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雅见了俊雅,忙让坐,俊雅谢过了,看着君雅,见他蔫了吧唧的样子,又心疼起来,问道:“我的哥哥,你怎地了?敢是又哪里不舒服?”
    君雅摇头:“没有啊,我其实很高兴。姐姐快请坐。”君雅见俊雅把香囊送给了无双他就放心了,原来君雅问过俊雅,俊雅说那香囊也有给别人的,君雅心里就咯噔一下,以为俊雅心里另有他人,因此跑到楼上哭鼻子,闹了那么一出,这会儿,见俊雅的香囊是送给了无双,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无双见君雅高兴,便叫在屋里炕上放桌儿,叫绿珠到楼上请凤凰也下来,把玉酥也叫上,端上酒菜,开席吃饭。
    凤凰抱着宝哥儿下来,君雅笑着:“我儿,过来,叫爹抱抱。”
    凤凰见君雅高兴,她心头的阴影随即散去,坐在君雅旁边:“得了您那,歇着吧,两个活冤家,一天都把我吓死,你们爷俩没事,我做牛做马也认了。我抱着他,你抱着不得吃饭。”
    玉酥把肚子挺得高高的,大声咳嗽,君雅笑:“儿子,你要有小弟弟了。”玉酥开心地笑,无双低头不语,俊雅打岔:“筷子没拿,怎么吃饭?”
    君雅倒酒,第一杯递给俊雅,因为在君雅心里,俊雅现在算是客,理应敬她。
    俊雅推辞:“罢了,男人为大,你喝头杯。”
    君雅固辞,站起身端酒到俊雅面前,满眼深情:“姐姐.”
    俊雅心内剧颤,语无伦次,借酒掩饰窘态,端起来喝了:“先干为敬,我先喝了。”
    君雅坐下,凤凰叫野竹倒酒递给君雅:“好丈夫,我虽是敬你,你也少喝,多了你又叫头疼。”
    “今天没事儿,我可以的。”君雅接过来和凤凰碰杯,无双接着敬酒过来,君雅也都喝了,玉酥也敬酒过来,君雅就笑:“姐姐,你可免了吧,你有孕呢!”
    玉酥毫不在意:“没事儿!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你的儿子就是你儿子,我就喝几杯又怎的?”无双眼睛望着侧面,听不进去,她的胎儿掉了,她能乐意听吗?
    俊雅等人见无双脸色不好看,都闭了嘴,不提怀孕的事儿。随后绿珠也给君雅敬了酒。
    宝哥儿看着众人吃喝,一定要上桌儿,君雅就抱过来,叫他站在他腿上,一下子比众人都高出一头,让宝哥拿个勺子随便在菜碗里和拉,桌子上汤都洒出来,野竹和大玉儿、雪儿、巧儿、等拿着手绢赶紧擦干净,又都笑嘻嘻夸:“哥儿真乖!懂礼貌,这么小就用知道用勺子,不用手抓。”
    话音刚落,宝哥儿就用手抓起来,众人又一阵大笑:“抓得好。”
    无双接过君雅手中的孩子:“好丈夫,你吃饭吧,我抱着儿子,不然累你吃不好。”
    宝哥儿到底和无双陌生些,还是找凤凰,凤凰笑着接过来:“林大姐你吃你的,我抱着他。”
    凤凰用嘴奈样给宝哥儿喂一点儿,吃得宝哥儿直打挺,多半吐出来,凤凰半点不嫌弃,用嘴接下宝哥儿囫囵的食物自己吃了。野竹接过宝哥儿:“娘,奴抱着哥儿,你和爹吃饭吧。”凤凰方才叫野竹抱下去,和众人一同吃酒。
    玉酥看着宝哥儿受宠的情形,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象着自己的儿子也这般被丈夫喜爱,不禁心花怒放。
    时间到了五月初一,还有四天就是端午节,君雅要到衙门办公,凤凰因怕君雅身体不好(其实君雅身体好着呢,只是凤凰心里总过度担心,以为君雅身体不好,走哪她也不放心,必欲亲身跟随才放心)就抱着宝哥儿跟随,玉酥也嚷嚷:“带我去,叫我也看一下热闹!”
