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鬼夫 作者:叶落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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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赐鬼夫 作者:叶落江湖

    ,呵,能陪着自己的爱人长大,他生命里每一段时光都没有错过的感觉真好,温暖又心安。

    “呵”一声嗤笑在空气里响起,打破了这刻的温馨宁静。

    林千里拧住眉,转过身来,兰纳笑着从树林的阴影里走出来,眼眸在三人之间流转,望向林千里,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呵,隶竺,哦不,应该是二爷,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喜欢小孩。”

    林千里看着他脸色阴沉下来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把林长思挡在身后,把小宝放他怀里,拍拍小宝让小宝缩回去,小宝竖着眼睛冲着兰纳哼哼两声,然后听话的虚化了身形变成一抹荧光,融进了林长思的肚子里。

    除了梦里的那一次,这还是林长思头一次看到小宝钻回自己肚子,他惊的睁大眼睛,差点吓傻。林千里拍拍他的头,才扬眉对上兰纳的眼睛。

    兰纳看着他对着林长思百般呵护,心里就万分妒忌,明明说过不在乎,却在看到他对着别人温柔缱倦的时候,心口瑟缩的忍不住就怀念过去的那段时光。

    呵,多么讽刺,几十年前,是并驾齐驱,几十年后,是两相对立。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可是你却再也不愿和我回到从前了。

    他眼眶发热,握紧拳头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用痛觉麻木自己,他不能哭,那一天他都没有哭,现在更不可以,一切早就回不了头了,这个他深爱了几十年,执着了几十年的人,就算是坠入地狱,他也要他陪着。

    林千里看着他,一脸冷漠,从他选择背叛自己开始,那个才智过人,让自己珍惜敬重、引为知己好友的兰纳就已经死了,面前这个同自己一样,早已沦为鬼怪的男人就只是自己恨彻入骨的仇人。

    每次看到他,心里涌起的黑暗就让他无法控制,不仅恨他,更恨自己,这几十年的血债,不仅当年杀戮的人身上有,他身上也背了一份。

    欠下的债,到了时候总该要还,这滔天罪恶,你我都不能被饶恕。

    被他如此仇恨入骨的眼神望着,兰纳觉得自己的心早已痛的麻木,连滴血都不知了,他张开嘴吸一口气,堵住喉咙里的哽咽感,迎着他的充满杀意的眼神,挤出一个微笑:

    “别这副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你该知道,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法门在哪里了。你应该去找过很多次了吧,哦,不止你,千清应该也去过,呵,道法再高超又怎么样,不知道法门在哪里,你们永远也破解不了,救不了你的族人。”

    林千里眼底一片阴沉,身体四周不停的涌出黑雾,双拳颤抖着握紧,控制住心里越发沸腾的嗜杀欲望。

    为什么这个人会变得如此彻底,曾经会因为枪杀一人而颤栗害怕的整整几夜睡不着,现在造下了满手的杀孽,却还可以拿出来谈笑风生。

    他自认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对上现在这个人,却也不得不惊叹于他的心狠手辣,相处五年,自己有真正认识过他吗?他都一度迷惑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墨瞳亲的地雷,你的心意让我很感动,感谢亲们的支持

    谢谢亲们的收藏~鞠躬~

    ☆、前尘

    盛夏清晨,露水正浓。

    一泓清幽的湖水,一帆轻舟划过,迎来几缕清风,略过满池莲花,好不惬意。

    船上两人相对静坐,中间放着个红漆梨木的矮桌,摆着笔墨用具,一人一袭蓝衫低垂着头执笔挥毫,一人一身青衫兴致盎然的观望,两人都是衣衫闲适松散,清风拂过,一派悠然自得。

    “子幼?子幼?”蓝衫的青年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呆愣愣的望着自己,表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放了笔,凑过去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青衫的青年被他的轻唤声惊醒,啊的一声回过神来,眼眸刚一聚焦,就对上男人近在眼前的脸,这距离不过一掌之隔,男人睫毛的颤动都能看得见,青年的脸刹那间就红了,下意识的身子就往后缩了一下。

    “哎,小心!”凳子本来就是小矮凳,他这么一缩身体就不稳的往后倒,蓝衫的青年赶忙拉住他的手,扶了他一把。

    青衫的青年差点摔倒出丑,这下脸更红了,呐呐的都不敢说话。

    男人放开他的手,看着他这拘谨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戏谑道:“我有这么好看吗?竟然看的都呆了,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呃没不是。”青年偷看被发现本来就心虚,嘴里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但是一对上男人充满兴味的眼神,他脑袋就像灌了浆糊,嘴里含糊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能低下头羞窘得满脸通红。

    男人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这人木讷的还当了真,他摇摇头轻笑,又把狼毫笔提起来,在画纸上再轻轻勾略,点画两下,才慢悠悠的说道:“子幼,你对上公事,述说计谋策略的时候都是伶牙俐齿,怎么每次一开你玩笑,你就变得这般木讷笨拙呢?”

