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你听没听说过桂花夏家?我记得她们家好像还有一个姑娘呢。”
    傅秋芳一怔,这谁呀?没听说过呢。
    看到傅秋芳的神情,张云姬笑了,“决哥媳妇可能没听说过。我倒是有耳闻。”
    唐朝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云姬。
    “嫂子可能不记得了。那年国孝里,最出名的一场和离案子,说的就是这桂花夏家的姑娘。”
    唐朝皱眉,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我记得,母亲好像跟着老太太去了庄子小住。”一说这话,傅秋芳就想了起来。那年鸳鸯做完了月子,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唐朝就跟着唐婆子去了庄子上小住了一阵子。
    “没啥印象了,快说说是个什么情形?”
    张云姬摇头笑了笑,“那夏家的姑娘嫁了出去,头几天还好,谁知道过了没几天,就漏了本性出来。跋扈骄悍,泼辣狠毒,将那房里人整治得大气都不敢出。出嫁不过区区岁月,就将婆家闹得个天翻地覆。最后实在无法,请了族长,写了和离书,这才算是清静呢。”
    “这夏金桂夏嫁了谁?”这得是倒了多大的血霉,才把这么一尊菩萨请了回去。
    “呵呵,说起这个人,嫂子还见过呢。”
    唐朝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诧异。“我见过?谁呀?怎么没听说过?”
    “嫂子真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年咱们去荣国府,在二门处,不是见到个一个米分面油头的后生嘛。就是他。”
    唐朝恍然大悟,“你是说贾瑞?”
    张云姬点头,“就是他。家里祖父母守着这么一个独苗,天天的不学好。竟学人家偷香窃玉,哪成想,竟弄出一个搅家精。祖父母本来还高兴孙子成家了。哪成想,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最后若不是闹得实在不成了体统,也不会一纸休书,呸,是和离书分了的。”
    “那贾瑞,还活着吧。”以夏金桂不管不顾的性格,估计也不比凤姐儿强到哪里去。
    张云姬白了唐朝一眼,“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真把那夏家姑娘比成母夜叉了。不过说来也是,那贾瑞自从和离了以后,竟然再也不近女色了。”
    估计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呢。
    那贾瑞还真真是好福气,没有死在了凤辣子手里,竟然自己撞到了夏金桂那里。不过也是运气好,留了条性命。
    贾瑞色胆包天,那是有目共睹的。贾代善管着京城贾氏一族的族学。但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故而时常让其孙贾瑞代有看管。
    因着荣国府小书房的原因,族学并未受到重视。不过是一些旁系子弟附学而来。图的也不过是一点子银钱。宁国府贾珍并不在意花费了多少,再加之对族学也是不太上心。所以很是放任了族学中的一干人等。
    贾瑞在族学里,本就因着贾代善的面子,过得很是悠哉。再加之上下不管的态度,更是纵容了他那颗不安份的心。
    几十顷地种着桂花,城里城外桂花局,这才成就了桂花夏家的名号。可惜的是没生养下一个儿子,偌大的家业便成了闺女的陪嫁。动心之人,何其之多。
    贾瑞便是其中之一。
    而贾瑞打出来的名号,便是贾家的子弟,娘娘本家堂弟。
    在贾瑞跟着一帮子纨绔子弟过来拜访时,夏家想着如今贾家势大,就要依附贾家,半推半就的应下了婚事。反正自家姑娘什么性格,夏家婆子如何不知道。听说人家就只有祖父母二人在。夏婆子也是疼闺女,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同意了。
    婚礼是没进国孝就办了的。开始两三天还好,夏金桂还装了一把贤惠。可第三天回完门,贾代善老妻让夏金桂站着立规矩,侍候他们吃饭时,夏金桂的脸色就拉了下来。
    因父亲早逝,又是独女,寡母对夏金桂娇养溺爱,百依百顺,遂养成横行无忌的性情,将自己尊若菩萨天仙,视他人秽如粪土尘埃。
    此时竟然还想着让她立规矩,夏金桂风雷一般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忍的下来,当即便推翻了餐桌。插着腰就是一顿大骂。
    贾代善在一旁气得,直叫‘反了,反了’。