    君雅笑:“那就带你去。”君雅看无双有些蔫,是因为掉胎的缘故,留着家里也怕她闷出病来,就说:“姐姐你也去吧!”再一看,那就剩下俊雅在家了,君雅说:“都去吧,你们在后堂,见不到外面的男人的,看热闹耍子。你们看看你们的丈夫断案公平不公平!”
    凤凰、无双、玉酥、绿珠都笑,继而看着俊雅又大笑起来,俊雅脸红红的,说道:“你是谁的丈夫?说明白了!”
    君雅赶忙作揖:“我是她们的丈夫,姐姐你也去吧!万一你弟遇到难缠的公案,姐姐给出个主意。”俊雅听君雅如此说,方撂下脸儿,大玉儿忙给俊雅梳头化妆,细细给俊雅打扮起来,其他几人也都回屋打扮一番。
    凤凰是喜相连大红斗篷,内罩着月白贡缎对襟袄子,白纱裙,斜背宝剑,袖口紧束,英姿飒爽;林无双头戴五品珠翠凤冠,身穿五品命妇绣云霞鸳鸯纹霞帔,小脚尖翘,藏于裙下,身材娇弱,体量修长,五官精致;米俊雅外披白底绿萼梅刺绣斗篷,内衬着水绿纱衣白纱裙,高贵优雅,迎风玉立,冷艳绝伦;宋玉酥身披对襟羽缎斗篷、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朱砂中衣、桃红马面裙,前胸低开,身材圆润,妖娆妩媚;绿珠披着葱心绿斗篷,低眉顺眼。几个女人分乘坐三乘大轿(凤凰、无双、俊雅)和两乘小轿(玉酥、绿珠),君雅骑马在五个轿子旁。
    俊雅悄悄从轿帘缝隙往外面看,只见君雅骑着白马,身着五品官服,头带着乌沙帽,腰横玉带,足蹬厚底朝靴,腰中挎着宝剑,目若朗星,唇红齿白,英姿伟岸,虽怒而笑,似喜还忧,不禁心内乱跳,
    玉酥揭开轿帘,笑嘻嘻望着君雅:“亲亲的丈夫,外面风大,你骑马多累得慌,和我坐轿子里。”
    绿珠在后面听见小声嘟嘟:“真比那养汉老婆还浪,一时离开男人也不行,把个轿帘子都揭开了,让外面的人看,这还展览了。脸皮比城墙还要厚,锥子也扎不动她。”
    到了衙门,君雅安排凤凰等人在后堂待着听他审案,他刚坐在堂口忽听有人大声击鼓,君雅叫:“带上来!”
    不多时两旁衙役带上两个人,一男一女。君雅把惊堂木一拍:“下跪何人?”
    那男的跪地磕头:“小人,张大彪子,家住南街。小人的寡嫂怀疑与人通奸,现来报官。”
    君雅仔细端详那男人说道:“我看你也彪呼呼的,怀疑,那就是不一定有的事,我看你长得贼眉鼠眼,一定不是好东西,说,你都偷了谁家的东西?”
    后面的俊雅等人差点笑出声来,这真是,阎王遇见钟馗—都不说人话。一个就凭想象说人通奸,一个就凭长相说人偷东西。这案子有个看头。
    张大彪子跪地赶紧磕头:“老爷,小人虽然面貌有些丑陋,心肠却好,偷摸之事断没有过。要有别人早来告发了。”
    “放屁!”君雅一拍惊堂木:“放屁你,你没偷没摸,我问你,你怎么看到你寡嫂和人通奸的?寡妇独居在房里,你要不去你怎会看到?你没事去你寡嫂房里干神马去了?”
    “所以小人说怀疑,并没有进她房里,小人亲眼看见那地瓜二天天一素到寡嫂家里出入,男女授受不亲,这样还不是通奸还是什么?寡嫂使小人家族蒙羞,应该受到严惩。”
    君雅一拍惊堂木:“那妇人,你报上名来。”
    妇人脸朝外跪在堂前:“老爷,奴,梅映雪,刚才叔叔所说,没有的事,地瓜二是奴的邻居,紧邻奴家,奴寡妇一人,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粮米油盐总要买办,没计奈何,奴就托邻居地瓜二买办,总不能饿死在家吧!”
    “呸!你个贱人,”张大彪子横眉立目,指着映雪暴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俺哥哥待你不薄,这才死了不到两月,你就和那地瓜二狗搭连环做出这不齿之事来,你还有脸说!地瓜二天天一素到你家里,你如何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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