    这打趣的话,让青衫的青年抬起头来,看男人一无所觉的继续挥画,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正常,看来刚才他不过随口一说。

    青年呼的松了一口气,半响,心里又有点失望,这心口酸酸涩涩的,他望着低头作画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意图,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男人抬眼轻瞄他一眼,看他满脸的惆怅,轻轻一笑:“怎么?打趣你几句,还来气了?”

    青年似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隶竺,你怎么总是喜欢胡说。”

    男人低着头在莲花上再舔一笔,左右看看,才心满意足的收了笔,抬起头对青年无奈笑笑:“好好,我不胡说,那子幼过来看看,我这画作如何?”

    青年皱皱眉头,没有去看那画,反而盯着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隶竺,说了多少遍拉,不要叫我子幼,叫我兰纳!”

    男人嘴角挂着轻笑,抬头看他:“叫子幼有什么不好,兰子幼,多好听。”

    青年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皱着眉头轻哼一声:“子幼,子幼,明明我比你还年长两岁,你这样叫,我倒感觉我成了后生晚辈了。”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男人噗哧一声笑出来,点点头:“好好,子幼,不,兰纳,我以后叫你兰纳行了吧。”

    青年高兴的点头,嘴里嗯嗯两声,男人扫他一眼,笑道:“现在满意了是不是该帮我看看画了?”

    青年笑着点点头,小心的站起来走到男人身后,凑过去细心的品鉴这幅墨迹未干的泼墨莲花,他刚才都只记得呆呆的望着男人认真作画的样子,都没有看过画,现在一看,眼前便是一亮。

    洁白的宣纸上,几朵墨莲栩栩如生,盈盈出画,勾略细致,仿佛能看得到这莲花在清风下轻轻摆动,摇曳生姿,倾城脱俗。

    画的如此深邃有神,青年自然不惜赞美,几句溢美之词就让男人得意的轻笑起来,青年看看男人,再看看面前的画,踌躇了半天,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喜欢,小心翼翼的开口:“隶竺,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男人闻言奇怪的看他一眼,青年被他一看,几乎想把话收回去,他不是不知道男人从来不把画作赠人,只是,他很喜欢那画,再,他心底有点小小的渴望,希望男人能为他破例,希望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男人半天没有说话,青年的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咬着唇,几乎有力到咬破流血,他难堪的低下头,刚想开口,不行就算了,就听到男人一声轻轻的好啊。

    咦,他惊讶的瞪大眼,男人看他惊讶的表情轻轻一笑:“怎么这么惊讶,我刚才只是以为兰纳你要拍我马屁才想要我的画,所以一时有点犹豫而已。

    你是真喜欢,送你也未尝不可,我把你奉为知己好友,一幅画而已,我又怎么会吝啬。”

    青年闻言看向男人高兴的笑起来,男人也回他一个笑容,继续说道:“既然要送你,我就再给你写个题字落款吧,你想要写什么?”

    “嗯,题字就写‘映日荷花’四字,落款嘛,写你的名字就好。”青年望望不远的朝阳,说道。

    男人轻轻一笑,提起笔,大笔挥毫,落下题词,看看旁边满眼期待的青年一眼,微一沉吟,换了小笔,在画纸右下角写下一行小篆‘一九二零赠与好友兰纳林隶竺’。

    “你看怎么样?”

    青年双眸发亮,盯着他连忙点头。

    男人笑笑:“那我盖了印章,装裱了再给你。”

    这张笑着的脸,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冷漠的脸彷如春风拂面,融化了一般,这个模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每次想起,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说不后悔,却又忍不住在心底想,是不是当初知足一点,结局就会不同。

    不会是如今这般,兰纳幽幽的眼神和林千里对上,一切已经扭曲,说不清谁对谁错。

    他的心早就满是刻骨的伤痕,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份执念在支撑着他,兰纳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林千里,低下头:“隶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你有后悔过当年拒绝我吗?”

