“大人这是和我讨价还价喽?”

    “不敢不敢,”知县拱着手,“下官真是没办法啊。”

    “这样吧,我们这次就和钦差替你说几句,明年的赈济粮多一倍发放,不仅发粮,还加银两给百姓们置办农具,怎么样?”

    知县听了大喜,连连感谢,“如此这般,我就先把那些山贼全都遣散了,等着迎接钦差大人。”

    “一个都不要留,”李芙阴着脸,“你要清楚,钦差大人不只有我们两个副官,随时都会有人盯着你。”

    知县和师爷都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抖着身子跪在地上,“大人你这么提醒,下官哪里敢不从。”

    李芙站起身,把那茶碗放下来,“那既然这样,大人我们也就不多加打扰了。”

    “慢慢慢,”知县止住李芙的脚步,唤了一个差役上前,那差役手里一个小盒。

    李芙接过小盒,没打开,问,“这是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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