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劝回客房。

    燕兆青出了霍家大门,撸了撸自己散乱的头发,冲霍家窗口喊:“姓赵的,这话我以后再问你,你有种别跑!”

    霍真真正好起床,听到燕兆青声音,穿着睡衣,赤脚就跑了出来。但她还是晚了一步,燕兆青已经坐车走了。

    霍真真没穿鞋子,站在门口叫了他两声,他大概没有听到,头也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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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克,我的约克,

    约克,你完全占有了我的心,

    约克,不要忧愁不要悲伤,

    你很快就要当上驸马。”

    霍廷佑来到女儿卧室时,她正躺在床上唱这首歌。她的一只脚垂在床下,随着拍子晃啊晃的。

    霍廷佑记得这是首葡萄牙民谣,但歌词又似不是。没等他琢磨出来,他女儿已经改唱另一首歌谣了:

    “一月芥蓝二月荞,三月黄瓜水浇浇。四月龙船舞出娘妈庙,五月龙船通海飘……”

    没等六月到来,霍真真看到了她爸爸,便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自己身边,严肃地说:“你来得正好,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霍廷佑一笑而坐:“今天好多人有话和我说。你又有什么事?”

    霍真真嘟嘴说:“那个赵伯伯是你朋友吗?他还要在我们家呆多久?”

    霍廷佑心下奇怪,想她向来不大管这些事,今天是怎么了?

    没等他问,霍真真就接着说:“他和兆青哥哥吵架,我不喜欢他。要是他一直住在我们这里,兆青哥哥不来了怎么办?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那位伯伯,让他早点离开我们家。”

    霍廷佑刮了下女儿鼻子:“小丫头,人家和兆青吵了两句,你就要赶人家走。你怎知一定是人家不对?”

    “因为兆青哥哥肯定对。”

    霍廷佑“呸”了一声,心里很不服气,又嘲笑她:“兆青比你大得多,看你跟看个奶娃娃似的,你还是别整天想着他了,免得自讨没趣。”

    霍真真大怒:“也就大个十多岁,你上次带回家的那个金丽蓉阿姨,她丈夫比她大二十多岁呢。”

    “你好的不学……”霍廷佑还要再说,霍真真却跳起来,一手捂住他嘴巴:“你不许说话了。再说不中听的话,我就一个星期不跟你说话。”

    霍廷佑挣脱她,笑说:“好啊,敢威胁你老子了。谁怕谁?”说着他就去呵女儿痒。霍真真触痒不禁,在床上滚来滚去,又笑又踢,闹了个精疲力尽,还不忘叮嘱她父亲:“记得让赵伯伯早点回去。”

    霍廷佑无奈地嘀咕了一声:“真不知道兆青那小子有什么好?不如改天,我带几个和你年龄相当的男孩子……”他看到女儿威胁的眼神,自动收声。

    霍真真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过了会儿,她又一本正经地靠近他,轻声说:“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怎么,昨天厨子给我留的提拉米苏是你偷吃的?”

    霍真真一愣:“是我偷吃的。不过不是这件事。我跟你说:我已经决定了:我长大后,要嫁给兆青哥哥。”

    “啊?”

    霍真真自顾自甜甜一笑:“你不是问我兆青哥哥哪里好吗?我认真想了想:他呀,哪里都好。不过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很爱他去世的妻子。”霍真真想起燕兆青思念叶琬时的表情,她做梦一样地说,“他好几次在听我拉大提琴的时候睡着,做梦的时候就叫着‘琬儿’‘琬儿’的,那时候我就想:我也要我的丈夫,以后像他爱琬姐姐一样,爱着我。爸爸,你常说男人都靠不住,即使是你,也干过背叛妈妈的事,但兆青哥哥的话,他不会对不住我的,对吧?”

    霍廷佑看着女儿异常天真的眼睛,他想他还能说什么呢?

    霍廷佑是个非常宝贝女儿的父亲,因为曾经失去过一个,所以对小女儿格外宠爱。只要她想要的,他就要想方设法替她弄到手,哪怕他自己不乐意。

    他苦笑着对霍真真点了点头,说:“那是,当然。谁也不会对不住你的。”

    ☆、错轨的父爱

    霍廷佑离开家时,看到霍真真一个人支了画架,在花园中画画。她好几年没碰过画具了,近几天突然又好像对画画萌生了兴趣。

    但霍廷佑不会轻易被假相骗了去。室内有画室,她却偏偏顶着风吹日晒,在室外画画,原因其实不言自明。

    霍真真并不认真画画,她画几笔,就朝大门口看一眼。

    霍廷佑和赵光鼎并肩走过花园,霍真真回头看了看他们。霍廷佑大声说:“真真,爸爸和赵伯伯出去一趟,中饭你自己吃。”霍真真站起来对二人微微欠身行礼,却又忍不住瞪了她父亲一眼,表示不满。

    霍廷佑暗暗好笑。赵光鼎则想到自己的女儿,一脸阴沉。

    二人去峰景酒店吃饭。

    霍廷佑订好了位子,在几个长辫子护卫的伴随下,走进酒店。

    赵光鼎以为他订的是包房,不料却是大厅里靠柱子的一张小桌。赵光鼎心里嘀咕了几句,又想:“我和霍廷佑向无多深的交情,他上次救了我,还可说是巧合,但之后让我住他家中,殷勤招待,每次出门又派人保护我,这就透着诡异。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我现在还有什么能让人家觊觎的?难道是公司里那两条游轮?”

    赵光鼎心中狐疑不定。霍廷佑却自顾自点好了菜,搓着双手笑说:“这家酒店新来的厨子做鳕鱼包是一绝,你一定要尝尝。”

    赵光鼎扯了下嘴角:“霍老弟,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懂得享受。”

    霍廷佑“哈哈”一笑:“人生苦短,不要亏待了自己。”

    “可惜,我做不到。我现在可算是家破人亡,不找到那个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是寝食难安。”

    霍廷佑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收起了乐呵呵的样子,严肃地说:“恕我直言,你怎就认定南琛之死,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赵光鼎冷笑说:“你也是老江湖了,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像是普通的捉奸事件么?再有,好好的,为什么有人诬告我雇佣歹徒袭击燕家?又为什么有人假装我家人,保我出来,却企图杀我?这分明是有人要与我赵家为难。我在你家躺了几天,越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就越疑心:是暗中有人给燕、赵两家设套呢。”

    霍廷佑看他的护卫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白酒,给他倒了一杯,又要给赵光鼎倒。赵光鼎摇摇手,要求一杯白开水。

    霍廷佑说:“你还在怀疑那人是兆青?”

    “不是怀疑,我几乎肯定是他。我实话告诉你:当初叶琬出事,确实与我有点干系。我只不明白,过了那么多年,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

    霍廷佑对赵光鼎的话思索了片刻,隐约明白了大概。但他这人,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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