    男人双眼瞪大,满是不敢置信,身上的冒腾的黑烟几乎要嘶吼起来向着兰纳扑过去,林长思看他这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的模样,赶忙拉住他的手,男人微闭一下眼,镇定下来,怒火的眼神看向兰纳:“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耻?”

    兰纳看着他俩亲昵的动作,汹涌的妒忌淹没了他的理智,他咬住牙,平静的面具早已破碎,他狂躁的大叫起来:“是,我就是这么无耻,我一直这么无耻,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后悔不后悔!”

    男人扫他一眼,赤骨的寒冷:“不,再来一次,我会更狠的拒绝你。”

    兰纳瞪大双眼,仿佛崩溃了一般,满脸的不敢置信和茫然:“不,不是的,你应该后悔才对,不是这样的。”

    男人看着面前这个丑陋的男人:“我只后悔,曾经那么相信你,我真是愚蠢。”

    曾经的我,把你当作右膀右臂,那么看重你。你对我产生这种感情,不止你苦恼,我也是,我把你视为兄弟,不想破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义。但是我欣赏你,却真的不喜欢你,我镇重的向你道歉拒绝,结果呢,得来的却是你转身的背叛。

    “不,不是的。”兰纳崩溃的痛哭出来:“不,你为什么宁愿家破人亡,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宁愿去找一个下贱的妓女都不愿意碰我,我就这样让你讨厌吗?你是嫌我脏吗?可是我身体这么污秽,都是为了你啊!你为什么不能试着爱爱我,只要一点就好。”

    他痛苦的呜咽着,捂着脸不住的痛哭,指缝间漏下一串泪滴。

    男人微低下头,双眸紧闭,连解释都不想了。

    他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他,只是怪他太傻,他把他的牺牲都看在眼里,所以很努力的对他好还给他,但是不爱,又怎么能勉强在一起,勉强只会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你希望。

    现在说什么都是迟了,男人眼眸微闭,敛去眼底的伤痛:“我不是宁愿家破人亡,我只是后悔,当初一时心软留下你,后悔在你哀求我不要去下调的时候心软松了口,后悔那么相信你,后悔认识了你。

    因为你,我造就了满手的杀孽,如果不是我,林氏一族都不会死,不会被镇压在古宅里几十年无法超生,凶怨四溢。如果从来一次,我连见都不会再想见到你。”

    这一句句跟锋利的刀刃一样不仅刺进兰纳的心脏里,也在割着林千里的心,林长思在旁边看着男人的表情,担忧的低下头,当年的仇恨,他半点不知,现在却也能听出个大概。

    二叔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对待珍重的人从来不吝啬温柔,这样的他,怎么会嫌弃一个为了自己而身染污秽的人呢。他有的应该只是满心的愧疚和心疼吧。

    林长思心里都生了几分酸涩,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宽慰自己不要这么小心眼,无论有什么,也只是曾经,而现在,站在二叔身边的人,是自己。

    他正想着,就感觉头顶被摸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男人望着自己,满脸的疑问关切,林长思回他一个微笑,男人才放下心,把他揽进怀里,在这一切灾难里,他唯一感激的便是遇到了他,因为这个人,他还能感觉到片刻的温暖,仿佛一切磨难都来的没那么痛苦了。

    “呜呵是吗?”兰纳惨笑两声,满脸是泪的抬起头来,他与他的一切,他认为温软眷念的回忆,都他全盘否定了。

    他手紧紧的捂住心口,几乎无法呼吸,他又哭又笑,语气里都是哽咽:“呵,我也是,重来一次,我肯定不让自己再见你,没有遇到你,我遭遇的只有贫穷,遇到了你,我承受的是毁灭。这么多年,脑海里的执念,几乎时时刻刻的折磨着我,让我无法安生,活的痛苦。”

    他昂着头,空洞的眼眸的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眼角不停的滚落泪珠,一手成爪攥住自己心口,尖利的指甲刺破衣衫扎进肉里,好像身体疼了,心就不知道疼了。

    他明明落着泪,脸上却又挂上了恍惚的微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可能从那次剿匪就开始了。你不知道被那匪头绑着手,强按着头拜天地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那是我第一次跟着你出任务,当时我就想,我不能怕,我要坚强,我要向你证明留下我是对的,所以我多害怕,都没有退缩。

