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问道:“樵夫可是不愿赔偿,要杖行?”

    华服公子闻言急得将银票塞进樵夫手中,口中带着一丝哀求,“你快收下吧,要不然我的爱猫就要挨打了,它可陪了我四五年了,是我的心肝宝贝。”

    案子审到这里,围观的百姓已由最初的惊诧到现在的感佩。

    陆意秋看司空离也看出了神,眼前闪过初见时他的冷郁,相处后他的自夸与不羁,理案时的帷幄与才学,对自己时的脉脉温情,还有在床上时色中恶鬼的样子。想到后面,脸不由地发起烧来。

    司空离只感到在所有投在自己的目光中,有一道最胶着,最热烈。若是平时,倒可以揽到怀中好好亲热一番,此时只有收敛心神好好审案,早审完也好早亲热。

    于是先咳了咳,将那人的神思咳回来,方拍惊堂木,免得一拍下去,吓了人,到时又要找自己耍个小性子。

    “樵夫伤人已赔偿,猫冲撞樵夫也已由主人作出赔偿,你们可还有不服之处?”

    “没有,没有。”堂下两人齐摇头。

    司空离看了一眼华服公子身旁的猫。

    华服公子立即按着猫的头点了点,“它也服大人的判定。”

    司空离满意而笑,惊堂木一敲,“退堂!”

    ☆、陆意秋的青云之志(五)

    退了堂,陆意秋叫瑕尘留住樵夫。

    樵夫以为官府想要讨回银票,连忙交了出来。

    陆意秋看樵夫老实巴交的模样,心中一叹,将银票推回去。“我只是来与你谈桩生意。”

    “大人您说。”

    “以后你砍的柴就卖到到府衙来,价钱就按一百文一担怎么样?”

    “一百文,太贵了。六十文就可以了。”樵夫吃惊,急忙道。

    “那就八十文吧。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就可以送过来了,到时我让大厨师傅每月跟你结一次帐。”

    待弄完樵夫的事,陆意秋去内堂找司空离。

    司空离一看到他,将人搂进怀里,在他腰上捏捏,笑问道:“刚去做善人了?”

    陆意秋扬着下巴,一副很意的样子。

    司空离喜欢他这副样子喜欢得不得了,低头亲亲他,又捏着他瘦尖的下巴,忧心叹气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补回来。”

    陆意秋倒觉得瘦了好,以前脸圆的像个糖葫芦,老被人说喜气。现在瘦了,刚上街有人说他是俊秀的小伙子。

    想起刚上街的事,陆意秋转身,与司空离面对面,“刚在街上,我听到有人在说机关岛的事。”

    “机关岛什么事?”司空离将人拉坐到自己腿上,捏捏他的手。

    “说从血屠堂要回来的机关岛地图原本放在四海盟,前不久被盗了,据说查出来是个名门正派干的。后来江湖的人将那个门派给血洗了,也没找到机关岛的地图。”

    司空离闻言,冷哼道:“为了张地图,血洗一个门派,这帮江湖人,脑袋个个都塞满了草。”

    “这张地图当真那么紧要吗?现在江湖中的人都在找那张图。”

    司空离不答反问道:“你要看吗?”

    陆意秋一惊,“在你这!”

    “在我这。”司空离指了指自己的头,“那张图我看过几百遍,记得一清二楚。”

    陆意秋听到不是抢的那张图,松了口气,也有了兴致,“你画给我看看。那时你装在个古怪的盒子里,怎么都打不开,我想看得紧,还去找绿眼睛的人帮忙看,结果害我出了大丑。”

    司空离一笑,立即提笔,捡起一张纸,细细铺画出来。

    一个扇形的小岛,林林总总的机关竟有上千个机关,怪不得叫机关岛,更令人吃惊的是司空离居然能将这么多的机关记得清清楚楚。

    陆意秋捧着地图,啧舌惊叹。

    “你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司空离扬眉,“我博文强识,睿敏巧思,不过些许个机关罢了,何足道哉。”

    陆意秋撇嘴,又问道:“这岛上到底有什么?”

    “没有人知道。”

    陆意秋瞪圆眼睛,怒骂道:“为了张连岛上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地图,就血洗一个门派,这些江湖人怎么这样蠢笨无妄!”

    司空离笑,接过地图,用火折子慢慢点燃,缓声道:“人的想像是无穷的,这么多机关森严守着一个岛,他们猜想岛上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陆意秋叹气,为了张地图而耗尽精力的江湖人,怎么可能想到,司空离随手便能画出来,想画多少就多少。

    二人正说着,瑕尘敲了敲门,在门口道:“公子,黎大人,午饭已备好。”

    府衙的大厨师傅是于城人,为了在新知府面前露一手,做的全是于城的有名的菜式,凤眼腰、红梅珠香、宫保野兔、五彩牛柳。

    陆意秋边吃边赞,瑕尘若有所思。

    “公子明显吃肉菜多过喜欢吃糕点,以后我还是跟厨房师傅学做菜好了。这样,公子就能日日吃到我做的菜了。”

    陆意秋一听,什么味口也没有了,只做个糕点就做成那样,以后要改做菜,那还不得难吃死。

    陆意秋看向司空离求救。

    司空离在心中叹息,一主一厮,果然是一路的。一个好酿酒,酒味奇异,却扬言要做天下第一酿酒师。一个学厨,糕点难吃就算了,还要去学做菜。若真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每天喝怪味酒,吃生熟不定的菜

    定了定神,司空离缓声对瑕尘道:“我看那大厨师傅有五十好几了吧。”

    瑕尘点头。

    “你要是学了做菜,天天做给我们吃,那岂不是抢了他的事?”

    “没关系,他可以歇歇。”

    “我府里不养无用的人,他的事你做了,那就得辞了他。”

    “啊——”,瑕尘为难起来。

    陆意秋经司空离一提醒,活动了心思。看来他也应该去跟厨房师傅透透气,别教瑕尘厨艺了,否则教了徒弟没了师傅,这样瑕尘就做不成菜了。

    最后瑕尘丧气妥协,只学糕点。

    司空离和陆意秋相视一眼,满意而笑。

    “对了,方照流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查出贪银数百万两?”陆意秋问司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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