    可那有什么办法,寡母就怕独女吃亏,陪嫁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婆子小厮,贾代善家穷的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侍候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夏家仆人的对手。
    贾瑞再一旁倒是想振一下夫纲。可被夏金桂两巴掌就扇到了墙边上,差点当成画撕不下来。就更不敢说别的了。
    而至那天起,夏金桂是彻底的在贾代善家称王称霸,再无人能左右了。
    贾代善的老妻被气得下不了床,贾代善自己也是胸闷气短。贾瑞倒是个好的,可一见他媳妇,他就缩着脖子装鹌鹑。
    一直到夏家过继了儿子,一直到夏金桂男女不忌的将兄弟拉到屋里,拉到炕上……,贾代善才不得不去了宁国府,请了族长处理这一桩休妻家事。
    不休不行呀,谁知道怀了身子的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家的。只是因着种种原因,休妻变成了和离。
    。……
    “母亲,婶娘。三姑娘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这会傅秋芳不得不把话题扯回来,要知道她还得看着母亲的态度备礼呢。
    “等到荣国府那边有了正式的消息再说吧。”唐朝叹了口气。好好的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了牛粪上。也不知道荣国府那边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就要分人了。
    整个二房,除了贾珠,宝玉那里外,赵姨娘是高兴的。贾环是无所谓的。邢氏是心疼嫁妆的,贾政是不上心的,就只剩下有些个茫然的探春对着手上的红锦缎,绣着嫁妆。
    “大姐姐入宫为贵妃,二姐姐是王妃,四妹妹嫁给了举人。她嫁的人,已经是五品官职了。虽然不及前两个,但是却比四妹妹强。可为什么大太太好像有些个不高兴呢。”探春一边绣着并蒂莲,一边心下思索着。
    大太太不是会嫉妒她嫁的好的人,而且大太太也没有理由嫉妒呀。毕竟她嫁的再好,也及不上大姐姐和二姐姐。可是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倒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一直淡然处事的大伯母表现的那么明显呢。
    探春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说不清楚是对未来的茫然,还是对未知的恐惧。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探春的疑惑,并没有人为她解开。一直到出嫁了,她才知道是为了什么。
    孙绍祖,五品的爵位,现在兵部候缺补官。前两年知道了荣国府有个姑娘是宫里娘娘的亲妹,婚姻大事交给了贾氏的族长,宁国府的贾珍。
    那之后,虽然是赶上了国孝,但是孙绍祖暗戳戳地也没放弃。今天请贾珍逛个私窑子,明天送贾珍一件古董。后个一起去城外的庄子上玩两把。
    花了小两年的时间,终于在一干纨绔子弟中脱颖而出。成了探春的成龙快婿。
    当然花销也不小便是了。
    原著中花了五千两,现在倒是花出去了好几个五千两。谁让两件事情的性质不一样呢。
    前者是推贾赦帮着补官,后者就是想要和当今的皇帝做连襟。
    京城中谁不知道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婚事越过了父母交给了贾氏族长。自那日省亲过后,传出来了消息,宁国府那是人来人流,络络不绝。
    自那之后,贾珍和尤氏接待了多少向探春提亲的人家。收礼收到手软。邢氏一梨香院听说了,又恨又气,不没有办法。
    贾政倒是有些个微词,可他的话,早就不在元春考虑的范围内了。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贾珍像是个钓鱼者,钓着那些想要吃掉鱼饵的财主们。
    而凭着一股爆发户气概和臭味相同的同道知已,孙绍祖雀屏中选了。
    当然了,选中了孙绍祖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与他志同道合什么的。毕竟贾珍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人。
    武艺高超,男子气概。
    家无公婆,进门管家。
    身有爵位,兵部候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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