    后来,你就来了,或许从你骑着马冲进大堂,掀了我的盖头开始,我的心就不正常了,它会不自觉的关注着你,为你跃动,这份悸动,令我羞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面上都是缅怀的微笑,转瞬又化作苦涩,低下头沉吟半响,又抬起头看着林千里自嘲的一笑:“你现在这么恨我,根本不想听我说这些废话吧。”

    林千里面色沉着的看着他,没有回话,林长思看了林千里一眼,对着兰纳嘟嘴,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兰纳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林千里,痴痴的望着他,似乎希望听到他否定的答案,林千里扫他一眼,转开眼眸看着林长思。

    这么多年的黑暗禁锢,他对他除了刻骨的恨,再无其他。曾经有多相信他,现在只会恨的更多。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兰纳难堪的低下头,明知道不可能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自己于他早已经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为他做了再多,弥补再多,也抵不过那满门的血仇。

    林长思看着兰纳皱皱眉头,心头涌起深深的厌恶感,他不圣人,在这个人对自己下了追杀令之后,还能对这个人不心生痛恨。

    明明是施恶者,却摆着一副受伤的嘴脸在这里自怨自艾,真是可笑。

    林长思扫他一眼,冷哼一声:“现在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是不是太令人恶心了,你哭惨,可是被你迫害的人更惨,你掳杀了那么多的无辜少女,他们的亲人多痛苦。

    你说你爱二叔,却害得二叔家破人亡,身首异处,这样无耻的情感就是你说的爱吗?那你还真是可笑。这么恶毒的你,还真用不着在这里做出这幅凄苦的嘴脸。”

    兰纳本是伤心欲绝,现在被他这么一指责,脸色阴沉暴怒,双眼里都是杀意的狠瞪着林长思,怒吼一声:“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你为他做了什么,你知道我受的苦吗?”

    他脸上挂着泪,表情分外狰狞,林千里眉头一皱,把林长思拉到身后,戒备的看着他。

    兰纳看着他的动作,望着天空嗤笑一声,直勾勾的看着林千里:“他有什么好,我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爱我?我为了你,放下脸面,抛弃尊严,甚至沦为他人的床上玩物,忍受着下贱的玩弄、侮辱。

    我只想你碰碰我,我已经下作到去给你下药勾引你,为什么你连这个不肯,宁愿去找一个妓女都不愿意碰我,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他双眼里都是刺骨的寒意,一步步的走向林千里:“呵,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的场景。漫天的雪,我就光着身子在你的门外站了一夜,整个院子里的守卫都用猥亵下流的眼光看着我,讥笑我,笑我下贱,笑我恶心。

    可是我看不到,感觉不到冷,也听不到他们的嘲笑声,因为我的心早就冻成了冰。别人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这种践踏,侮辱,让我世界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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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痴

    他摸着心口,在他面前停下,心底的伤口被自己残忍的揭开,痛到极处,他反而大笑起来。

    林千里不理他,他就转而看向林长思,脸上带笑,眼底都是冰冷:“呵,你从小娇娇宠宠,别人都疼爱你,你随随便便就得到了我这么多年日思夜想,费尽心机,却怎么都求不到的一切,你怎么能理解我的痛苦。

    你一个娇少爷,懂什么叫苦吗?吃不饱穿不暖,永远忍受着饥饿寒冷,不知道哪天就无声无息的死去了。这么没有知觉的活着,当有人愿意解救你,对你好,就像溺水的人得到了一根浮木,是怎么都不会想松手的。”

    林长思被他说的有片刻的沉默,半响,拉开挡在身前的林千里,直直的望向兰纳:“你说的对,我是没吃过苦,也不懂你的痛,但是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痛苦,他就要拉着别人陪他一起痛苦,那他真是心胸狭隘。

    因为自己不幸,心生妒忌憎恨,所以要制造比你更不幸的人吗?在失衡中找平衡感,让你觉得快乐吗?”

    “你住口!”他双目煞红的大吼一声,腿下一蹬地,身子就向林长思飞掠过去,凌空挥起一掌。

    林千里双眸一眯,影子一晃就出现在林长思身后,揽着他腰身把他往后拉,一手从他背后破空而出,避开兰纳挥过来的一掌,手腕一绕,擒住他的手腕拉过来一扭,就听磕擦一声,兰纳嘴里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林千里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冷着脸手臂用力一震,就把他震飞了出去。

    兰纳的身体在空中失衡下坠,陌灵从半空中飞掠过去接住他的身体,两人落地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住。

    林长思看到他惊呼一声,恨的咬牙切齿。

    兰纳被扫飞出去的力道太大,陌灵半空接他没有受力点,落地也是万分狼狈,不过他一站稳,又恢复成了笑嘻嘻的风流样,看着林长思嘻嘻一笑:“思思美人看到我这么激动,这么会不见就想我了吗?”

    林长思瞪着眼睛想骂他,林千里把他拉进怀里制止他说话,林长思哼哼两声,呐呐的闭嘴。

    陌灵看着他们,笑的分外邪气下流,装模作样的哟哟两声,推推怀里捂着手腕痛的几乎晕过去的兰纳:“美人,快看快看,你家二爷占有欲挺强的嘛,口头调戏一下都不肯,我如果告诉他,我还在思思美人手上咬了一口,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扑过来想杀了我啊?”

    这戏谑的口吻,林千里面色一暗,抓着林长思的手拉上来看,林长思从他怀里抬头偷偷看他一眼,把另一只手伸过去,小小声的呐呐:“是这只。”

    月光下,清晰的照出手掌边缘一排整齐的齿痕,咬的很深,不停的渗出鲜血来,周边已经泛黑了,林千里又气又心疼,无奈的摸摸他的头:“受伤了怎么不说,一直流血的。”

    林长思瞅瞅他,我能说看到你太高兴忘了么,他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呢。

    他不说话,林千里大概也猜的出来为什么,撩起衣袖,把他手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又覆上唇舌把伤口里的毒素吸允出来,拉着他手包进他t恤下摆里,拍拍他:“包好。”

    林长思被他弄的满脸通红的低下头,而兰纳则妒忌的煞红了眼。

    陌灵夸张啧啧两声,一手上去挡住兰纳的眼睛:“唔,这么和谐的场面你还是不要看了,你肺气炸了,我可救不活你。”

    兰纳恨的咬牙,一只手挥过去把他手打开:“滚!”

    陌灵耸耸肩:“自虐啊!不过让你认清楚也好。”

    “喂,你们这么旁若无人的是不是不太好。”陌灵笑嘻嘻的高喊一声,林千里冷冷的扫他一眼,他就把兰纳被折断的手拉起来,耸耸:“怎么说也是个美人,你这样是不是太狠了。”

    兰纳挣扎着要撞开他把手收回来,他不要这样暴露自己的伤口,一次次证明男人对他早没了一丝的情义,争锋相对,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只会狠下杀手。

    陌灵笑眯眯的却不放手:“这么一个痴情对你的人,又不是他下令杀光了你满门,你何必对他这么狠,他做的不过是心生了点怨恨,想要报复你,所以去勾引了一下你的副官,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识人,如果你副官对你忠心耿耿,又怎么会被美色所诱轻易背叛了你呢。”

    他这话说完,林千里还没有反应,兰纳倒是惊讶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陌灵笑着转头看他:“唔,因为我聪明呀!”

    兰纳分明不受他敷衍,一把推开他:“你是谁?当年知道这事的人都死了,游威也被我杀了,你怎么会知道?!”

    陌灵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看着林千里,脸上也没有了笑嘻嘻的表情,平静无波的仿佛在说一个故事:“他不过是勾引撺掇了游威,给你下了迷药,囚禁了你罢了,他只是想得到你而已。他唯一算错的,不过就是游威被提拔了之后就当场翻脸,违背誓约,他害怕你逃脱后找他算账,为勉夜长梦多,所以下狠手杀了你,之后还冒充山贼屠杀了你满门,斩草除根。”

    陌灵轻叹一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其实,你死了,他也很痛苦。”

    听了这句,兰纳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他真的不知道游威会因为自己而心生妒恨去杀了他,甚至还害怕会被厉鬼索命,找了道士用束魂钉将他灵魂束缚封印住,还开了涂灵血阵去封印了整个大宅的怨灵。

    他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不住的痛哭:“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太绝望,太恨你,我只是想要得到你,我以为把你拉下位,囚禁着你,就算你不爱我,但是你也是我的了。”

    他喉咙里都是破碎的呜咽,哭的嘶哑的嗓子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真的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的,我发了疯去找他,他却把我囚禁了起来,我被关了好几日,等被放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的去杀光了你的全族。

    我找他要你的尸首,他就哈哈大笑的告诉已经烧了,然后丢给我一把刀和一截手指,丧心病狂的说让你一家报仇无门,超生无路。”

    林长思看着他不断哭泣的脸,一时之间心里百感交集,这就是二叔的曾经吗?如此的痛苦,他心里难受,忍不住抱住他的腰身。

    林千里摸摸他的头,他知道小孩心疼他,其实他不想乖宝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是一个要强的人,几十年前的那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侮辱,都在诉说他的无用,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连累了全族陪葬,死的如此凄惨又有什么好说的。

    林长思抬头看他,只能叹气,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么多的生命,根本不是一个无用的口头安慰能起到作用的,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紧紧的。

    陌灵看着地上痛哭的兰纳叹气,他蹲□才发现兰纳哭出来的泪都变成了血红色,他一惊,赶忙拉开他的手,兰纳紧闭着眼睛,浓黑的血污不停的从他眼眶里流出来,空气里都是一股腐烂恶心的臭味。

    “喂,你多少天没换血了?”陌灵拍拍他的脸。

    兰纳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任由浓黑到几乎干枯的血污从眼眶里流出来,这肮脏腐烂的身体,这无望的执念,他甚至忍不住想,就这么死了吧。

    反正,自己早该死了,在那一天晚上就该死了,死了就不用活的这么辛苦了,这不人不鬼的苟延残喘。

    只恨自己命贱,光着身子冻了一夜也不过发烧肺炎,瘫在床上却死不了。

    明明心都已经这么绝望了,躺在床上那么多天,我却还是渴望着你能过来看我一眼,哪怕一眼都好,可是你从来不来,我越来越失望越来越痛苦。

    后来你终于来了,我欣喜若狂,却没想到一起过来的还有我的下调函书,你知道这种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吗?连看着你的卑微愿望都不可以被满足,呵,祁州,那么远,你就可以永远不用看到我了吧。

    我从床上爬起来,趴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拼命的求你,我不要去那里,如果去祁州,我宁愿死了,在一个看不到你的地方行尸走肉的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好在,你心地软,最后还是松了口,在你走出我的门口的时候,我心里就只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得到你。

    我病好之后,你免去了我军师的职位,只给了我一个闲职,不过也好,给了我充分的时间。你的副官一直偷偷的喜欢我,所以我不要脸的去勾引了他,我告诉了他只要按我说的做,军长这个职位就是他的。

    之后便很顺利,他趁职务之便给你下迷药,囚禁了你,然后我又去找了司令那个老色魔,身体利诱,金钱美女各种好处,那老家伙就把他提拔成了军长。

    呵,可笑我策划了这么多事,却独独漏算了人心,人的妒忌心,功利心真是可怕,明明我自己就是如此,为什么还会把别人想的那么简单呢。

    呵,如果那段时间你对我好一点,说句关心的话也好,我就可以完全遗忘你的不好,只记你的好,可惜,你不给我机会,所以,一切都错了。

    你让我痛苦,又让我眷念,你想杀了我,我却不想忘了你,只有同赴黄泉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他灼热的视线紧紧的黏在林千里的身上,满脸的血泪,一脸决绝,周身的气势都张开了,气焰高涨,在黑夜里像烈火一样燃烧起来。

    陌灵眼眸一亮:“这才对嘛,刚才那副要死的样子真不像你,赶紧把身上的血给换下吧,都腐烂发臭了,我还给你抓了个女人过来。”

    说着他一拍手,从树林里就钻出一群飘忽的鬼怪来,他们拎着一个吓晕了的年轻的女人,模样干净漂亮。

    兰纳看他一眼,轻哼一声,这人也不算一无是处嘛,陌灵得瑟的笑笑。

    旁边的章老头从开始就一直打量着兰纳,听这个人说话,他和林千里算是旧识,但是按周老头的话,这个林千里是民国时期的人,那这个叫兰纳的人岂不是活了百多年了。

    一百多岁青春不老,还满身的腥臭,明显就不是活人,但是他身上却又没有死人的气息,此种邪术,他平生从未见过,当真诡异。

    现在听到他说换血,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他们术士界流传的一个邪术――骨蛊易血。

    以血易血,精食万化,滋养百骸,不老不死不灭。

    章老头皱了眉头,那方法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人试过,却从来没人成功,他一直以为不过是虚妄之言,没想到真有人用此法存活至今。

    他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兰纳自然是有所察觉,不过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论歧黄之术,这老头还得对他尊师称道。

    他轻哼一声,径直走到林千里面前,撩开袖子露出被他折断的手腕,那处皮肤跟发霉了似的一片青黑,却没有像常人受伤那样肿起来,他这身躯壳早就只剩一个皮囊,没有了治愈的能力。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去保养这副皮囊吗?我害怕与你再见,你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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